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人

    就这样，消失了‘很久’的小查尔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最初萧寒还是比较诧异为什么有工厂的存在还会有乞讨者以及在固定地点接受临时雇佣的贫民。这些人不是很好的廉价劳动力么？还是说这个世界的资本家都比较“人性”？

    名为波罗姆的老人是如此解释的：因为连连的灾害以及“辰星之陨”导致的经济迅速恶化，从而使大量工厂倒闭，无数人因此失业，而受影响最大的则是那些本就不具有什么文化知识以及过硬的技术的平民，这部分人很快因为找不到维生的工作从而迅速变成贫民。贫民大多没有什么文化以及专业素质，而由于大萧条导致失业潮又让很多工厂可以以较低代价雇佣更专业的人，所以还能保持正常运营的工厂大多不会雇佣贫民。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一些住在贫民窟的人其实是有‘正经’的长期工作的，即便那些工作薪水少的可怜，但是他们也并不会出外乞讨。

    不过，问题在于，贫民从事的工作大多都是那种危险性比较大或者并不健康的工作，而大部分工厂主除了对他们提供基础的保障之外，便不会再提供其他的‘劳保’——反正贫民有的是，你不做自然有别人做。

    另一个问题则是，贫民没有‘人权’，即便你真的死在工作岗位上只要把你不着痕迹的丢出去，也没有人会去追究。更遑论还有一些工厂也做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勾当。所以贫民打黑工危险性极大但回报很小。

    这样就导致了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的贫民很难得到工厂的雇佣。而工厂对贫民开放的雇佣岗位虽然有薪水但是一则很低，二则很危险，一部分贫民也不愿意去从事这种工作。

    很多人宁愿去接受稍微安全一点的短期雇佣和乞讨，也不愿意去工厂卖命。

    萧寒听了似懂非懂。不过也是记下了。

    就这样，转眼过去了近一个月，萧寒也开始逐渐适应这种生活，毕竟对于他来说这种事还处于新鲜期，而且他偏小的年龄也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所以每次他的“收成”都不错。

    这一天，与往常一样进城的萧寒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富人区’的外边，这附近有一个垃圾集中回收处，萧寒曾经在这捡到过几个有趣的小玩意，还捡到过几本被丢弃的书。因为某些原因，萧寒虽然不会书写这个世界的文字，但是认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偶尔萧寒也会来这边‘寻宝’。

    因为是正午，处在头顶的耀散发出来的光芒和热量让空气都开始‘蒸腾’，在垃圾堆里寻完宝的萧寒如平时一样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里是萧寒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方，周围的植物正好遮挡了门口门卫的视线又不会让路过这里的人看不到自己，而且还可以看到对面的垃圾集中回收处。

    萧寒百无聊赖的在树荫下神游天外，关于试炼任务目前他还没有什么头绪，这个世界的历史萧寒并不清楚，贫民大多是些没有知识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一日三餐比所谓的“历史”重要的多，而巴德尔和波罗姆虽然接受过教育，但是多年过去那些东西也遗忘的差不多了。

    他曾经尝试过混进中层区的图书馆，但很显然，失败了。他还没有接近就被凶神恶煞的安保人员赶了出来。

    所以，当初他发现这里可以捡到书籍的时候很是兴奋了一阵。不过那些大部分都是些给小孩子看的故事书。几个月里萧寒只捡到一本描诉一些常用机械的‘家电维修手册’。这让他对这个世界的技术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

    蒸汽科技，一个很朋克的技术流派。但是也就仅止于此了，毕竟一本‘家电维修手册’，也不会介绍过多的内容。但是这本书萧寒也一直带在身上——无他，单纯没看完罢了。

    萧寒手里摆弄着刚找到的一个奇怪的机械物件，他已经摆弄了几个小时了，这个奇怪的玩意似乎是另一个机械构造的一部分，至少他在用其他东西上拆下来的零件修补之后也没看懂这是做什么用的，而这时从富人区走出的一位老人让萧寒多看了他几眼。这位老人萧寒曾经见过—出手很大方，曾经给萧寒丢过一个银币（烈鹰国的货币铜币为最基础的单位，百铜等于一银，十银等于一金，萧寒估算过一个银币大概相当于一千块左右。纸币当然也是有的，不过都是些面额较大的，他并没有见过）

