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事忙有心调嫌隙 憨英莲因情改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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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湘云因宝玉给她使眼色,便错怪宝玉护着黛玉,给她脸色看,于是恼了宝玉。 宝玉并未像前世一样,伏低做小,软语相劝,反而趁湘云不防备,照头顶给她了一个爆栗。 湘云“哎呦”一声,双手护着头,瞪着眼睛说道:“好宝玉!这不都动了手了么?难不成我不是你meimei,只有林meimei才是你meimei?” 宝玉说道:“你自己听听你这话,该不该打?我若不是当你是我meimei,何必管你?你说什么做什么,与我何干?” 听了宝玉这话,湘云低头不语。 宝玉又说道:“说你没心,却又有心;虽然有心,到底嘴太直了。别人分明知道,不肯说出来,皆因怕她恼。谁知你不防头就说了出来,她岂不恼你。” 湘云摔手道:“我也原不如你林meimei,别人说她,拿她取笑都使得,只我说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说她。她是小姐主子,我是奴才丫头,得罪了她,使不得!”。 宝玉笑道:“越大越发使小孩子性子了。你与她本是金兰姐妹,怎么这回子又分什么主子小姐,奴才丫头的?你俩打小一起长大,私下里彼此取笑还少吗?你何曾见她恼过你?玩笑话也得分场合。” 湘云道:“我难道不知道分场合?不过是看到你和琏二哥、蔷儿、秦少爷都登台演戏了,心下还想着若有机会,我也想登台扮演一回过过瘾呢!这才和她玩笑的。” 宝玉笑道:“你日常扮演小sao达子还不过瘾吗?我的衣服你穿了几套了。你要是个男儿,我定邀你同台演戏。莫说你是公侯小姐,即便是奴才丫头,女孩儿家的名声都是贵重的。你这样当众说她,她岂有不恼之理?” 湘云冷哼一声,说道:“还说一样是meimei,你就是偏护她。若是换作我,我必不恼。” 宝玉拉湘云坐下,自己坐她对面,探身对着湘云笑道:“我茹素,你却腥膻不忌大吃大嚼,我若要你如我一般茹素,你当如何?我不饮酒,你一个女儿家却醉卧在芍药圃,我若要求你如我一般不饮酒,你又当如何?” 湘云一愣,宝玉接着说道:“你不能因为你不在意,就要求你林jiejie也不在意。” 宝玉站起来,拍拍湘云的肩头,叹口气说道:“像你这般狗肚子藏不住二两油的性子,将来嫁了人,到了婆家如何能不受气?” 湘云听了,不觉红了脸,啐宝玉一口,说道:“我受气不受气要你管!才在戏台上说:对亲人的担忧是诅咒,这就赶着巴巴地来诅咒我了。才说我取笑人不对,这会子你反拿我取笑儿。” 宝玉笑道:“我是你兄长,我不管你谁管你?虽是取笑儿,却也是真话。你放心,有我在一日,我便管你一日。你有什么委屈烦难,只管告诉我,我能解的,自然替你解。为兄的拼了命也不让你受人欺负了去。只是你这个嘴太直的性子还是要改一改的才好。” 湘云不曾想宝玉竟说出这一番话,心里说不出的亲切。方知往日竟是自己错了,实在误到如今。 细细算来,想起自己自幼父母双亡,又无姊妹兄弟,长了这么大,竟没一个人像他今日的话教导自己。 自己往日见他对林姑娘另眼相看,心里还不受用。今儿亲自经过,才知道宝玉又恳切、又真情、又平和、又雅致、又不穿凿、又不牵强。有如是兄长,实乃不幸中之万幸! 话说那湘云只顾垂头自审,呆呆的站在那里。半晌方低头说道:“你也不必说了了,我包管以后不会再说这样话了。我这就回去叫袭人拿针把我嘴缝起来,以后干脆做哑巴。”说完,一径回去不提。 看着湘云走远,宝玉又来寻黛玉。刚到门槛前,黛玉便推出来,将门关上。 宝玉不禁摇头,哑然失笑,便在窗外站着。 黛玉只当他回房去了,便起来开门,只见宝玉还站在那里。黛玉反不好意思,不好再关,只得抽身上床躺着。 宝玉随进来,明知故问道:“凡事都有个原故,说出来,人也不委曲。好好的就恼了,终是什么原故起的?” 林黛玉冷笑道:“问的我倒好,我也不知为什么原故。我原是给你们取笑的,拿我比戏子取笑。” 宝玉道:“我并没有比你,我并没笑,为什么恼我呢?” 黛玉道:“你还要比?你还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比了笑了的还厉害呢!”
宝玉笑道:“那我还登台扮演呢,上上下下,哪个没笑我?你又当如何说?” 黛玉道:“这一节还恕得。再你为什么又和云儿使眼色?这安的是什么心?莫不是她和我顽,她就自轻自贱了?她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贫民的丫头,她和我顽,设若我回了口,岂不她自惹人轻贱呢。是这主意不是?这却也是你的好心,只是那一个偏又不领你这好情,一般也恼了。” “她既是你在一日便要护一日的亲meimei,你又怕她得罪了我,我恼她。我恼她,与你何干?她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 宝玉哈哈大笑,点着黛玉的额头说道:“都说你聪慧,如今也有这般犯糊涂的时候。” “云儿不仅是我meimei,难道不是你义结金兰的meimei?在这世上,如若我这个当兄长的和你这个做jiejie的都不护着她,还有谁能护着她?” 黛玉嗔道:“好人都是你做了。就你会捏巧宗。” 宝玉摇摇头,笑道:“管他什么好人歹人,只要是我该做的,我都会去做。” 黛玉起来又把宝玉往外推,说道:“我这里没你要做的事。哪里有你该做的事你快去哪里罢。” 宝玉双手扒着门框,不肯出去,无意忘情冲口而出:“我这一辈子最该做的事,就在你这里!你让我到哪儿去?” 林黛玉登时撂下脸来,说道:“二哥哥,你说什么?” 宝玉笑道:“我何尝说什么。” 黛玉便哭道:“如今新兴的,外头听了村话来,也说给我听;看了混帐书,也来拿我取笑儿。我成了爷们解闷的。”一面哭着,一面下床来往外就走。 宝玉知是自己一时忘情造次了,忙赶上来,拉着黛玉赔礼道:“好meimei,我一时该死,你别告诉去。我再要敢,嘴上就长个疔,烂了舌头。” 两人正说着,英莲走来,看到宝玉在,忙行礼问好。黛玉拉着英莲往里走,问道:“可是又得了好诗句?” 英莲摇头,红着脸说道:“我想请姑娘给我改个名字。” 宝玉微微一笑,心想:不知黛玉会不会给她改名,也不知会不会又改为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