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大海只是银河探索星辰的必经过程
等黄玉通报了情况,李银河叹口气道;“朝堂老头子们只看到银河的缺点,错误地认为本官是害群之马,老想弄死银河,眼界太狭窄啦! 本官还没结婚,不能死啊,本官的本质是追求高尚的人,雷劈不死可以作证。” 彩云道;“其实还有一种解释,祸害活千年。” 李银河无奈地指指彩云道;“鉴于你从小生活在塞外苦寒之地,被非法帮派影响了人生观,看问题总是偏于悲观,本官不和你计较了。 但是,咱们有七扭八拐的关系,对于你的教育,本官责无旁贷,你得准备去农院学习,不要老和盗门黑帮派混在一起,算啦,你们出身没法选择,空空掌门已经是倔老头,改造希望不大,彩云你还年轻,要学习。” 商栈警卫禀报,孙奇逢先生带着一些学生到达商栈,李银河赶紧带着众人到商栈门口迎接。 孙奇逢带着二十多农院学子,对李银河点点头道;“找个宽敞的房间,咱们说说目前情况。” 李银河将众人引到商栈库房,看见张名振带着两名伤兵跟在最后,便拱手道;“张都司,张大侠,您这刺探情况也太明显了吧?” 张名振淡淡道;“张某年轻时是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的侠客,虽然现在从军,行事依旧光明磊落,不屑做鬼蜮小人。 张某手下在中介所被打,侯爷手下在商栈被你袭击,有十几名军士受伤暂时无法行动,打仗输了,张某没有怨言,侯爷走得匆忙,我们没钱住店养伤吃饭了。” “张都司忘啦,京军在地方有吃霸王餐的秘技。” “张某的初心是保国为民,李大人小看张某了,张某前来找李大人是借钱,给几袋粮食也行。” 李银河冲张名振拱手致歉,对刘二栓道;“跟张都司去客栈,将张都司和受伤士兵们的住宿饮食疗伤费用转到咱们商栈账上,从账面取五十两银子给张都司。” 张名振冲李银河施礼,转身跟刘二栓去取钱。 李银河进了库房,孙奇逢身后学子们纷纷向李银河施礼,李银河赶忙回礼。 孙奇逢道;“银河,你正在剿匪,兵部却把你派去海上押运饷银,此事极为蹊跷,此去风险叵测,朝堂有人要收拾你。 老夫在农院冷眼旁观,银河所作所为,老夫心中有数,农院在育种,种养殖及农械改进方面的成绩确实提高了农户的生产效率,改善了百姓生活,易州商会和易水湖商行在商业,工坊,矿业方面的探索使易州百业兴茂,官府财政充裕。 农院在筹办图书馆,实验室,改进教学科目和方法方面的探索,使老夫隐隐然感觉,要摸索出一条脱虚入实的教学新路。 农院正在大力改进机械,培育新物种,改良土地,朝堂依旧有人拖后腿,国朝不以言获罪,不以集社办学获罪,天启朝权jian魏忠贤一手遮天,老夫以死抗争,现在又有人行鬼蜮伎俩,老夫岂能坐视不理。 易州取得的成就是有志学子和百姓共同创造的,不是为了银河或某个人的私利,打击银河,打击商行,是要扼杀农院继续摸索办学新路,魑魅魍魉掀起风浪,迎上去抗击而已!” 孙奇逢指指商军搭起的地图道;“银河如何应对,和大家说说。” 李银河走到地图前道;“剿匪事宜由银河叔父谢宁接手,剿除匪患问题不大,关键是如何处置和京军的关系。 一千京军由诚意伯刘孔昭率领,此人深受陛下宠信,能力品质低下,京军装备多是样子货,京军战力和训练低下,既然来抢功劫掠,银河认为,莫要客气,勋贵嘴炮无敌,商军和京军相处,直接揍就是了。 