第十九章 带着漫天星辉向西而去
“我的上帝啊……这就是‘深渊’？” 在外界，即便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原初物质的疯狂依旧让观看第三阶段选拔的人们感到浑身冰凉。有些信仰着宗教的老人更是感觉到自身对于神明的虔诚正濒临崩溃，甚至跪下来在胸口划着十字，闭上眼口诵经文。 而大多数人则还是感到恐惧，那些强大的第三阶段传承者们在那些原初物质面前就像是蝼蚁一样无力，那换成普通人呢？ 许多保留传承记忆的一些人回想起了最开始传承塔对自己的介绍。 “传承飞船以及传承塔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伟大的摩罗莎挑选出能够继承文明的火种，并期望培养出能够对抗宇宙所有生命的死敌——‘深渊’的有生力量。” 没错，传承塔被创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抗深渊。 人类一开始对于传承塔的存在欣喜若狂，因为它可以让地球文明的发展直接快进成千上万年。然而如今看到获取传承塔的知识之后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不少人开始破口大骂。 “这鬼东西……究竟会给地球带来怎样的灾祸啊？” “那就是我们以后要面对的东西吗？深渊？才只是开始就这么恐怖？” “把那些传承塔驱逐！驱逐！” 然而不管是人类怎样绝望、怎样愤怒，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无论是摩罗莎还是深渊，都不是他们能够撼动的存在。 在距离地球不远的月球背面，掌控一切的落也目睹了一切。 “绝望吗？恐惧吗？愤怒吗？当年的摩罗莎也是这样啊。”落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笑，“而我们当初面对的深渊，比这个还要强大万亿倍。” “没有任何感情、无理地吞噬一切、毁灭一切、无论什么都无法撼动。” “这就是深渊。” “提前品尝一下吧，这种无力和绝望感，或许真到了那一天你们会有所准备，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回荡在殿堂之中，落不自觉地笑出了眼泪，他并非是在笑地球文明，而是在笑自己，那是极致的讽刺。 因为他是本该战死的幸存者。 在泪眼朦胧之际，他看着屏幕上由传承塔模拟出来的原初物质，眼底深处只有深入骨髓的憎恶。 原初物质的爆发并非是永久性的，在经历了最开始的膨胀之后它们前进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也得益于此，久天和伍剑才能够勉强突破那层黑色的枷锁。 “轰！” 冷冽的剑光和月白色的精神力几乎是同时从那漆黑的包裹中绽放，两道人影冲出重围。 “看！是伍剑他们！” 在最开始爆发之后原初物质像是冷静了下来一般，占据了市中心大约十公里的范围之后它们就很规矩地不再那么疯狂地扩张了。一些胆大的进化者见状不再逃亡，而是留下来守在了外围。 尽管蚕食的速度大大放缓，但黑色的领域依旧在稳步前进，大概每分钟会往前延伸100米左右，这样下去一天就会往外占据140-150公里，要不了几天整个中心区域都会被填满了。也不知道这种速度是否是恒定不变的，如果之后会加速，那么整个传承区域都会被原初物质腐蚀殆尽，到那时谁也不能幸免。 久天和伍剑联手发出的合击终于将原初物质的封锁轰开，二人用尽全力飞出来，随后心有余悸的看着身后的漆黑世界。 真的太险了，就差一点两个人就要交代在里面了。 在被蚕食的领域里感染者们每个人的实力都只比久天和伍剑略微弱上一丝，经过深渊的强化之后他们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能力都得到了根本性的提高。伍剑知道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绝对无法突围出来。 久天倒是还好，他至今都还没有使用自己领悟的爆发能力。按照他的估计，只要自己爆发了1.5倍的增幅就能勉强突破原初物质的封锁。但底牌这种东西，能不暴露还是不暴露。 伍剑喘着粗气，看来是秘力体力消耗的不轻，看着身边同样有些疲惫的久天，郑重说着：“谢谢。” “你已经说第二次了。”久天摆摆手。 “能够不计前嫌的帮助别人，是君子之为。” 久天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挺计前嫌的，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到：“我本来没算帮你，只是你那种不要命的劲头很像我一个朋友。” “你朋友？”伍剑若有所思，“他也在第三阶段？” “不知道。”久天说，“他这几天正好出差，应该没在我们这片传承区域。” 久天想起在被迫进入传承塔的那天晚上自己还在和那家伙聊天，但如果自己能进入第三阶段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样啊。”伍剑点点头，“我和我哥哥都在北区，如果你想去北区可以来找我们。” “我还有事。”久天说。 “嗯，那就择日再见。”伍剑也没多说，尽管接触不多他也知道这个人性情淡漠。 四周有伍剑救下的进化者上前来道谢，伍剑也都一一回应，而看到久天也在之后则都有点惧怕，那一巴掌就呼死几个人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估计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周围除了深渊，就数久天最危险了。 关于那些人的举动久天没什么反应，而是看着远处的深渊沉思。 按照补充规则的描述，击杀一头三代感染者获取的积分就可以直接获取10万积分的奖励，足以完成第三阶段的传承了。而击杀二代和初代感染者的积分更是恐怖，至于清除原初物质……那就不要想了，估计整个地球人一起上都不一定能行。 刚刚阻拦久天二人的尽是第二代的感染者，他们都是直接被自我复制原初物质直接感染的，才刚被感染就表现出了仅次于久天和伍剑的实力，而这只是他们的第一阶段。 按照新解锁资料的描述，接下来二代感染者会进入互相吞噬的阶段，等吞噬完毕之后的二代感染者才是真正的可怕。等到强化到一定程度之后，二代感染者会孕育出极多的三代感染者，这些三代感染者才是传播“深渊”的主力军。