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人妖都出现了,必须整顿地方秩序!
东淀夜晚,星光璀璨,虽说有些闷热,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丝午夜的凉爽,辽阔的天空,闪闪的湖水,一群群闪烁的萤火虫飞过呱呱叫的青蛙,半空中飘荡着一个鬼球,打破了和谐的月夜。 彩霞穿着白纱对同样披着白布的空空掌门道;“空空大师,咱们开始吧,一会皮球就落下去了。” 空空看看几十米下的京军营盘道;“这破皮球只能升几十米啊,如果遇上李银河这样的坏人,只定被他用火铳打死啊!” “彩霞用飞球是为了侦查羊群和野狼,没想过吓唬人,都是空空大师逼迫彩霞的,你们死了找空空掌门吧!”彩霞念念叨叨点燃烛火,洒出一把把药粉,然后将火砖,火蒺藜扔向京军营地。 京军营地内躺满纳凉的军士,震惊地看到突兀出现在空中的圆球,伴随诡异的声音,圆球火光四射,闹妖了! 爆炸声和军士们的惨叫声一下子令京军炸营。 诚意伯冲出中军帐,被诡异的妖怪惊得目瞪口呆。 空空掌门抢过彩霞的小喇叭吼道;“滚蛋吧,罪人们!”然后扔出四联炸炮。 诚意伯对侍卫道;“妖怪说人话啦,人妖啊!准备战略撤退,看看谢宁说的撤退标志在不在?” 谢老黑带着二百教匪爬到围墙上,拿着弓箭的教匪们纷纷向京军营地射箭。 京军和商军交界处有一排战车分隔,战车上有火把将双方分离。 听到有火把指向远方,诚意伯立刻在侍卫保护下逃跑,沿着战车上的火把,跑得越远越好,东淀不能待了,安全第一。 光着腚的京军们跟着诚意伯逃向远方,诚意伯看看营地上空,人妖消失了,诚意伯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喘了几口气,四周响起野兽嚎叫。 “我靠,战略撤退!” 呆狼,谢宝带领两个骑兵连隐藏在原野中,呆狼看着亡命狂奔的京军们道;“师兄,咱们如果尾随绞杀,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谢宝道;“咱们赶紧去堵教匪,这些笨蛋们跑不远。” 呆狼两腿夹着马,边跑边道;“师兄啊,咱们调防回来,师父让你坐镇蛤蟆石,咱们跑出来,会不会挨罚?” “将在外不受师命,家里有参谋团,师兄指定杜鹃看家,再说了,有老祖罩着,打不死。打仗多有意思啊!” “杜鹃师姐成天骑着自行车,给人喝毒药,有点不靠谱吧?” “没事,那个新师弟王夫之少年老成,师父让他辅助师兄,师兄命令他看住杜鹃,应该没事。” 谢老黑带着弟兄们一气打穿京军军营,狂奔两里地,停住脚步后点查人手,一个没少。谢老黑叉腰笑道;“太轻松了,老子觉得造反不难啊!” 一支箭射在谢老黑脑袋上,虽说去除了箭尖,但射得谢老黑眼冒金星,谢老黑骂道;“有暗器!” 谢宝阴恻恻道;“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随着火把燃起,一排排带着铁盔面甲的骑军出现在谢老黑面前。 谢老黑顿时塌了腰,对面面相觑的弟兄门道;“老黑刚才开玩笑的,造反太缥缈了,放下武器,等候改编吧!洗洗脸,要注意容颜。” 夏日天亮得早,东方出现一片红霞,柳树轻轻摆动腰肢,在湖边荡起道道波纹,诚意伯心情极坏,看着草荡子里光着腚的几百京军逃军,心里一阵阵腻歪。原想来文安捞一笔,没想到遇上人妖,折损军械,铠甲,兵器,粮草辎重,这是大罪啊!勋贵们凑的银两眼看要打水漂,如何回京啊! 谢宁在探马指引下找到诚意伯,诚意伯意兴阑珊,勉强打起精神道;“谢宁啊,京军只是战略撤退,平日疏于演练,撤退效果拆强人意啊。” 