此次在文安剿匪,我们帮助霸州兵备杨嗣昌将一万石粮食运输到延绥镇东路,协助三边总督杨鹤大人赈济陕西灾民,和杨嗣昌大人建立了良好关系,霸州提供剿匪商军菜蔬和马料,易州商会帮助霸州建立商会,整顿河道,商军帮助霸州训练两百青壮,霸州兵备衙门用下辖仓库物资支援商军剿匪,兵备仓库的物资我们要尽快运走,同时,我们帮助霸州发展商贸,将其纳入易州商业体系。” 孙奇逢道;“银河,出塞的农院王余佑已经回到易州,老夫建议,王余佑负责沟通霸州和文安商军的联系,王余佑文武双全,经历过塞外战斗,应该能够在文安灵活处置出现的问题。 还有,塞外农院商队带回大量文物,其中,有很多珍品来自流民军首领白玉堂,白玉堂不简单啊,以后如果可能,银河要帮助其走上正道。” 李银河点头道;“白玉堂和流民军匪首是拜把子兄弟,白玉堂重义气,银河已经在塞外为其预留了后路。 王余佑学长回来的非常及时,银河同意王学长主持文安民政工作,银河急需人手,正好将文安主持民政的米粒调到天津海边。 朝廷第二个损招是将商行天津商栈佥为盐商,负责将一万石盐实打实运送到宣大边镇。 国朝现在是纲盐制度,实际上国家将盐业经营外包,以出盐量最大的两淮为例,盐运司只负责征收定额盐税,大盐商控制着产销渠道,能够得到成本低廉的私盐,属于吃rou的,富可敌国,各布政司,府州县盐商属于喝汤的,众多小盐商能保持收支平衡就谢天谢地了,最惨的是被临时佥为盐商的百姓,只能向盐运司或者大盐商缴纳一笔钱,或者倾家荡产,且债务遗传。 长芦盐场年出盐量三千万斤左右,盐税大概十二万两白银,占大明盐税税额百分之七,银河让人测算过,国朝按照每斤盐三十至四十文,每斤盐收税四文。国朝初期,长芦盐场有二十四个官办盐场,由于经营不善,朝廷陆续关闭了四个盐场,官办盐场采用的依旧是成本高昂的煎盐法。 长芦盐场每年十二万白银税额是真实地,其余数据都是历史数据,官办盐场真实情况连盐运司也搞不清楚。长芦盐运司负担着京师内府,百官及衙门的食盐供应,有自己的产销渠道,不同于两淮产销完全依赖与大盐商。他们相同之处在于,私盐在销售份额中占据大部分比例。 朝廷坏老头们想在我们拿盐和运输环节卡死商行,高洁已经和长芦盐运司协商,我们缴纳一万石盐税,每斤四文,总共四十两银,盐运司将取盐盐场定在沧州东部靠海的盐场,那里河道淤塞,只能陆路运输,盐司直言,朝堂有人发话,半年内不会提供给商行食盐,拖个一年半载,一般商户也就破产了。 朝堂老头们想的不错,可是他们太脱离地气了,以为我们拿不到盐破产,拿到盐运输到宣大边镇,依旧破产,随着远离盐场,运输成本剧增,内地食盐官价成倍增长,远离沿海的内地盐价甚至增长五倍以上,我们昔日在易州,吃口咸菜都是奢侈啊! 长芦盐运司行盐区域除了京师以外,北直隶,河南北部,宣大地区依旧是强力势力控制食盐销售,易水湖商行恰恰是强势势力,我们的角色包括土豪劣绅,以前不参与盐业,是因为王点大人怕影响朝廷观感,影响朝廷食盐大业,现在好啦,我们的忍让被坏老头们认为是怯懦,此次我们正好拿下商道沿线食盐业务,我们在应州有煎盐产业,库房积攒十万石盐,占压资金啊,银河已经委派王点大人去应州处理食盐销售,完成供应宣大边镇一万石食盐的朝廷任务。我们煎盐成本比较高,一斤盐成本四文,加上商行抽取的费用,一斤五文,借助商行强大的物流,银河认为,商道周边百姓吃盐成本巨减,百文一斤盐将成为历史。” 