    老人带着一顶遮阳帽，从萧寒面前路过，看到萧寒手里摆弄的机械和面前摊开的书本发出了一声轻“咦”，这让本来已经走过去的老人又转身站回萧寒的面前，老人深灰色的眼仁倒映着萧寒的身影，他身上破烂的衣服让老人皱起了眉头。

    老人的眼神隐晦的扫过萧寒全身，蓬乱的头发虽然沾满灰尘，但是并不像其他乞讨者那样粘成一缕一缕的；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虽然有一缕缕的泥水印，但是也是可以看出是洗干净又粘上的。

    不过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蜡黄和潮红，嘴唇则泛着不正常的铅灰色，纤细的手臂和在衣服破洞里露出的瘦骨嶙峋的身体都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后果，不像是装出来的。

    老人只是安静的看着萧寒摆弄手里的机械物件，直到他抬头差异的看向自己，才开口说道：“小家伙，你识字么？”

    萧寒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对老人说道：“对呀，叔叔一直在教我识字”这话萧寒并没有欺骗老人，只不过，萧寒现在也仅仅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

    “你是住在外城区么”“不，我住在城外...”

    “城外...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小查尔”

    老人眨了眨眼，在深深的看了萧寒一眼之后才指了指被他放在一边的机械问道：“这个东西可以给我看一下么？”

    萧寒看了看老人干净的双手，有些为难的说：“这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没关系，我并不怕脏”老人看着萧寒脸上露出的为难表情，有些笑意的说道。

    听到老人已经这么说了，萧寒便将手里的机械物件递给了老人。

    而老人在接过那个东西的之后眼神里则透出一丝惊讶，萧寒不知道但是老人清楚这件东西是什么——这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种玩具。

    老人拿在手里越看越是惊讶，这种新兴的玩具是使用蒸汽以及发条作为动力，各种机械和传动机构很复杂，维修起来很麻烦，大部分损坏了都是直接扔掉换新的。但是眼前这个东西已经被修复了一半了。老人透过已经被拆开的半包覆的外壳看着里面的传动机构，明显不配套的齿轮被组合到了一起，而一些部分则用完全不明所以的连杆和细绳连接。

    老人试探着给玩具的主发条上了一些动力，伴随着轻微发条转动和齿轮的碰撞声，那个在老人看来被改造的怪异且...很蠢的机械模组竟然真的动了起来，但紧接着老人便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因为这件玩具是坏的甚至缺失了一大部分零件，所以萧寒在研究了半天之后动手改造了一下，他在玩具的动力输出部分的末端用一堆连杆和齿轮做了一个转换动力的传动装置，然后安上了一个手动制作的怪模怪样的风扇。

    伴随着发条的动力被转换传动，那个风扇吱呀呀的转了起来，但是很快就卡死了。

    虽然在老人看来这个玩意简陋且毫无用处，但是这种奇妙的想法和动手能力则是让老人有了一些额外的想法。

    “这个东西可以卖给我么？我很喜欢它”

    老人看着萧寒脸上露出的迟疑的表情没有停顿的接着说道：“我给你两个金币，这件东西完整的时候也不过三个金币”

    老人的话让萧寒有些犹豫，一方面他确实很想要这三个金币，另一方面他却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

    随后老人便从随身的钱夹里掏出两个金灿灿的金币放在了萧寒面前的书本上，然后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想读书么？”

    这次萧寒很快便点了点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左右了，却对这个社会全然不了解，而读书，也许便藏着任务的突破口。

    老人点了点头，再次深深看了萧寒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只留萧寒一个人对手中的两个金币发呆。

    走出街口的老人径直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车辆向着内城区的方向开去。

    老人的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前段时间城里抓到了两个“叛逆者”组织成员，不过没有审问出什么消息，所以他们准备下周在城外的二号行刑场执行绞刑，届时总督也会到现场监督。

    “明天下午七号公路的车队运送的是从奥联邦进口的泽洛原矿，还有最新型的“影武者”系列战甲。车队是帝国卫队护送。但是七号公路的山路险要，可以尝试伏击。”

    老人闭着眼睛，仿佛梦呓一样咕哝着。

    司机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老人一样，微微点头表示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