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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越级上告,采折之术

    ps:数据不好,没人投推荐票,一章两千字。

    之前朱见济提议让年长一些的孤儿学些手艺,外出务工,由此形成良性循环,减少东宫开支。再之后朱见济进一步提出设立劳务司的想法,解决孤儿们的就业问题。

    以上当然算不上画饼,有很大可能实现,所以朱见济顺利说服了何林静用心办事,整合起东宫力量为自己所用。

    但是,对于何林静而言最重要的是实现财务平衡,节省开支,将这件事办下去,而不是将所有孤儿都收容进来。为此东宫真正收容的孤儿大多是健康的孩子,残疾的不要,身患重病的不要。

    患病的孩子可以硬撑着浑水摸鱼进来,但是身有残疾的孩子根本无法隐瞒,尽数被阻拦在外。只要稍加观察,不难发现这一点。

    说起来,绝大多数孤儿倒也不是父母双亡,而是被遗弃的。他们之所以被遗弃,就是因为患病或者是残疾之身。

    何林静在外就相当于朱见济的化身,他的态度即便是王义也不能够不听,结果便是现在这样。朱见济若是不专门提及,底下人会改吗?

    此事不大,却是彰显自身态度的重要时机,朱见济明白外面有不少人听,故意说得很大声,“本宫既下令收容在京孤儿,绝无嫌残爱壮之理,只要是孤儿,不论美丑白黑,瞎聋瘸哑,一应收纳之,不得有违。此事本宫暂且记下,念在初犯宽宥,敢有下次,两罪并罚,绝不轻饶!”

    何林静出发点自然是为了东宫,却显得过于市侩与逐利,有损东宫声名。更何况即便是身有残疾又如何,未尝不能够成为有用之人。京城御马监养马的马夫很多都是侏儒症患者,这项制度自秦汉以来就是朝廷的一项善政。他们不是垃圾,只是被放错了位置的资源而已。

    太子有言,何林静自是俯首谢恩,眼神之中有些无奈,他显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而王义的双眼之中则满是惊喜,连连行礼,对朱见济更显忠诚。

    再之后,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无非是午间朱见济赐宴,众人欢呼谢恩罢了。

    临行之际,朱见济都已经坐上了马车,队伍缓缓移动。事情却有了波澜,有一个个子很小的孩子拦住队伍,请求面见太子,自称有大案冤情禀告。

    朱见济在此听候多时,之前那么多的机会不出面言事,现在朱见济准备走了,突然跳出来说有大案冤情禀告,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王义连忙过来请罪,表示是自己管教不严,耽误了太子殿下,同时询问朱见济的意思,是见一面还是直接离去。

    众目睽睽,有人拦路喊冤,朱见济若是不听,之前做的那么多工作算是都白费了。

    朱见济平静地道:“让他来吧,不差这点功夫!只是宫中尚有些事不曾处理,要尽快说完才是。”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太子殿下大恩大德,我这就把那人带来。”

    不多时,拦路的孩子被押到了朱见济面前,是个男孩,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完全是囚徒的姿态。

    戏文里面常能看见含冤之人拦路上告,最终冤情得以消解。这种情况专业一点的术语叫做越级上告。

    清代越级上告要滚钉床,不管身子骨如何健壮,这么滚一圈下来也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事实上历朝历代对越级上告都有不少的限制。谁让你坏规矩的,如果不加以限制,谁有事没事都喜欢越级上告,明明可以让下层衙门干的活都交给上级衙门干,上级衙门还要不要进行正常的工作了。

    这孩子仅仅是被五花大绑,还算是便宜他了。选择这种手段,朱见济不可能视而不见,必须给出回应。朱见济现在倒希望他真的有冤情,而不是他以为他有冤情,比如他父亲被送去治理黄河,这种朱见济插不上手,只能够无视。

    朱见济将车帘掀开,也不避讳,直接在众人目光中开口道:“拦路喊冤,越级上告,于理不合,然本宫料你一个孩子心结难解,不做追究。有何冤情,速速道来,若是所言为真,本宫必禀明天子,下令追查,虽王侯将相绝不姑息轻饶!”

    “小人名唤黄水明,年九岁,乃淮安府人。这些年天灾频繁,家境至于没落破败,父亲病死,母亲改嫁。小人遂携小妹往河南投奔叔父,不料途中为jian人所骗,强逼我兄妹二人行乞,我侥幸脱逃而出,而小妹天性灿烂却遭此等畜生采折,我——”

    朱见济本来都没有什么心情去听他的故事的,都沦落到当孤儿了,家境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无非是各有各的苦楚。但是听到采折二字,朱见济顿时喝住了他,道:“此事若是为真,本宫绝不轻饶,虽远在河南也不姑息,若是敢有一字为假,需知国法难逃!”

    黄水明将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顿时头破血流,他咬牙切齿道:“若有一字为虚,只管叫我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朱见济让人解开黄水明的束缚,并要这黄水明进马车内细说。同时朱见济叫东宫侍卫将马车围起来,免得消息走漏出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朱见济还是以安全起见。

    “行采折之道的jian人在河南何处?叫什么名字?可还曾记得对方面相?你那meimei而今又在何处?”

    进入马车的黄水明跪拜在朱见济面前,道:“小人当初是在开封府被这伙jian人诱骗,知道这伙人遍布河南河北山东两直隶,人数众多,所用皆是化名。至于那人长相,就是化成灰我都能够认得,可怜我那meimei,而今也不知道被这伙人带去何地?”

    朱见济看了何林静一眼,何林静自知这事远比想象之中要大,足以震动朝野了,将是大明朝的一大污点,道:“京城也有?你可不要信口胡说!”

    黄水明很不服气,“如何没有,只那成贤街国子监外就有,那些监生有钱又容易骗。正常的孩子如何会如此不成人样,分明是被jian人采折,骗取同情赚黑心钱!”

    朱见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知道受难的孩子在哪里,顺藤摸瓜,事情变得有些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