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前往白府

    见这杨臣普缓步走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众衙役眼看府尉来了，顿时心里有了底，那衙役头领快速上前，躬身拜礼道：

    “大人。”这衙役头领正欲再言，杨臣普抬手打断，示意自己明了情况，杨臣普看了眼孙清远，又看了跪在地上的众人，回想近日种种，想：这孙清远此时出面，想来是早已准备借机发挥，各中巧合，尽是人为，究竟所谋何事，只为一侍女翻案？

    走近人群中央后，杨臣普高声道：“此案于昨日已经定案，苦主白府已在公断文书立名，尔等在府衙门前聚众滋事，意欲何为，难道要造反？如若再不散去，此刻便以谋反罪论处，打杀尔等。”

    人群顿时静若寒蝉，大家对这府尉凶名皆有所闻，不少人已经向后退去，跪在地上的几人仍未起身，只见刘有才低着头，似在想着什么，片刻后紧握拳头，站起身来，面有决绝之色，郎声道：

    “家妹枉死，冤魂归家，小人只为讨一个公道！”杨臣普见这刘有才仍是执迷不悟，气上心头，上前就要动手，一道声音从旁而来：

    “杨大人何必如此着急，把案子理清楚再动手也不迟。”杨臣普停下脚步，已是面有青筋，转头对着孙清远说道：

    “不知府正大人要如何理清楚，孙大人可得想明白，无中生有，携众扰乱府衙也是要治罪的。”孙清远听完内心暗笑：用不了多久，你便身处牢狱。随即直视杨臣普道：

    “次侍女生前卖身于白府，苦主自是白府，可是死后冤魂归家，不曾听闻魂魄仍归旧住所有，再者，这鸣冤之魂，于建阳辖内几次出现，城中百姓俱是心慌，自是要找出真凶，告慰死者，以安万民之心，此事亦是杨大人职责所在。”跪在地上的刘建反应极快，对着孙清远重重磕了响头，高声喊道：

    “府正大人明鉴。”地上几人皆是附和，四周民众又是议论纷纷，杨臣普此刻已是咬牙切齿，心中已在盘算：虽说当众打杀这几人并非难事，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善后诸多麻烦。沉声回道：

    “那便依孙大人行事，如若今日抓不住真凶，则是子虚乌有，牢狱还有诸多空房，孙大人怕是住不习惯。”顿声片刻，杨臣普转头对着衙役群里的周崇使了一眼色说道：

    “你领着几人跟着孙大人，护卫大人周全。”听这意思，杨臣普并不打算跟着，此刻杨臣普仍是觉得孙清远掀不起什么浪花，即便找出真凶，将案子翻了，以杨氏之能，对自己并无多大影响。周崇哪会不知这杨臣普是何意思，护卫为假，监视为真。孙清远随即松了口气，对着地上众人言道：

    “都起来罢，我这便去往白府。”

    众人起身后，跟在孙清远身后，不远处，一大群民众坠在后头，浩浩荡荡往白府而去，行至白府门外，只见门口处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林伯正悠闲坐在车上，这林伯头发花白，面部多有褶皱，但一头白发却是束得周正，看其身形瘦弱，衣服多有缝补，若不是坐在马车之上，俨然就是一副叫花子模样。孙清远走在队伍前面，走近门前，对着府丁言到：

    “建阳府正孙清远，有要紧公事前来，还请白府当家人出府相见。”府丁虽是认不得这孙清远，但见其身穿六羽官服，非是寻常小吏，未敢托大，躬身行礼道：

    “大人稍后，小的这就进去通报。”府丁疾步向府内走去，不一会，白石走出，看清来人知是孙清远，又看后面人潮涌动，眉头微皱，走至孙清远面前，问道：

    “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孙清远做一拱手礼说道：

    “此前白府侍女命案诸多疑点，清远此来自是为了查明此案。”白石说出疑惑：

    “此案昨日已然定案，不知有何疑点？”孙清远心知，此番携众而来，看热闹的居多，于白府而言有伤颜面，若是翻案，自是再起波澜，但此时已顾不了太多，当即言道：

    “死者家属明言，此侍女自小会水，溺水而亡属实不太合理，再者，传言此侍女冤魂在这建阳境内多有出现，为安民心，还望白二爷配合一二。”白石面露不悦，但看此情形，人群声势浩大，自家四弟不在，建阳官职以府正为尊，若不配合，或生事端，只得咬牙言道：

    “自当配合大人，还望大人找出真凶，早日还白府清净。”孙清远见白石这番模样，暗自无奈，若非迫不得已，实是不愿得罪世家，再次拱手言道：

    “二爷海涵，清远定当尽力。”转头对着人群言道：

    “除死者家属随我进府外，尔等尽早离去，清远定当尽力查明此案，若有定性，自会公示。”此话一出，人群已有许多人散去，仍有许多人驻足不愿离去，只是这刘健上前说到：

    “大人，小人刘健，与这死者珠儿自小相识，愿一同进府，对大人查案或有助力。”不疑有他，孙清远应允。刘健，刘有才，孙清远携着几位衙役跟着白石进入白府。

    众人行在廊道处，白石开口问道：

    “大人欲从何处查起？我自会带着大人前往，内院多有女眷，如非必要，大人还是不要入内院。”孙清远得姜旬嘱咐，未曾多想，当即回道：

    “此女乃白若若小姐屋内侍女，自是有些许疑问向小姐问明，入不入内院不得要紧，劳烦白小姐相见。”白石见这孙清远还算讲礼，略微气消，随即问一小厮白若若人在何处，小厮答道：

    “小姐此时正在外院凉亭与汪公子几人叙话。”未等白石发话，孙清远接话道：

    “若若小姐既在外院凉亭，我等自去寻她，省去传话，不劳小姐动身。”白石听到此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随即应允。

    不多时，众人走至一廊道末端，只见一凉亭背后有许多假山石林，四周又有几处凉亭遥相对望，凉亭前面是一遍布鹅卵石的大空地，此凉亭内，汪镜，白若若，还有另一青年，正坐其中，只是汪镜身旁站的并不是福财，而是阿苦，只见这青年器宇轩昂，模样清秀，与那林家小姐有几分相似，其身后有一护卫，闭目静立，身形俊逸，双手交叉环胸，胸前一柄长剑被手臂环报，此番模样加之麦色皮肤，让人看了便知身手不差，桌前青年似是与白若若，汪镜两人相熟，正发声问道：

    “汪镜，一大早你便邀我来寻若若，说是有大事发生，坐此许久，还未言明有何大事。”汪镜时刻注意廊道处是否来人，自是最早见白石带着孙清远几人前来，回道：

    “马上便能知晓，子阳别急，待会禁言，看着就好。”这青年还欲发问，见远处有人正缓步走来，便知汪镜所言不虚，当即断了问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