谢宁笑道;“刘大人,教匪释放妖怪,趁机突围,好在京军抵挡教匪最猛烈的第一波进攻,为商军打散教匪赢得了时间。 那个妖怪道行有限,一会就消失了,商军截断了教匪突围,虽说有几百悍匪逃脱,大部分还堵在匪寨中。 京军辎重不可避免损失了一部分,商军抢回大部分辎重,衣物,盔甲,战车等物资,随后会送到此地,粮食只有两日份额了。” 诚意伯精神一振,急急道;“谢大人,实话说,老刘是温体仁大人的密友,咱们是一家人。 昨晚的事怎么说?” 谢宁道;“京军和茂山卫携手剿匪,昨晚抵挡上千强匪强攻,经过激战,消灭贼匪无数,将大部分匪徒压制回匪寨,重创教匪,剿灭教匪指日可待。 军士们和教匪相持日久,户部未提供任何粮草,以致于军士体力不支,死伤严重,京军死亡一百三十,伤二十,本部军士已经救助了伤者,对京军损失极为悲痛啊!” “日他大爷的!”诚意伯一拍大腿道;“京军遭受挫折根源在兵部和户部,在京师地面作战,京军竟然得不到补给,这是严重失职。” 谢宁道;“伯爷,一会接收了京军装备,您怎么打算?” “谢宁啊!昨晚京军炸营,损失惨重,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京军得休整,我决定战略撤退到通州,补充粮草,麻烦将死伤的袍泽们送过来,老刘要去通州打官司。 贼匪遭受重创,京军在北方封堵逃匪,战报怎么说?” “伯爷身份高贵,是中军指挥,战报由伯爷敲板。” “好兄弟!”诚意伯拍拍谢宁肩膀道;“作为勋贵大哥,得给兄弟们谋福利啊,你们有什么诉求?” “茂山卫依托易水湖商行,总的来说是地方农村出身,一要兼并土地,二要做买卖,穷怕了,不在乎颜面的。 此次剿匪,商行要占一些水洼耕田,所以盗匪要改造成干活的劳力,商行给京军一万两银,买断他们,伯爷应付官府的讨要,杀了可惜! 如果伯爷方便,战略撤退途中,严查运河沿岸百姓,以防教匪混迹其中,抓到一些不法百姓,希望卖给商行,商行在海河挖河围田,需要劳力,大人二两,小孩一两。” 诚意伯点头道;“必须整顿,现在乱象丛生,人妖都出现了,地方衙门严重失职。好,本伯爷大方点,女子一两,老人白送。” “很好,伯爷是个买卖人啊!”谢宁笑道;“通州是漕运重要仓储地,而且百货云集,伯爷抓捕贼匪时,让弟兄们将搜刮的物资卖给商行,也是一笔收入不是。这是当地黑恶势力名单,小有身家,必定通匪啊,敲打敲打,弥补伯爷出兵的费用,伯爷赚了钱,对京师勋贵有个交代,平靖地方,在陛下面前,也赚了面子!” 诚意伯盯着谢宁道;“本伯押上身家,赌你茂山卫赢,你给个实话,多久搞定教匪们?这涉及到陛下的观感以及我们能搞多少实惠,你明白吗?” “一个月内搞定,商军马队已经在追剿逃窜的盗匪们,沿途扰民不可避免,伯爷是中军指挥,谢宁愿立军令状!” 沧州运河岸边南川楼,面阔三间,高十丈,匾额:南川胜览。南川楼属于长芦盐运司,用于运司官员办公,同盐商闲暇登高远眺,现在是长芦盐运司招待所,因为酿造极品沧酒,副业酒楼生意火爆。 盐商们在此讨论彼此行销区域和份额,推杯换盏,得意之时便登高远望,沧州盐碱地域,没什么看头,盐商们展望的是钱景,顺便赋诗一首。 今日南川楼酒旗飘展,楼顶处大商贾指指点点,只是一群蒙面人包围了南川楼,大煞风景。 木狼看着酒旗道;“我爹嗜酒如命,酒辣呼呼的,真是不知所谓!” 谢宝看着人声鼎沸的南川楼道;“这里出沧酒,钱谦益在诗中赞道:君初别我新折柳,归帆约载长芦酒。今我南还又早秋,也沽沧酒下沧州。沧酒价值不菲,一会把酒窖清空。 这老不要脸的据说要娶名妓柳姑娘,谢宝就纳闷了,他对农工商有什么贡献,居然混成大明sao人,一枝梨花压海棠,老头子抢咱们的资源啊!不要让小爷遇上他,一定要弄残。” 谢宝捅了下身边的谢老黑道;“一家子的,开始吧,要讲究效率,稳准狠,尽快提高专业素质。” 