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所求不得,乃人生至苦
“嘶……” 背脊遭遇的猛烈撞击促使如槿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口中的话语暂时被疼痛所覆盖,面容之中掠过扭曲。 然而她还未曾解脱出来,纤细的脖颈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视线无法抑制地向上移动,而后与近在咫尺的倾城男子对视开来。 凤清尘青丝披散开来,将那俊逸无双的面容遮盖于晦暗之中。但尽管如此,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却是无从遮掩的,视线带刺,令如槿浑身到下都难受得不行。 “怎么?凤二爷所求不得,还想对我用强不成?” 如槿见他如此,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冷清的笑意,下巴微微抬起,眼中尽是不驯。 “若你一直死鸭子嘴硬,只怕我也不能保证稍后会如何。” 凤清尘低沉着声音道,湿漉漉的红色衣袍紧紧覆在他挺拔的身躯之上,全无平日里的潇洒风流,只余下nongnong的狼狈之色以及困兽陷入绝境的隐隐疯狂。 “好啊,你想如何便如何好了。反正以我如今之力,想挣脱于你自然是不可能之事,鱼rou而已,当然要任其宰割。 只不过你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于你的。反正你如此做,便是将我推上绝路。下落地府,我别无选择。但只要我魂魄尚存一息,我定会将她找到,然后带她离开。你日后来寻,定然还是一场徒劳。 所以,动手吧。看我如何让你肝肠寸断,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如槿说道,视线之中再无忌讳,话语之中也尽是阴损怨毒,恨不能让对方立即尝试一下这灼心之痛。 凤清尘凝视着她,看着她那一张将名节生死置之度外的面容,阴沉的神色渐渐龟裂,呼吸不由急促,温热喷薄在如槿的脸上,带着nongnong的潮湿气息。 “阿槿,我凤清尘自出生开始,从未开口求过一人。但只要你张口,哪怕让我就此跪下给你磕头,我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只要你将那东西给我,日后我为你当牛做马,也绝无丝毫怨言。” “再次和你说一遍,你所说的那东西,不在我这里。你昨夜出府之事我并非不知情,想必定是赴那南宫府之约了对不对? 我劝你清醒一些,他们能有毓儿的旧物,与他们同那西孟之间的往来有着极大的关系。说起来,当年西孟被灭,无疆起到了举重若轻的作用,毓儿乃是西孟王妃,留下一些物什以备无患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还是莫要被他们骗了才好。” 如槿说到这里,眼中掠过一抹萧瑟。无穷无垠的伤痛铺天盖地而来,让她的面色迅速沉入悲伤之间,再也无法自拔。 为何又来提起那件往事?为何又要将伤疤尽数撕裂,血流不止? 她径自摇了摇头,神思之中全都被过往所侵占,令她毫无招架之力,瞬间没入其中无法自拔。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毓儿她何至于会有那般的下场!凤清尘,求而不得才为苦,她为你付出所有,你却让她肝肠寸断,客死异乡! 你这样的渣滓,有何资格再提此事。就算我有,我也绝对不会交付于你,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一次,绝不会!” 如槿心中郁痛,面色惨白不止,手中寒光乍现,径自朝凤清尘而去。倏尔,极速涌出的鲜血便将手掌肆意浸染。 “果然,就是在你这里。” 凤清尘岿然不动,丝毫没有因为那一道刀伤而有分毫的退缩。只见他的眼中燃起熊熊的火焰,紧紧凝着她的眼眸,手掌用力,伤口崩开,瞬间染红了如槿的衣衫。 “当年,毓儿的尸骨就是由你处置安顿。西孟辽远,而你又身负重伤,必定无法带着她的尸骨而归。所以火化入瓷,自然是你唯一的选择。 可多年过去,我都没有从你那边找寻到骨灰的蛛丝马迹,本以为一切如你所说,因为毓儿的托梦,你将其扬洒在河川之中,结果我却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阿槿,她是我今生今世最难以割舍的人,多年来,我醉生梦死是为了她,壮志未酬更是为了她。所以,请你将她的骨灰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凤清尘低声吼道,眼泪潸然而下,殷红的手掌径自在墙壁上擂了一拳又一拳血rou模糊,红腥刺鼻。 “绝无可能。” 如槿看着苦楚不堪的凤清尘,眼底流露出一抹快意,声音之中夹杂着nongnong的嘲讽: “当年,我寻到毓儿时,她的五脏早就成为了野狼的美餐。仅剩的几许骨rou,风干侵蚀,惨绝人寰。若你当时可以赶到,或许我还可以考虑。但是过了那一刻,一切就再无可能。 最后一次警告于你,莫要再逼我,否则鱼死网破,绝无二话。” 如槿说道,而后再次推搡他。这一次甚是顺利。凤清尘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身子倚靠在墙壁上,嘴角浮现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声音低低传来: “阿槿,你喜欢桑大夫,对不对?” 如槿脚下的步子骤然凝止,眼中闪过一抹被说破心事的狼狈,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转身看向他。 “不对。” 如槿答道,而后冷冷看着他,准备转身离开。 “哦?是么?以你的性子,若我说的这些话荒诞不已,你一般都不会理会。但你如今却转头对我澄清。如此状态,未免有些反常。 不过,既然你否认,那也就好办了。我和王爷商量,准备为桑孺成就一番亲事,本来属意于你,但如今看来,也就没有如此重要了。” “风情尘,你到底想要如何?” 如槿咬牙切齿道,神色阴翳,仿若要将凤清尘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就要骨灰。只要你将她给我,自此之后我必定报答于你,绝无二话!” 凤清尘径自走到她面前,而后轻而易举地抬起如槿的下巴,眼中扬起邪肆疯狂的笑意,令他看起来同那些魑魅魍魉毫无区别: “但若你始终不应,那一切自该回到你我谈话的起点上。若我无法得偿所愿,那么强了你也是无妨的。而且还要让桑孺知晓,那样,我看你们的未来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