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愿上天保佑华夏民族
壹流河由西向东横穿广灵，进入蔚州，从暖泉镇南部流过，注入暖泉镇东五里外的壹流河水库。 东出广灵县，就是蔚州暖泉镇，暖泉镇北部紧邻驿道，坐落在大同府沟通关内的繁忙驿道上，商贸发达，南部有壹流河经过，在镇东注入壹流河水库，暖泉镇有水浇地，稻田地，物产丰富。 镇子有三个村堡，都建有高大堡墙，镇外有活水环绕暖泉镇，农时可以浇地，战乱时，可以作为御敌的护堡河。 再好的基础防御设施也挡不住凶残的敌人，农户们没有训练作战经验，面对察部蒙古人的劫掠，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抵抗，村堡被迅速攻破，农户被残杀，财富被掳掠，房子被焚毁，暖泉镇遭受毁灭性兵灾。 易水湖商行在镇北设立商栈，在北面山坡修建了漏泽园，清理镇中尸首。商行修葺民居，防疫隔离过后，陆陆续续迁入一百户俘获的土匪家眷，逃跑的幸存农户也回来了近百户，死寂沉沉的暖泉镇终于有了生机。 商行派老军成立暖泉镇管理机构，重新规划了土地，向农户无息提供粮种，农械，牲畜，农户们已经完成万亩杂粮，七千亩水稻春种。 李银河一行能看到农户们在田野中打理庄稼，农户们看到商队中穿着皮袍的甲兵，有些惊慌，但没听到报警的钟声，没看到预警的烟火，看到商队打着易水湖阴阳鱼，飞凤商旗，倒是没有惊惧逃跑。 陆远指着田野道；“將主，商军医护兵清理暖泉镇后，黄玉大人市赏期间驻扎在暖泉镇，调配人力物力支援市赏运输，指挥四周州县的军事行动和乡社建设，估计正在镇外等候大人到来。” 李银河点点头道；“大家都辛苦了，黄玉要随本官回归易州，总揽商行情报工作，蔚州的工作就靠陆远经理了。 此次商军医护兵学子有担当，防疫工作成果优异，为商行建立暖泉商栈立下头功，商行会及时嘉奖。” 李银河一行到达暖泉镇北，黄玉带领商行军政干部以及易州商会白海理事早早在镇外恭候。 师父回来了，白英岳不群跟随白海提前到达暖泉镇迎候李银河。此时最先跑过来，在李银河马下叩头。 李银河下马扶起徒弟们，微笑道；“谢宝，木狼此次出关表现不错，现在帮着米粒叔叔建设巴彦淖尔，估计夏秋回来。 柳姨非常想念你们，你们要勤学知识，苦练武艺，万万不可懈怠。” 岳不群挥挥拳头道；“师父放心，徒弟定然不会坠了师父的威风，不会辜负柳姨的期望。” 白英拉着岳不群给高手施礼道；“高手师伯，杜鹃师姐老在易州闹妖，还殴打小侄和岳不群。 您能不能收了师姐的神通，听说陕西很乱，把师姐发到陕西去搞事情吧！白英快被师姐逼疯了。” 高手微笑还礼道；“你师父说了，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真的汉子就要直面鲜血，而不是躲避苦难。 杜鹃师姐就是磨练你们的道场，吃得女子的苦，才能增益男子的能力。 继续忍耐吧，记住，不可武力抗拒师姐，莫要乱了尊卑。” 李银河走到黄玉跟前，拍拍敬礼的黄玉肩膀，郑重回礼，然后依次和赶到暖泉镇的林长庚，海狗子，白海等人握手敬礼。 众人簇拥着李银河进了暖泉镇商栈会议室，落座之后，林长庚等人掏出烟斗，一时间会议室烟雾缭绕。 李银河指指众人道；“以后有女同僚在场，莫要在会议室吸烟，闹了不愉快，本官只会处置你们。” 众人点点头，商行下辖乡社女同僚比较凶悍。 李银河让奶兔给大家分发昭君雪茄道；“听说陛下不喜烟草，这个行当声名不显，怎么，除了应州，咱们治下还有种植烟草的地区？” 林长庚对雪茄赞赏不已，道；“將主，除了应州，烟草在蔚州各县都有种植，暖泉镇北部山区还有一千亩烟叶坡地。 北方冬天寒冷，大家窝在家里，抽一口解解烦闷，烟叶收益数倍于农田，和烧酒同为猫冬至宝！ 南方有商人控制着烟草售卖运河商道，据说油水很大。” 李银河点头道；“商行将成立烟酒科，专门管理烟酒生产，研发，制作，销售和税收。 原则上种植烟草，不能为了利益占用农田。” 烟酒是后世稳定的纳税大项，朝廷既然厌恶和忽略，易水湖商行必须控制烟酒市场。 李银河咳嗽一声道；“很高兴和诸位袍泽们再次相聚，本官可以说，商行在塞外拓展了一块生存空间，从杀胡口到巴彦淖尔距离千里，商行已经貌似成为一条巨蟒，我们的商道从东部张家湾到西部巴彦淖尔，长度数千里。 我们从一条小蛇迅速成长为巨蟒，本官用的是貌似，说明，目前的扩张超越了商行的实力。 我们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要保持敬畏之心，稍有不慎，我们消化不了吃下的地盘，成为众矢之的，会迅速爆裂。 