谢老黑看黑衣人控制了楼外侍卫,拿起喇叭道;“喂喂喂!咱是青州谢老黑,在文安造反突围的教匪总兵,今晚向各位借点盘缠,各位老老实实出门,老黑保证安全,敢反抗者,格杀勿论!一柱香时间后,清场! 喂喂喂!重要的事说三遍!” 南川楼内立刻炸窝,一名侍卫在楼上向谢老黑开弓射箭,一名黑衣人敲飞箭枝,摘弓反射,楼上侍卫惨叫着掉下楼。 谢宝道;“瘦兔大叔,没必要一次射三支品字箭吧,注意效率啊!” 黑衣汉子搭上箭道;“白兔奶兔凭着歌舞刀马成为学院教师,瘦兔得努力啊,开场就得震慑敌胆,中年人养家糊口的挣钱酸楚,你小年轻不懂!” 跟随瘦兔的黑衣人们射术精湛,射死几名护卫后,楼内人们乖乖出楼,被控制在一旁。 一柱香燃完,瘦兔执臂盾,木狼举着藤牌,各带一队人手冲入南川楼。 看着黑衣人有条不紊搜刮南川楼,谢老黑暗自佩服,人家就是专业,显然对南川楼的布局,储藏室极为熟谙,做到知己知彼,搜刮有序,酒水大坛换小坛,马背上有特制的网格褡裢安置酒坛,金银。 木狼带着一连人手,满载货物,顺便顺走客人们的几十匹马,消失在黑夜中。 谢宝看眼沧州城头,没有动静,示意谢老黑收尾。 谢老黑带人拿大筐收取院内众人两千多两散银,跟着谢宝没入黑暗。 大沽口码头如同无底洞,每日从天津穿越海河的货船络绎不绝,大批粮食,布匹,生丝,百货送进商栈,彻底带火海河沿岸乡镇。 袍哥成立了大沽口兄弟虾酱商号,招收商行安保,主要保护海河沿线商运安全及津南开荒地,对外宣称招收三个连队,海河沿线有大批海防屯军,镇海营裁撤营军以及辽东游荡的难民,兵源充裕。 大沽口商栈的办公室内人头攒动,李银河在地图前侃侃而谈;“我们在开发海河的过程中,为商行探向海洋打造坚实的基础。以前,大明规模航海从不为经济理由,我们不一样,我们要打造大明航海文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要寻找商机和市场。 易州商会,农院给予我们极大支持,农院将数学分院三成学子派到大沽口,随船只出行,军营参谋童知雅,骆学川带队。大家认识一下。” 童知雅,骆学川是涞水精通算数的学子,一直在蛤蟆石军营管理参谋处,此次被指派出海,主要是带领数学成绩优异的学子们实践天体测量,海上船只航行知识,实地考察海上针路。 大明有详细的渤海及辽东海上针路图,但是李银河坚持,商行要进行实地测量,补齐针路沿岸潮汐,礁石,暗礁群落等水文情况。 李银河发现了学子中的乃颜,指着乃颜道;“乃颜秘书,你应该去塞外友谊商行君子渡口主持工作,混在学子中干什么?你的数学水平还没有达到高小,去海上浪什么?”
乃颜起身道;“李经理啊,作为经理秘书,乃颜得紧随李大人啊!” “说人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乃颜苦着脸道;“大汗的漠北战事结束,向阴山北麓转移,下一步的兵峰直指西拉木伦河,乃颜的部落背叛了大汗,乃颜得战略隐藏。” “易州离阴山上千里,不够你战略隐藏吗?再说了,地球是圆的,你万一出海跑到辽东,离老家更近了,要学习啊!” “乃颜不管,去年大汗的军队打到蔚州,还是在海上漂心里踏实,再说了,在將主身边安全,除了大汗,你连两翼大总管们都忽悠,乃颜得紧跟着你。” 李银河无奈地指指乃颜道;“白兔奶兔还有新入关的瘦兔都在用刀剑勇敢地开辟新生活,你在干什么?一味地逃避,跟着勇敢的將主,你越来越胆小啊!你说你有什么用?” “乃颜是智者,在农院提高了哲思水平,孙奇逢院长表扬了乃颜,说乃颜在民歌方面的造诣已经达到中高班级水平,武夫的作用哪能跟乃颜相提并论!” “好吧,你就是本官的道场,就是来腻歪我的,学生水平还谈什么造诣,大家都很忙,你得做事!” 