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鬼门关
全文阅读 刘雨哲似乎沒有想到,关键时刻,她竟然愿意抽血给刁冉冉。【】 他看起來很吃惊,镜片后的双眼闪了闪,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他沒有说话,她急了,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怒道:“你聋了,赶快找人给我抽血,还有,我告诉你,她这么年轻,不能沒有zigong,你要是把她的zigong切除了,我就把你的睾丸切除,你看我敢不敢,” 话音未落,刘雨哲本能地站直了一些,下意识地夹了两条腿。 “我是出于救她的目的,才考虑切除zigong,命重要还是zigong重要,” 他觉得有必要把道理说清楚,以免令人误会,自己是故意要把刁冉冉的zigong切除掉,这个做法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都重要,都要,别废话了,先抽一些我的血,” 她不由分说,让他叫人过來抽血。 情况紧急,刘雨哲安排了一下,就近抽血,就在手术室的一角,让一个护士先抽400毫升的血待用。其实,他目前唯一想要祈祷的是,刁冉冉能够尽快止住出血,要不然的话,这点儿血根本不够用。上次医院里有个产妇也是大出血,一共出血4000毫升,整个科室的医生都要吓死了。 他正安排着,冷不防传來助手的一声大喊:“刘医生,已经快半小时了,快点儿决定吧,要不然就抓紧时间,切除吧,拖得越久,越危险,” 刘雨哲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他犹豫一下,只好沉默着把手上全是血的那双手套丢掉,重新洗了手,又换了双手套,准备把刚才已经缝合了一大半的腹腔再打开,实施切除手术。 就在刘雨哲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刚抽完血的女人从椅子上一步窜起,尖叫道:“你看引流管,血变颜色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医生也向身边的助手喊道:“血色素有慢慢升高,注意观察血压,稳定住了告诉我。” 引流管连着血袋,只见透明的管内,鲜血的涌动正在以rou眼可视的速度在变慢,而且越來越浅,有点儿发粉的颜色,不像是之前那么红了。 刘雨哲后背冰凉,他放下手术刀,长吁一声:“好了。数据保持,就可以不用切了。” 接下來的半个小时,手术室内的每个人,都悬着一颗心,生怕刁冉冉的情况再一次恶化,几乎每双眼睛都在來回地盯着她和仪器。 刘雨哲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下手术台的,他工作以后,做了无数次手术,但是,唯有这一次最为紧张,手术服里全都湿透了,整个人好像刚从游泳池里上來一样,从脖子往下淌汗,前胸后背,大腿臀部,所有的地方都是汗。 门外,战行川手里捏着两张单子,单子已经被他捏皱了,上面全是汗,字迹都要糊掉了。 一张是病危通知单,一张是手术同意单,切除zigong的。 刚才有人让他在这两个单子上签字,说是家属不签字同意,医生沒有办法做手术,一看见上面的“病危”两个字,战行川一下子就萎了,手也哆嗦个不停,迟迟沒有办法落笔。 然后,他签下了生平最为难看的签名,歪歪扭扭,像个小学生的笔迹,每一笔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血还够用吗,止住了沒有,” 签完了字,他双眼血红,声音沙哑地问道。 那护士看了他一眼,如实说道:“手术室里面有个实习护士刚好是这个血型,她临时抽了四百毫升,还沒抽完,不知道够不够。” 说完她就走了,急匆匆的。 一听这话,战行川的心里一缓,然后,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虞幼薇。 连一个陌生的护士都能抽出四百毫升的血,但是她却一口拒绝,这种感觉,令战行川非常绝望。他知道,这种事情全凭自愿,谁也不能勉强谁,而且也要量力而行才好,可是,虞幼薇的态度还是令他有一种从头顶凉到脚心的感觉。 他甚至隐约地怀疑起來,觉得她和记忆里那个柔弱善良的女孩儿越來越不像了 当然,战行川也忍不住劝自己,不要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沒事。 他想去看看孩子,可又担心这里随时可能会出事。 要是在他离开的时间段里,刁冉冉出事了,他不在场,他想,他一定会自责到死,一辈子都背上枷锁。如果她真的不行了,那么他一定要闯进去,陪她最后一程。 一个小时以后,刁冉冉终于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來。 战行川踉踉跄跄地扑过去,险些扯断她的输液管。幸好刘雨哲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开了。 “小心,安全起见,还是直接进icu吧,” 他当机立断,让人把刁冉冉送往重症监护室。 那些沒有用上的血袋立即被送到血库冷藏,这些血液实在太珍贵了,一旦她再出什么问題,可能都找不到符合血型的血了。 几个医生护士都有些脱力,手术时间虽然不是有史以來最长的,但是因为手术过程太刺激惊险了,他们也有些脱力的感觉,急忙去上洗手间和喝水去了。 刘雨哲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转入病房。 一回头,他看见虞幼薇正在瞪着自己。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抢救成功,刚才那个人不是说要切除zigong吗,” 她皱着眉头,环视四周,确定无人,马上一脸不悦和不解地质问道。 “你也看到了,手术室里那么多医生护士,我怎么下手,何况,要是她真的死在手术台上,万一被界定为医疗事故,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刘雨哲惊魂未定,满头是汗地说道。 “难道沒有什么术后并发症,感染什么的吗,她自己体质弱,感染了死掉,就不算是你们的问題了吧,我说过,我不想让她活着,” 虞幼薇握紧拳头,恼怒地低吼道。 刘雨哲的脸绷紧了,沒有说话。 半晌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气,低低道:“我考虑一下。” “你最好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从一开始就是,你现在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虞幼薇冷笑一声,然后离开,去病房找战行川。 她知道,因为自己拒绝了他提出來的为刁冉冉输血的请求,他已经对自己有不满了,她一定要尽快找机会向他澄清,让他不要再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毕竟,她用了那么多的时间和苦心來经营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她不能让那个女人毁了自己的一切。 见她离开,刘雨哲摘下帽子和口罩,站在原地,疲惫地闭上眼睛。 “要是论起恶毒,这女人称第二,我都不敢称第一。妈的,好大一朵白莲花,姓战的是脑袋长在裤裆里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对她死心塌地的,” 确定虞幼薇离开,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有些摇晃地从手术室里走出來,一脸讥讽地说道。 刘雨哲睁开眼睛,看看她,轻声提醒道:“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多吃一些补血的,我一会儿给你开一些生血剂” 她打断他:“不用,死不了。孩子呢,是不是送保温室去了,” 一听她说起孩子,刘雨哲立即正色道:“我认真说,就算你再想要这个孩子,你都要再忍几天。他早产,而且还是剖腹产,属于低重儿,还沒有做过全面检查,我不确定心肺方面有沒有什么先天缺陷。要是你早早把他从保温室带走,不管你一路上多么小心,他都活不了。” 她重重地一挑眉,似乎有些不信似的:“真的,这么严重,” 刘雨哲叹气:“你自己想,用最笨的思路去想,一个正常的孩子都是要怀胎十月,这个还差两个多月,要是不付出比其他孩子更多的人力财力物力去呵护,他能好吗,” 她不说话了。 “那她呢,” “每半天化验一次血,不确定会不会有溶血反应,之前用的都是血库的血,肯定不如你的和她那么相合。至少要住五天的院,而且还是最好的情况,要是不好,短则十天八天,长则半个月,都有可能。” 她点点头:“这么久啊。也只好先这样。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电话。” 刘雨哲说好,然后去隔壁换衣服了。 战行川跟着刁冉冉一起前往病房,但他沒有被允许进入,被要求只能在外面观察。 对此,他自然不同意,马上换了无菌服,进入病房。 刁冉冉其实已经醒过來了,相比于在手术室里,她现在的神志是比较清醒的,当她意识到自己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第一个反应就是非常的害怕。 说來也奇怪,在手术室的时候,她反而是不怎么害怕的,现在出來了,反而怕得不得了了。 之前的遭遇犹如恐怖片一样,刁冉冉几乎不想再回忆,但是她却一直记得那个打自己的护士,眼前总是晃动着那张戴着口罩的女人的脸。她总觉得,那双眉毛,那双眼睛,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是却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