我们没有人才储备迅速消化扩张成果，完全依靠诸位努力，以及商军，农户的牺牲奉献，所以，今年我们在关内要休养生息，主要精力发展农业生产，敦实现有贸易成果，完善管理结构，训练青壮，增强商军战力。 完成基础训练的青壮要出关轮训，支持河套商行据点的建设和战斗。 易水湖商行需要积蓄力量，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商道份额成果要让伙伴们分享，协助我们消化取得的成果。 白海理事，易州商会对易水湖商行的建议是如何考虑的？” 白海起身，给众人抱拳施礼道；“商会内部出现分裂，两名理事提供信息，协助张家口豪商收购粮票，谢永福会长等李大人回到易州，商会准备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将支持商会的缙绅吸收进商会，将损害易州利益的理事剔除出商会。 大多数理事还是知道大义的，商会组织商行，工坊生产物资，组织运力，协助易水湖商行开拓商道。 谢永福和大多数理事们对易水湖商行的建议非常感兴趣，想在商道沿线州县接手部分驿站，矿山。驿站经营和矿山开采依据易水湖商行章程进行，和易水湖商行共存共荣，携手稳定商道，繁荣商贸。 白海此次迎接李银河大人，也是股东大会前商会提前向李大人表明态度。” 李银河点点头道；“易水湖商行和商会一直配合默契，些许吃里扒外的东西，清除掉就是。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商会以后定期清除三心二意的理事，补入拥护我们行商理念的开明理事。 白海理事转告商会，易水湖商行和商会亲如一家，商道利益大家共建共享。 咱们达成共识，回易州后，按照商会章程行事即可！” 李银河示意白海坐下，转向林长庚道；“今年关内确保生产，灵丘境内的战况如何？ 咱们不可能把兵力和资源浪费在战事上，刘虎连队在广昌，商军一部在广灵，广灵还有收编的两连土匪，林连长，你需要拿出一份解决方案，当然，实际战场情况以你判断为准。” 林长庚赶紧道；“將主放心，卑职和良满乡，海知礼带领商军占据县城北部麻咀村，威慑县城及县城以西营军。高进和老军们带领灾民，山匪家眷控制了县城东部，尤其是大东河以东，大东河和唐河相交的区域，咱们的农户已经开垦出万亩水浇田，控制了大片坡地，草场，林地，现在人手不足，农户主要打理的是农田。” “很好，农村缙绅，豪强们善于隐藏田亩，逃避赋税，咱们的乡社要边开垦边造册，凡是州县没有备案的，开垦一块备案一块，分给农户一块。 对于豪强大量占有的土地要采取措施拿过来，对付豪强，我们有丰富经验，顽固不化的，清除，开明配合的，要采取温和合作措施。 农田是农民的根子，能不能让商行下辖的乡社农户耕者有其田，是商行，商军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商行控制土地分给农户的决心，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一定抑制兼并土地的大户出现。 龙固关和倒马关的营军动作怎么拖拖沓沓集结了一个多月了，目前，他们的情况怎样？战力如何？” 林长庚点燃雪茄，笑道；“將主，卑职和周三曾经在倒马关当兵，二边，三边的营军彻底烂透了。 军头们将七成以上军饷分给自己的家丁，其他钱粮还要克扣，即使朝廷按时发饷，大部分营军只能吃半饱，现在一般数月不发饷，战力可想而知。 营军分散在驻地，有文官，军头，家丁们看管，营军只能忍饥挨饿，出了驻地，大家聚在一起，手里有刀枪，胆气就壮了，有人鼓噪，连军头都压制不了。 营军心里有戾气，闹起来，连巡抚总兵一样砍了，所以，营军出驻地作战，军将得和军兵商量，总之，普通营军不卖命，军将还得给营军捞好处。无外乎盘剥沿途百姓罢了。 至于营军战力，盖英豪百户带领一排辽东军深入灵丘探查，请盖英豪亲自向大人禀报情况。” 看李银河点头，一旁端坐的大胡子盖英豪赶紧起身，向李银河和众人敬礼后道；“將主大人，卑职带领一排前哨深入灵丘营军驻地，敌人有士兵两司，近千人，随行征调的运夫三千。 卑职和营军的夜不收及家丁们交过手，对方个人武艺不错，人数不超过一百，至于其他营军，平时在驻地吃不饱，谈不上战力，只是农夫，**而已。 营军集结慢，是因为没有开拔饷银，能聚集到灵丘县城，还是灵丘缙绅允诺出三千银的缘故，拿了银两后，这些**们继续鼓噪，劫掠灵丘县西部，逼迫县城衙门缙绅再凑出战费，灵丘官员，缙绅焦头烂额正筹集钱粮，这帮**们请来不容易，让他们出战更不容易。 现在春暖花开，灵丘境内河流众多，解冻后道路难行，估计还得十日才能从县城开拔。 