李银河指着地图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依旧要组织人手按照盐运司要求,去沧州东部沿海盐场拉盐,朝廷盐场不给盐,我们不能干等着,要主动干活,比如,去看看私盐生产,交流下摊晒法制盐,听说那里无法无天,很危险,我们的人手要带上刀枪,安全第一!” 顾绛起身向李银河拱手道;“李大人,学生顾绛,有疑问请教。” 李银河看向孙奇逢,孙奇逢道;“银河,老夫和定兴鹿公的弟子二百七十名在农院就学,年龄较大,有实务能力的大部分出塞,有的派往灵丘,固安等地实习,人手紧张啊!此次老夫带来的学子中,有几名来自大明各地,准备在农院就学,学问,人品,能力都不错,归庄顾绛在灵丘办工坊,得到一致好评,老夫考较他们的学问,认为归庄顾绛乃大明经学领域一等一的好学生啊!” 李银河对顾绛道;“你就是顾绛,据说你四处宣扬,本官经学极差,本官现在跟你打赌,比比经学素养,以免影响本官在士林中的文誉。” 顾绛刚想应约,归庄拽拽顾绛,起身冲李银河施礼道;“银河学长,我们在经学一道不如王夫之,王夫之跟您学习,以此可知我们不如李学长。 李大人素来宽宏大量,此事揭过可好?” 李银河点点头道;“归庄顾绛在江南算是神童啦,但聪明不代表智慧,听说归庄在养猪场和侯金石切磋武艺,本官时常和秦令仪医生切磋武术,对武术一道有些心得,要不和归庄学弟较量下武艺,再下个赌注如何?” 归庄摆手道;“秦令仪医生已经是站在化境门槛的高手,能和秦医生探讨武术,学长在武道造诣非凡,听说您用太极招数将定远候脸蛋都穿肿了,归庄顾绛不如啊,不用打赌啦!” “很好,谦虚使人进步!”李银河对顾绛道;“你刚才有什么疑问?” 顾绛赶忙道;“学生刚才听说盐价在各地差价极大,为何官府盐商经营盐业,百姓吃盐昂贵,而学长经营盐业,盐价能够以低廉价格提供给百姓,商贾以营利为目标,商行岂不损失一大笔收益?” 李银河道;“顾绛,你问的问题很大,本官将货值之道,命名政治经济学,政治在经济之前啊,只有格局高远才能泽被苍生,商行是要赚钱,但赚得是利国利民创新领域的钱,不赚黑钱。 盐是百姓生活不可或缺的商品,盐铁专卖在春秋战国以前就被统治者作为重要税源,三四千年以前,生产力低下,商品匮乏,盐作为重要税源可以理解,过去这么多年啦,国朝还把盐税作为重要税源,这不是法古,是愚昧。 徐光启大人早已上奏折,公布摊晒制盐法,国朝缺盐吗?国朝根本不缺盐,盐只是一种附加值极低的商品,国朝设立官僚机构,巡检司严防死守私盐,浪费资源保证食盐高价格,死死将盐税定为政府最大的商品税源,跟这帮蠢蛋生活在同一朝代,本官悲哀啊! 现在可以提供税源的商品极多,按照经济规律,一般附加值的食盐让其回归普通商品价值就好。几文钱成本的食盐卖到几十文,上百文钱,真的是因为运费吗?这是一个课题,归庄顾绛你们以后写篇文章去论述吧。
银河让盐价在商行控制范围内回归价值,是顺应商品价值规律,高盐价对商品经济发展是阻碍,这涉及国家财政取向和商品流转制度设计,农户会因不合理的盐价失去购买力,补贴盐商及腐败官员,你们如果上本官的课,自会明白。 朝堂坏老头们愚蠢,自大源自他们信奉的伪儒大师。” 李银河胡乱指指方向道;“大师谈气谈礼谈自己的小妾,就是不谈为国朝增加商品税录,非人哉!” 看顾绛欲言又止,李银河摆手道;“我们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说,货殖问题以后再谈,你们先将进修政经学的学费交给教务处。 