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打不了

    日上三竿，太阳绕过了附近的高楼大厦，将大把大把的阳光倾泻进来，洒在窗台上。

    屋里的温度并不热，毕竟空调开了一整夜。陈逾睡得跟死猪一样，四仰八叉，连窗帘都没想起来拉，空调自然也不会关。

    空寂的屋子里，唯有手机微信“滴滴滴”的声音不断响起。

    陈逾使劲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面有怒色。

    “谁啊？大清早的一顿发微信……”他挣扎着起身，从床头柜上抓起手机，解锁屏幕。定睛一看，原来是绾绾给他发了七八条消息。“这死丫头，神经病吧！”

    他眯着眼睛看完了绾绾发的话，原来是要聊聊今晚打基尔加丹的事情。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回了条语音吐槽道：“大清早的，基尔加丹也不能不让人睡觉啊。”

    没想到绾绾干脆一个语音打了过来。

    陈逾只能点勒个接受语音，闭着眼睛开着免提。

    手机里传来绾绾嘲笑的声音：“大哥，都十一点啦！还大清早吖！”

    “啊！？”陈逾人傻了。“十一点了！？我上班迟到了！”

    “嘻嘻，这还能叫迟到啊？应该叫旷工叭？”

    “唉，算了，一会请个假吧。”陈逾接受了自己要被扣工资的事实，睡意渐渐消散：“昨晚打太晚了，问题是还过了，一高兴，三点才睡着觉。”

    “没看出来你高兴。”绾绾撇了撇嘴。

    “有点感慨罢了，高兴还是很高兴的，穆鲁折磨了我们那么久，过了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绾绾好奇地问道：“哎，你真打了七百多把的穆鲁吗？”

    陈逾嘿嘿一笑：“当时粗略一算罢了。昨晚我仔细回忆了下，我们当时不是一个多月每天都打到底的，中间有吵架散团招人之类的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实际上差不多应该在五百把左右吧。”

    “哇，你当着一团人面吹牛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陈逾赶紧狡辩：“什么叫吹牛！？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算错了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切！你哪来的清白啊？！不过话说回来，今晚就要开荒鸡蛋了，大家会不会疲劳啊？”

    “疲劳是肯定会疲劳的，不过鸡蛋应该比穆鲁简单一些。”

    “真的？”

    “真的。”

    ……

    两人又拌了一会嘴，绾绾这才想起了打电话的初衷：“你去找他们问问，今晚基尔加丹怎么安排。”

    “你咋不去问？”

    “让你去你就去嘛！”

    拗不过这丫头，陈逾只能先给比较熟悉的洛夕发了条消息，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意见。

    洛夕这边压根没回复。

    他有些无奈，又去问夜雪：“今晚开荒能来吧？”

    夜雪老婆回复的：“昨晚我老公出去跑了一圈，着凉了，吃了点感冒药才睡。他还没起床呢。”

    陈逾又去问空城：“团长，今晚打鸡蛋我上贼还是？”

    空城秒回：“一会跟你说，忙。”

    “好，你忙你的。”

    “处理一点事情。回头聊。”

    一个一个的人都不在，陈逾无奈了。他想了下，直接群里艾特了一下小尾巴：“苏老师呢？”

    洛夕的小尾巴SS：他追到别人女学生家里去给人补习了。

    阿里布达SS/罗森FS：？？？八卦的味道。

    玩笑归玩笑，小尾巴还是解释了一番，洛夕班上有两个同学之前因为一起出了车祸耽误了很多课。他去检查了一下自学的情况，感觉这俩孩子下个学期跟不上，所以趁着暑假就定期去帮忙补习一下，今儿轮到那个女生。

    小尾巴比较八卦，说这俩孩子应该是在谈恋爱。

    俩人一起打车出去玩，出车祸的时候这男生用身体护住女生，所以女生受伤轻了不少。

    洛夕的小尾巴SS：现在的小孩啊，早熟得很，没啥正事。

    阿里布达SS/罗森FS：啊这？

    阿里布达SS/罗森FS：你跟苏老师不也是上学的时候……

    洛夕的小尾巴SS：我是上了大学才跟他在一起的！

    阿里布达SS/罗森FS：……

    约摸着过了半个小时，空城回消息了。

    “今晚我打不了”

    “啊？”

    “你们打”