营军携带了大量火器战车，多是百虎奔，飞龙出水等火箭，还有十门大小将军炮，两门千斤弗朗机。 火炮对商军有威胁，火箭准头一般，要小心惊扰马匹。 按照步兵营，部---司——局——旗——队五级体制，每支营军是部级规模，两支营军由一名游击将军和一名都司分别率领，每支营军配备千户一员，把总两名，按照规定一部官兵八百九十八名，实际兵力是五百名，两支敌人营军近千人。 卑职抓获的营军夜不收俘虏说，营军士气不高，想的是在灵丘刮油水，商军已经遮蔽县城以东战场，对方不清楚商军实力。 卑职所知如上，请大人定夺。” 李银河点头道；“你就是带着手下，拿木棍袭击商队的辽东百户吧，在固安生活如何？对商军战力有什么看法？” 盖英豪脸色微红道；“卑职鲁莽，冒犯了大人。 大人能收留属下及家属，卑职愿意效死。商行仁义，分给大家伙土地，无息提供粮食，种子，牲畜，农械，卑职和手下辽东青壮都是粗人，愿意在战场为商行征战。 开始，卑职瞧不上商军，在固安同林长庚等人训练青壮，才明白商军训练和作战方式，卑职在战场对战商军，肯定失败。” “咱们不打不相识，现在是一家人，训练方面有什么建议，及时向上官反馈。 本官的父亲就是在辽东为大明捐躯，本官希望和大伙一起收复辽东。 我们在辽东损失惨重，说明我们打仗有问题，军队必须改革，商军就是本官创立的新军，你对商军有了初步了解，也是商军一员，本官可以承诺，辽东，本官肯定要去，在战场上击败后金是商军的目标之一。 盖英豪，你愿意同本官，同商军同袍打回辽东吗？” 盖英豪跪下，将头重重顶在地板上道；“將主大哥，卑职随时待命。” 李银河将盖英豪扶起道；“商军系统敬礼就好，等回了辽东去祖坟跪吧。 辽东战事失利，有很多原因，你们作为军士，在战场拼了命，尽到了本分，入关以来，活得如同乞丐，是朝廷的失责。 打了败仗，被人轻视看不起，脸面丢了，需要自己挣回来，本官派给你个任务，让你弟弟带几名辽东军士，去沿海寻找入关后生存艰难的辽东兵民，本官承诺，商行会在下辖乡社妥善安置老弱，青壮会编入商军。” 让激动的盖英豪坐下，李银河对林长庚道；“灵丘的战事不宜久拖，怎么打，你们回去商量。本官有一个要求，毕竟营军是大明军士，少做杀伤。” 李银河转头对海狗子道；“海子，你在安置灾民行动中立下大功，本官希望你结束灵丘战事后，回军营进军队深造培训。” 海狗子起身敬礼道；“海狗子谢大人赞誉，卑职觉得救助灾民，乃是本分。 卑职想结束灵丘战事后，挑选一连改编的土匪，带领他们出关，毕竟茄哥和商行伙计正在关外战斗，卑职要去巴彦淖尔帮他们。” 李银河郑重回军礼道；“长途跋涉，远行艰辛，改编兵士的思想工作要做好，莫要不情不愿中途出现事故。” 海狗子坚持道；“將主，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大多数土匪曾是破产农户，河套土地辽阔，给后代挣一块土地是大家伙的梦想。 世上没有白吃的干饭，想有土地，拼命呗，再说了，行商也是一条出路，大家有吃苦的觉悟。” “好，本官给你两个辎重连出塞编制，每连配备老军一个班，行军途中严整军纪，做好思想辅导。” 李银河对众人道；“各位同袍，朋友，此次市赏运输，商行收获巨大。 在商行管辖下，成立了友谊商号，我们同蒙古大汗建立了商贸往来，本官一直强调，经济是政治基础，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我们同外部势力打交道时，多采取和平，合作的手段，战争是可以避免的。 当然，强横武力是商行行商天下的坚实后盾，我们要习惯先讲理，多交朋友，让合作盟友得到实惠。 本次我们收获了鄂尔多斯部的友谊，同延绥军阵建立了密切军事，贸易联系。 延绥的王朴游击委托商军训练清水营营军，按照商军模式武装营军，我们在商贸合作更加密切，清水河营控制着柳屯据点和延绥，陕西，山西的通道。对易水湖商行来说，王朴盟友在清水河营立住脚，商行的影响延伸至山陕。 陕西流民暴乱已经无法遏制，根据王朴反馈的情报，陕北贫瘠，陕西流民军将向周边扩散，这将是大明的腹心之患。 我们身处乱世，今年商行将尽最大努力建设河套据点，我们在河套多收一把粮食，就能多救活一名灾民，我们在河套多开拓一个据点，就能多安置一批灾民。 察部林丹汗已经出发，进军漠北，讨伐不服，这是商行在河套发展的黄金期。 北部蒙古人打成一团，后金皇太极虎视眈眈窥视着辽西和蓟镇，陕北流民军将要将兵灾，饥荒扩散至大明山西，河南，甘肃，大明遭遇二百年危局，愿上天保佑华夏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