好,我们说出海。 大海缥缈神奇,充满风险,自古以来便是神仙生活的传奇地域。上天眷顾大明,国朝之初,郑和太监便率领庞大船队,二万多军士驰骋在海洋上,穿过南洋万里石塘,大明羁縻番邦,越过印度洋,到达远离大明万里之外的新大陆。 郑和太监先后出行七次,七次啊!众位学友,每一篇介绍出行的历史文章,都是一个蒲扇大的巴掌,狠狠抽击我们所谓大明文人的脸。 山西商贾范永斗在西域阿尔泰山发现了黄金矿,丧心病狂地想购买奴隶开发矿山,范永斗绞尽脑汁要干什么?他想在沙漠戈壁中开辟一条商道,为子孙开辟一个硕大的金饭碗。锦衣卫应该将情况上报镇抚司了吧,朝廷里连讨论的建议都没有啊! 相比阿尔泰金山,郑和太监开辟的海道相当于一条海上丝绸金路,各位自诩墨客sao人,读过二百年前郑和大人的奏章游记吧,海路上不仅有珍奇,还有高产粮食,南洋珍珠般岛链上长满香料,珍贵树木,有一年三熟的水稻。 两百年过去了,我们却为为吃不上粮食的陕西流民问题束手无策,怨得了谁呢! 中华民族是伟大民族,我们的文化有纠偏能力,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由封建制度过渡到资本主义制度,但是,没有时间啦,北方后金虎视眈眈,不吸食大明的血rou,后金无法摆脱经济危机,西方强盗一百年前就到达大明南方,如同饿狼般游弋在大明海疆,大明东番已经被荷兰,西班牙占领,他们比后金还要贪婪凶残。 西方强盗跨越万里海洋,前赴后继来到大明周边,他们初始远航,人手损失达到四成以上,死亡伤病阻止不了西方人探索东方的热情,为何呢?利益! 坏老头们认为大海凶险,宽广,足以吞噬银河,其实他们小看了银河的格局,高风险高收益,银河对大海窥视已久。” 孙奇逢忧心忡忡道;“银河,你的安危对农院,商行至关重要,大海如此凶险,可否有替代方案?” 李银河摇头道;“孙师,朝廷肯定有监视银河出海的措施,再者说,银河是真心要去海上考察。” 李银河在地图上画着圈道;“西方人初始远航死亡率高是因为败血病,银河已经有了应对方法。银河要去的是渤海沿线,跟真正的远航无法相提并论,风险难度很小,当然,海洋中航行安全谁也没有完全把握,银河会做充足的出行准备。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银河趁着年轻,要为商行开辟商路,大海只是银河探索星辰的一个必经的过程,祖先筚路蓝缕,披荆斩棘为中华民族开拓生存空间,银河愿意继承祖先的志向,要做点实事。” 孙奇逢点头道;“好,前行的路上,银河并非独行,还有众多学友跟随。来,老夫介绍下此次帮忙的学子们。” 孙奇逢带着李银河指着学子前排一位中年文士道;“冯杰,曾任章丘县令,礼科给事中,巡查皇城得罪权贵,贬大同,老夫将其在易州截下。” 孙奇逢又指着两名年轻学子道;“贾鸿洙子贾尔林与其弟尔梅,尔棨称三凤,贾尔林在农院主持教导工作,此次前来的是尔梅,尔棨。 安州人王之征,天分高,从山东郓城赶来。 马之驯字君习。 新安魏一鼇、清苑高鐈跟随老夫游历最早,治学勤奋严谨,此次交接了教学任务来学习实务。 王鹏冲,前吏部尚书王永光之孙,王大人被你留在农院,鹏冲跟你身边历练吧。 归庄顾绛你刚才认识了,都是俊杰,对啦,你塞外的徒弟们回到易州,正在易水湖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