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故意找茬

    “哎呀，大小姐，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二姨娘一进门就笑呵呵的坐到婉如对面，盯着婉如上下打量一番，连连点头：“大小姐真真是个美人胚子，越发出挑了，这下夫人可要犯难了，什么样的人家才配得上咱们家大小姐啊？”

    婉如抿嘴皮笑rou不笑：“二姨娘过奖了，若论相貌婉如有自知之名，既比不得婉茜meimei娇艳如花，引得几位皇子为她大打出手，更比不得京城第一美女的陈茗月。”

    二姨娘的笑容僵了一下，一甩手帕：“大小姐真爱说笑，去小城待几年，嘴上功夫也没落下啊！”

    “还得多跟二姨娘学习学习。”

    二姨娘很是尴尬，她原本想着大小姐主动送东西示好，自己也不能抹人家面子，谁知一来就被婉如用话头顶得没脸，但是自个儿巴巴的跑来，又不好意思发火儿。

    “大小姐，妾身多谢你送的东西，特地准备了几样做回礼，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大小姐莫要嫌弃。”

    夏荷、夏絮端着两个托盘上来，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精致的首饰，一对玉镯、一副头面、一对耳坠，还有串古色古香的手串。

    婉如扫了一眼，瞧着那对耳坠马上就想到了婉婷，她把耳坠拿过来细看，见是一对朱红色的宝石耳坠，做工精细，样式也别致。

    二姨娘看了一眼，笑道：“大小姐，这个是西域传过来的东西，现下京城小姐们最时兴戴这个，妾身想大小姐刚刚回来，肯定不知道，便送一副过来。”

    “是挺别致的，多谢二姨娘。”

    “不客气，大小姐喜欢就好。”

    “姨娘，婉婷有吗？”

    “啊？什么？”

    “我问婉婷可有这样的耳坠子？我记得她很喜欢耳坠子的。”

    二姨娘目光闪了闪，继而笑道：“有，她那里很多，大小各种样式的怕收了十几副了，她最爱这东西。”

    春晓：“去把外祖母给我那副白玉珍珠耳坠拿来。”

    春晓顿了顿，脸露诧异之色，二姨娘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那东西一听就是好东西，婉婷小小年轻，配不上那么名贵的东西。”

    “东西拿来就是用的，放着不戴绣坏了反而不美，我本就不喜欢这些东西，既然婉婷meimei喜欢，就送给婉婷meimei好了。春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顺便把那副点翠孔雀金步摇也拿来。”

    看着春晓离开，二姨娘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奇怪这大小姐一来就给我吃排头，现在又可劲儿给我家婉婷送东西，还都是些名贵的，这是为何？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二姨娘直到带着东西离开还一头雾。

    送走二姨娘，春晓也不解不问：“小姐，您为何送二姨娘那么多东西啊？”

    “我送给婉婷不是给她。”

    “啊？有区别吗？”

    “有。”

    春晓傻傻的在门口愣神，春莺低声道：“傻丫头，小姐有心事，别这时候往枪头撞。”

    春晓睁大眼，见左右无人，小声问：“春莺，是不是方才四姨娘跟小姐说了什么？小姐感觉怪怪的，哎，你听到了吗？说的什么？”

    “死丫头，你找死啊？小姐的事你也敢打听，要让小姐知道还以为你是哪个院子派来的jian细，立刻把你发卖出去看你怎么办？”

    春晓吓得捂住嘴，白着脸连连摇头。

    当晚，婉如去找母亲把自己想法说了，母亲甚为惊讶：“四姨娘亲自来求的你？”

    “是的，母亲。”

    “那她为何不直接找我说。”

    “她多半还在为当年失去孩子一事耿耿于怀，直接面对您怕控制不住心情吧！”

    母亲沉默半晌，“如儿，你相信是我害的她吗？”

    “不信。她在府里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母亲若不想要妾室生孩子，二姨娘一连生那么多又是为何？还有六七姨娘，他们的孩子都是托母亲的福才能平安出世。”

    母亲轻叹一声：“我确实不希望她们生养孩子，但我也是做母亲的，怎可能下得了手？”

    婉如有些心酸，上前安慰的抱住谢氏：“母亲别难过，她迟早会想明白的。”

    那日之后，婉如很少出门。直到腊八这天，一家人围在一起也兴兴穷人的做法——喝腊八粥。

    当然穷人家是用柜底库角剩余粮食来熬，大户人家里则是精挑细选混了几十种粗粮食材熬制，不只味香甘甜，滋补润肺，这基本被大家当成零食服用，只是凑一起热闹热闹罢了。

    聚餐是在老太太院子，家中的女眷都来了，男人们要晚上才会来。

    盛粥的时候四姨娘主动起身去帮忙，第一碗应该送到老太太手里，其实那粥已经不烫，四姨娘递给老太太时不知为何突然打翻了，泼得老太太满身都是。

    众人齐声惊呼，四姨娘赶紧跪地谢罪，老太太原本好好的心情一下就散了，脸色由红变绿，甚为精彩，婉如和谢氏对望一眼，不动声色。

    下人们赶紧给老太太擦拭换衣服，老太太的亲信汪嬷嬷也在其列，四姨娘起身的空档不知为何被汪嬷嬷撞了一下，四姨娘大怒，顺手给汪嬷嬷一巴掌，把汪嬷嬷扇翻在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竟然有人敢打汪嬷嬷，还是当着老太太的面，这不是打老太太的脸吗？老太太气急，拍着桌子怒道：“你疯魔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四姨娘自己也愣住了，赶紧跪下：“妾身知错了，请老太太责罚，但这婆子时常仗着伺候您老人家给我们甩脸子，妾身忍她很久了，方才她又故意撞妾身一下，她分明是要妾身丢丑，请老祖宗为妾身做主。”

    被打的汪嬷嬷反而被四姨娘咬一口，她赶紧爬起来：“老祖宗明鉴，老奴不敢啊！”

    老太太红了眼：“老四，平时就你最乖巧懂事不惹是非，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存心给老婆子难看是不是？你……看来是老婆子平时对你太好了，来人，把她拉下去关起来。”

    “等等！老祖宗，难道妾身在你眼里还比不过这老婆子吗？妾身辛辛苦苦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祖宗为何就不心疼妾身了？”

    “我怎么不心疼你？不心疼你你院里那些东西哪儿来的？不心疼你你还能好好活到现在？”

    四姨娘白了脸，噗通一声跪下：“既然老祖宗如此嫌弃妾身，就请您把妾身送去西山静心庵剃度出家吧！”

    老太太顿了顿：“出家出家，你就那么想出家？好，我成全你，如儿他娘，这事儿交给你了。”

    谢氏站起来福福身，沉声道：“来人，带她回去收拾东西，仔细看着她，我林府的东西一件不许带走，一刻钟内，把她赶出林府，送去静心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