因为可以源源不断地被制造出来，所以三代感染者可以悍不畏死地对所有有机物进行自杀式攻击，疯狂的占据一切空间。 被第三代感染的活物则会成为更加低劣的存在，在被深渊侵蚀严重的宇宙空间，它们的数量数不胜数，虽然实力不如三代之前强大，但因为彻底失去了自主意识，而且会使用“群潮战术”，所以对于普通人的威胁更严重。 其实想要击杀二代感染者的最佳时期其实是现在，但一方面初期的二代数量较多，另一方面伤害共享这种能力属实有点玩赖，所以也只能等之后看有没有机会了。 很明显，第二条补充规则的出现是鼓励人们去猎杀感染者来获取积分。而第一条补充规则则是让传承者们互相厮杀，为深渊的爆发提供温床，否则若是市中心一开始没有那么多尸体，原初物质的爆发速度也没这么快。 久天点开护臂的积分面板，上面显示着他这段时间的战果：20032积分。 在经历了大肆的击杀之后他的积分也位列这片传承区域的顶尖。几乎没什么犹豫，他便在道具兑换界面接连点下： “防身类：莫比乌斯循环装，5000积分，兑换成功。” “星金匕首，450积分一柄，共计六柄，2700积分，兑换成功。” “近战类：卡洛斯战刀III型，2000积分，兑换成功。” …… 仅仅过了几十秒，他就把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积分兑换了一半。久天并没有掩饰兑换时的语音播报，四周众人明白他在做什么之后都是一愣，随后嫉妒的情绪弥漫四周。 搞什么？随便换个武器就比自己所有的积分还高了？欺负人吗这是？还有些人觉得久天这么一次性兑换一万积分实在是太浪费了。 然而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包括在中心区的杀戮以及积分兑换从一开始就在久天的计划之中。对于久天来说获得十万积分完成传承并不难，难的是获得最高档的奖励。那个级别的积分堪称天文数字，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必然无法达到，而机会就在于之后的补充规则。 随着一个个补充规则的出现，选拔难度是呈直线上升的，因此久天才会这么高调的进行杀戮，为的就是及时获取积分武装自己，这样才有把握在后续的竞争中保持高水平的战斗力。这就好比投资，当前期有了一些资本之后，你是会选择存银行安稳度日呢？还是继续投资以小博大呢？ 对于一般人来讲，安稳度日不失为一种选择，这样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但对于久天这种既有野心也有博取更高收益资格的人来讲，将前期累积的资本继续进行投资才是更符合他能力的做法。消耗掉杀戮获取的一万多积分，换来的是久天能力的整体提升，而之后他利用这提升的能力获取的积分绝对远超两万，这就是所谓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有舍才有得，什么都舍弃不了的人就什么都得不到。 积分兑换的物品瞬间就自动装备在了久天的身上，除了伍剑在场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了退。 开玩笑，这煞星没换装备之前都把别人当鸡仔乱杀，现在鸟枪换炮想再去屠戮不是更容易？ 伍剑则是好奇地看着久天。 久天发现伍剑正看着自己，开口道：“你也最好别省积分，如果你还想要顺利渡过第三阶段的话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谢谢。”伍剑点头。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道谢了，这一次久天懒得理他，直接径直飞走了。 伍剑看着久天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个不坦率的人啊。 从换上新道具那一刻起，久天的综合评价就从4200（算上之前装备的星银匕首）飙升到了8900，提高了两倍还多。其中大部分评分都得益于“莫比乌斯循环装”。 这是一件极其适合精神力进化者的装备，灵感来源于一种高纬度物体“莫比乌斯之环”。这种两头相互连接，并且只有一面的环带可以形成完美的循环闭合。而“莫比乌斯循环装”也具有类似的性质，它可以将外散的能量和精神力进行聚合，并且能极大幅度的削弱物理以及能量攻击，就连精神力渗透也能小幅度的减轻。 久天在领悟出爆发精神力的技巧之后就盯上这个防御道具了，因为爆发技巧有个弊端就是消耗精神力的速度太快，有了这个装备可以大幅度的延长自己爆发时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精神力爆发的振幅并不适用于装备，打个比方： 目前久天本身的基础综合评价是4000左右（多次的战斗让他的评价有所上升），如果进行1.5倍振幅则是6000，而如果进行爆发振幅的同时穿戴了一件评价5000的装备，那么综合评级会是4000*1.5 5000，也就是11000，也就是说装备本身并不会参与振幅。 不过即便如此，久天也已经很满意了，毕竟现目前这件装备是在购买能力范围内最适合他的。 深渊的出现让久天有了一种久违的紧迫感，装备的升级才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他短时间内并没有想要重新杀回去的意思，还有事情需要去做。 没找到文芸芸在哪里一直是久天心里的一根刺，他已经搜索了原本所在的南区以及东区和中心区，现在只剩下西区以及北区没有探查过了。他不确定那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女孩有没有被淘汰，原本还能慢悠悠地去找，可是看到原初物质感染人的场景他有些坐不住了。 久天绝不希望某一刻看到文芸芸的脸出现在那些感染者的行列，即便这是虚拟的。对那个在自己觉醒的时候默默守护在身边的女孩，久天心中始终有份莫名的愧疚。 因为伍剑的缘故，北区久天准备放在最后去探查，那么现在自己就该动身去西区了。根据这些天久天四处探查得到的情报，西区可以说是情况最复杂的地方，即便文芸芸真的在那里，久天也不能说一定可以找到她。 但不管怎样，久天都要过去。 在装备的加持下，久天的速度快成了一道月白色的光线，携带着满天星辉向着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