    空城小心翼翼地打了几行字，赶忙又把手机揣回兜里，正襟危坐。

    “我说你们怎么不对劲呢？上个月韩锐这兔崽子自己一个人回家！怪不得！怪不得！你们两个做得好啊！”

    头发花白的老教师身穿一件浆洗得有些变色的白衬衫，浅绿色的劳保裤，站在空城家客厅的屋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不停数落着已经离婚的小两口。他说着说着，一同过来看儿子的老伴也不住地抹起了眼泪。

    “爸，我们……我跟韩锐当时总吵架，所以一时冲动，我后来就后悔了，这不是来找他了吗？”许婉如在婆家一向乖巧，这老两口对儿媳妇的印象一直都是极好的，所以此时许婉如还能出言补救两句。

    眼看老两口正在气头上，许婉如赶紧劝道：“爸、妈，您二老消消气。”

    “哼，别叫我爸，我当不起！你俩不是离了么？”老爷子嘴上不饶人，声音却已经是小了不少。

    许婉如讪讪地说道：“爸，我们知错了。”

    空城也低声说道：“我错了。”

    “你错了！？你没错！你哪错了？你从小就老猪腰子特硬，是吧？”空城一开口，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好跟女人发火，只能继续指着空城的鼻子开骂：“我这辈子教了那么多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就没教好我自己儿子！我这一辈子，失败啊！”

    许婉如赶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触霉头。多年夫妻的默契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眼中。空城本来还想争辩，这回赶紧脖子一缩，低头不语，不敢再触霉头。

    “婉如，你是好孩子。你给我个准信，是不是这兔崽子出去勾三搭四了，出轨了，你才跟他离婚的！？”

    “不是！”没等许婉如回答，空城赶紧出言分辨。

    老韩吹胡子瞪眼：“没问你！婉如你来说！”

    “爸，他真没出轨，也没勾三搭四，他一直对我都挺好的，昨晚还给我做菜吃了呢。”许婉如急着给自家前夫打掩护，说得相当诚恳。

    “那是婉如对不住你了呗？你对人家婉如有什么意见！？”

    空城闷闷地回答道：“婉如也没对不起我，她挺好的。”

    “那你们两个怎么就走到离婚这步了呢？”老韩步步紧逼。

    小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前妻没了主意，空城只能自己出来抗，他也很难跟老两口解释当初两人为何走到了离婚的地步，那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就是吵架……吵吵架，然后一时冲动就离了……”

    “吵架？谁家夫妻不吵架的！？俩人吵架了不想着好好磨合，就因为这点事就离婚？三十好几的人了，把婚姻当做儿戏！把家庭当做儿戏！结婚是你们两个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的？”老爷子气的脸色通红，吹胡子瞪眼。

    他不再搭理空城，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地跟许婉如说道：“婚姻，不是说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他是两个家庭的磨合。不是说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觉得好，就结婚，觉得不好就离婚的。这怎么行呢？还瞒着我们？要不是亲家母看到了你们的离婚证，我们俩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呢！”

    ……

    空城这边出了什么变故，陈逾也不知道，他对着微信里的“你们打”三个字，发呆良久。

    “什么情况？”

    “你不打了谁副指挥啊？”

    “有战术书或者任务表格之类的吗？”

    一个个问题如泥牛入海，再无回答。

    他只能截图给绾绾：“空城那边估计有什么突发情况，估计今晚来不了。”

    是绾绾吖：？

    是绾绾吖：空城来不了的话，那怎么办？

    陈逾：要不会长大人亲自指挥？[狗头]

    是绾绾吖：……

    是绾绾吖：我又不会……而且我也没法指挥，晚上室友都睡了，宿舍里不方便说话的。

    陈逾：那这样，正好我今儿请完假了，先去做做功课。

    陈逾：现在洛夕也不在。

    陈逾：如果晚上空城能来那还是他指挥，如果他真的来不了了，那我跟洛夕商量一下看看谁指挥好一点，。

    看到陈逾的话，绾绾把聊天框里输入的“要不你来指挥吧？”几个字一点点删掉。

    绾绾又想跟陈逾说一句辛苦了，又觉得太生分，一句话删了改改了删，折腾好几遍，最终只留下一个“好”字。

    她又想了想，说了“谢谢你。”

    陈逾：谢什么啊，公会是大家的。[笑脸]

    “呜，他这个笑脸表情好油腻啊！我不喜欢！”绾绾心想着，跟着表情做了个一模一样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