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受保护的唐宫

    子衿被穆小白挤得动弹不得。

    “小白，这地方太小了，两个人一起很容易暴露。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你要杀一个人？”

    “对！对！差点忘记了！你看到唐宫没有？”

    “唐宫？你们二三班的？好像在三号楼的B自习室，他在做练习题……”

    “刀在脖子上了，他还有心情做练习题？”

    “嗯，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看到他好像在做题……”

    “我去看看。哎，对了，第一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收下这个吧。”

    穆小白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子衿显得非常惊讶。

    这不巧了吗？顾小白心里喜出望外。

    “我刚才骗了你。其实我注意你已经很久了，你刚入学时，我就开始关注你，你的生日，你的爱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我一直不敢开口表达。今天这个重要时刻，我要勇敢表达我的心声，对你说三个字……”

    子衿觉得这个瘦瘦小小的叫穆小白的男生挺好玩的。

    外面早已没有安全的空间，只有这里，只有这个狭小自习室桌子底下的狭小空间里，和穆小白紧紧贴在一起，才让她找到一丝丝温暖和安全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话，都能让她怦然心动。

    子衿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不期待这个陌生男孩说出的那三个字。但不管怎样，这都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我要勇敢表达我的心声，对你说三个字：请收下！”

    就这？我眼睛都闭上了就这？这也配叫心声？玩我吗？

    如果不顾及淑女形象的话，子衿体内的洪荒之力能把穆小白活活掐死。

    “谢谢你的用心。这是什么？”子衿故作镇定地接了过去。

    “等我走了，你再拆开看。告诉了你反而没有惊喜……”

    “嗯。”子衿心里一阵冷笑：惊喜？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TMD惊喜。嘴上却说，“你快走吧，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子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穆小白爬出桌子底，仍不忘回头交代。

    “等我事情都办完了，就回来找你！”

    薛清丞要不是酒劲没过，穆小白这种怂样，他肯定大嘴巴子抽他。

    三号楼B自习室里，唐宫一个人在静静地做着计算题，穆小白提刀走进来，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穆小白用手指背敲了敲唐宫的桌子。

    “哎！哎！别做了，别做了！我找你有点事。”

    唐宫没有理会。

    “我是带着任务来的。你总要配合一下吧？”

    “你是穆小白吧？”唐宫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俯身做起题来。

    “怎么？我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吗？”穆小白把刀放在他的习题集上。

    “你，想干什么？”

    “我要杀你啊，你好歹反抗一下，或者大叫几声吧？你这样搞得我，很没有安全感……”

    “没看我在学习吗？等我把这几道题做完……”

    穆小白捡起刀，走在唐宫的身后，伸头看看他剩余的题量。“哪是几题，这都有几十道了！”

    “简便运算而已，很容易化简的……不要急，慢慢来。”

    穆小白伸头看了几眼，记忆胶囊的功效已经消失，他现在连题目都看不懂了。他指着其中一道，问道，“这道题你做错了吧？”

    “你看不懂很正常，这一步是直接套用的牛顿-莱布尼兹公式，计算定积分时常用的基本方法。题目有点超纲，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假如要计算不规则图形的面积……”

    过了一两个小时后，唐宫看了看手表，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习题本和文具。“时间不早了，有空再教你。我先走了……”

    “好，你慢走，我再想想这道题……”

    穆小白突然觉得不对劲。“唐宫，说好的，我要杀你，你要配合着叫的，你忘了？”

    “没这个必要吧。如果我不叫，你可能还好下手一点，如果我一叫，恐怕你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了！”

    唐宫笑了笑，收拾好书包，斜挎在肩上，准备起身离开。

    “你等等！我就是不信这个邪了！你叫，你尽管叫，我倒要看看是谁出不了门！”

    “救命呀。救命呀。”

    “你这个叫得也太不用心了。悲伤，懂吗？恐惧，懂吗？你要把这两种感情糅合在一起。这样吧，我给你做个示范，你用心体会……”

    穆小白发现教室的铁门被关上了，门背后的阴影中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刚一柔，一高一矮。

    穆小白张着嘴，把快要到嘴边的话用力压了回去。

    “你，谁呀？”

    “仙隐队的仙花……”