李银河敲敲地图,揉揉脑袋道;“气死本官了,忘了说什么了!” 从张家湾赶来的黄玉道;“大哥,你先消消气,黄玉汇报下京师朝廷的情况。 六月最大的动静是袁崇焕大人斩杀东江总兵毛文龙,将东江军队一分为四,毛承禄管一支,他自己的亲信徐敷奏管一支,刘兴祚管一支,陈继盛管一支。 陈继盛以副总兵之职管理东江,陈大人稳重宽厚,但是,东江镇直面后金,毛文龙麾下是骄兵悍将,需要狠辣决断的统帅,东江将领认为毛帅无罪被杀戮,军心浮动,陈大人难以服众。 毛承禄是毛文龙侄子,能力差,袁崇焕大人让其领一协兵马主要是安抚东江旧将。 徐敷奏是袁大人手下,不是什么帅才,跟陈大人一样,难以威服东江人马。 刘兴祚跟随在袁崇焕大人身边,皮岛一协由其兄弟们管理,其弟刘兴治桀骜不驯,跟辽西军,东江军关系紧张,塔内认为迟早出事,希望將主早作安排。 袁崇焕大人斩杀毛文龙,朝廷虽然没有怪罪,但是朝堂上暗流涌动,袁大人做得孟浪了! 蛤蟆石参谋处袁可立大人分析,东江镇是套在后金脚腕的绳索,毛帅一死,东江群龙无首,后金皇太极肯定利用大好时机,今年肯定向周边用兵。” 李银河点头道;“朝廷规则是以文御武,毛帅跟朝廷监督的文官屡次发生冲突,有军阀倾向,朝廷只能调离文官安抚毛帅,早已引起文官不满。 朝廷没错,毛帅也没错,朝廷要掌控边军,毛帅要走私为东江军找吃食,谁错了呢?好,黄玉,推演的大概结果呢?” 黄玉神情凝重道;“袁崇焕大人向陛下和朝廷保证,五年平辽,参谋处分析了情报后认为,现有条件下,别说消灭后金,大明能保持现有防御区域都是奢望。 要战胜后金,必须增加人财物的持续投入,朝廷现在的财政状况入不敷出,如何再增加粮饷? 徐光启大人建议,按照西人军队cao演方法增加或改编十五营新军,还要购置火炮,花费极大。辽东将门已经家族军阀化,帝师孙承宗大人在辽东督师,都得哄着将门,否则战事后果难料。袁崇焕大人收缩天津,登莱防务开支,增加辽西战力,吃滑嘴的将门们是私利集团,袁崇焕大人凭什么自信可以调度并改编他们。 辽西关宁军就算想拼命,如何战胜动员能力,战力超越关宁军的后金呢?关宁军自保有余,进取就算啦吧! 辽东每年吞噬数百万银辽饷,是民脂民膏,这些军贼皆可杀! 所以,后金挣脱东江军的桎梏,可以筹划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说来可笑,后金的军事行动第一是抢粮食,布匹,第二才是打击周边势力,拓展战略空间。 参谋处综合研判了后金近十年的财政状况,发现后金一直处于严重缺粮状态,按照將主的政经理论,后金处在恶性通货通胀状态。后金是家族奴隶制度,经济基础是薄弱的农业,后金同明朝一样,饱受天灾的困扰,农业无法提供足够的粮食。老奴采用有计划地消灭占领区的汉人数量,皇太极依靠劫掠四方度过危机。 后金地区,粮食一直保持在七两银一石以上高价,后金的管控严到每一个村庄,集合所有资源发动每一次军事行动,谈不上什么民生,皇太极赏赐盟友,水缸,笸箩,草席都是礼物,可见后金物资匮乏程度。 生存危机令女真贵族集团高度团结,不断的战斗使女真生存下来的战士达到武技高峰,贵族集团的欺骗令女真人思想高度统一。 朝鲜人口和资源匮乏,不会是后金大规模进攻方向,后金下一步的进攻方向是左翼蒙古故地,也就是大明蓟镇和宣大边墙外,后金解决了左翼蒙古的残余力量后,肯定打击大明防守薄弱的边墙地区,至于后金会造成何种破坏程度,还得等待后金动向的情报。 袁崇焕大人通知朝廷,加强蓟镇等边墙防务,总理蓟、辽、保定军务的刘策大人一筹莫展,这些边镇的基本饷银都无法保障,一再拖欠,拿什么加强防务,整固边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