    “鬼泣队的鬼草……”

    “不能这样不讲究，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唐宫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有第一个杀他的权利吧？”

    “我们不是杀他的，我们是来保护他的。”

    “保护他？谁？唐宫？”穆小白指着唐宫，疑惑地问道。

    仙草点了点头。

    “那优等生清除计划呢？已经失效了吗？”穆小白诧异地问道。

    鬼草耸耸肩，“我们两个执行的是唐宫保护计划。”

    唐宫保护计划？

    仙草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们仙贝老大黑白两道通吃吗？因为她的作业和测试，都是唐宫帮忙的。就连老师、校长，也是唐宫前后打点，通风报信。仙贝姐专门派我来保护他，谁敢动唐宫一根寒毛，不但我饶不了他，整个仙隐队都饶不了他！”

    “那，鬼泣队呢？你们老大也是这种情况？”

    “那倒没有……”鬼草说道，“我们老大跟唐宫是一个镇上的，论辈分，还要管唐宫叫姥爷，我们要叫他太姥爷……”

    “有……有这么年轻的姥爷？”穆小白张大了嘴巴。

    仙花撇撇嘴，讽刺道，“什么常识都没有！俗语说的好，摇车儿里的爷爷，拄拐棍儿的孙子，即使年纪不大，但山高还遮不住太阳呢！”

    唐宫冲慕小白耸耸肩，“早让你动手，你偏偏事多，这下，连我都不知道如何收场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哎，不对呀！三个帮派不都说好了共克时艰，一致对外吗？你们派还各自为战？”穆小白质问道。

    “哈哈！”唐宫望着穆小白严肃的脸笑了起来。“你真的太傻太天真了！忘了告诉你了，优等生清理只是一个幌子，真正要清理的人是魔帝队的老大魔菇！你知道谁想除掉他吗？正是他自己的二把手魔芋！”

    “你怎么知道？”穆小白大惊失色。

    “我父亲和魔芋的父亲是战友，我和魔芋的私交也一直很好。魔芋在魔帝队呼声很高，不管魔菇是死是活，此次换届选举，魔芋都很有希望成为老大……”

    说完，唐宫又悄悄提醒道，“听说你刚刚加入魔帝，谁强谁弱，帮谁不帮谁，心中有数吧……”

    看到穆小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仙花鬼草也一起大笑了起来。

    二人笑声未止，门口突然刮进一股黑风，把仙花和鬼草连人带武器一起卷到讲台上。黑风散去，只见一双大手牢牢锁住二人脖子，把仙花和鬼草挂在了黑板上。

    他们两人在黑板上伸腿瞪眼，拼命挣扎。

    牢牢锁住他们脖子的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你，你谁呀？”穆小白颤抖着问道。

    那人侧脸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穆小白知道，那个人正是魔鬼老师，张大丰！

    “……你说这不是巧吗？好几天没看到张老师您了，我天天都在想您，这不，您就突然来了！您说这是不是巧吗……”穆小白点头哈腰地套着近乎。

    “哼！少跟我装蒜！你们杀了我弟弟张二丰，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一定要血债血还！”

    “你是老师哎~你不应该整天想着死自己学生吧？总要给大家一个重新做人机会吧？再说，杀害你弟弟的凶手早就死了……”

    “哼！我给了你们多少机会，你们改正了吗？我弟弟给了你们多少机会，你们改正了吗？作恶的，必须要连根拔起，我不但要杀了你们，杀了三大帮，我还要杀了三个领头的！惩恶才能扬善，除暴才能安良！”

    “这个……这……张老师，张老师，杀我就不合适了，这绝对是个误会，我，我，我表现很好的。你知道的，我很少旷课很少迟到，作业按时完成……你应该对我还有印象吧，张老师？对了，我叫穆小白，我绝对算得上一个好学生……这一点唐宫可以为我作证……”

    一旁的唐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花言巧语！欺人太甚！”张大丰的手略一用力，只听到“嘎吱”一声，原本还在挣扎着的仙花鬼草两人的脖子耷拉下来，他一收手，两个人像一团棉花，从黑板上软软地跌落到黑板下。

    临死前，鬼草幽怨地抱怨，“……老师，花言巧语的是他……死的为什么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