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贾珠论道警堂兄 宝玉舍身救弟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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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贾敬回府清修后,会时常召集道士来府里谈经论道,回回会叫贾珍等来听道。搞得府里这些爷们不胜其烦,又不敢违拗。 这一日,又到了贾敬讲道日,贾珍、贾赦、贾政、贾珠、贾琏、宝玉、贾蓉、贾蔷、贾环、贾琮等都来了,正值怡康王送元春来娘家小住,听说讲道,便也来了。 先是一道骨仙风的老道,云山雾绕,玄之又玄地讲起来,贾环缩着脖子,低着头,左摇右晃地打着瞌睡。 趁道士喝茶的功夫,贾蔷起身施礼后问道:“道爷,请恕小子愚钝,听不懂如此高深的道法,能否请用大白话,说说什么是道?道在哪儿?” 道士端着茶杯看向贾敬,敬老爹双目微闭,端坐养神。 贾珠起身拱手笑道:“道爷,不如小子班门弄斧,谈谈拙见?” 道士忙放下茶杯,回礼笑道:“状元郎请讲,小道洗耳恭听。” 贾珠说道:“何为道?道者,路也。路在哪儿?路在脚下。所谓大道在眼前,大道至简是也。” “大道在眼前,路在脚下,就是说人人都做好眼前事,做好本份就是道。当爹的就做个庇护家人的好爹,当娘的就做个相夫教子的好娘,当子女的就做个孝敬爹娘的好子女,做臣子的就做个忠君爱民的好臣子。这就是道了。” “爹不像爹,娘不像娘,儿女不像儿女,就违背道了。比如唐明皇霸占儿媳妇杨玉环,使大唐王朝从盛转衰;而唐高宗纳父皇的妃子武则天为后,殃及李氏一族惨遭迫害。” 怡康王微笑点头,贾珍面色不善,总觉得贾珠是在含沙射影地编排自己,偏又无从反驳。 “既然道者路也,为何不叫路,反而叫道,可见二者还是有区别的。”另一瘦如竹竿的道士发问。 贾珠笑答:“道爷问得好!道者路也,不假。但道不等同于路,皆因路有正路、邪路之分。而道是与德连在一起的,即有德才会走在正路上,无德自然无道,就是走邪路了。” 怡康王击掌称赞。贾政捋须微笑。 贾赦开口说道:“珠儿只娶一妻,也是道吗?” 贾珠拱拱手,笑道:“大老爷,珠儿只娶一妻,一来是为了保重自身。二来是为了子孙康健。三来是为了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算是侄儿的一点雅趣吧。” 思忖一下,贾珠又说道:“大老爷可还记得先帝时许州学政李紫石吗?因其小妾与jian夫勾结,偷出试题高价贩卖,事发后,诛三族。李学正以受贿腰斩,不能即死,在血泊中挣扎反侧,手蘸血连书七个“惨”字!先帝事闻,遂除此刑。” 怡康王点头道:“这位李大人书此“惨”字,皆因死不瞑目。他本人品行端正,为官清廉。进士出身,曾经官至侍讲。因受小妾连累而死,如何能甘心呢?” 贾珠笑道:“男欢女爱,关键在于一个情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才是真正的欢爱和享乐。否则再多的美色,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图一时欢愉罢了。过后也无甚意思,甚至因此酿出多少是非。” “就如李大人一般,若是那小妾真心待他,怎么惹出如此杀身灭门之祸!” 贾琏忙笑道:“珠大哥哥说得是!小弟深有体会!” “小侄亦深有体会!”贾蓉也笑着说:“往日寻花问柳,追欢卖笑的事没少做,以为那就是人间最大的乐趣。” “如今看来,其实就如喝酒一般,谁会认为一个酒鬼是真正乐呵的呢?谁又会喜欢、尊敬一个酒鬼呢?包括这个酒鬼自己,醉酒时并不快乐,而是丑态百出,只是不自知罢了。及至酒醒了,更无高乐可言了。” 贾蓉还欲再说,只觉两道凶光射向自己,偷眼一看,贾珍面如猪肝,死盯着自己。贾蓉假装不知,心中掠过一丝快意!越发觉得老太爷回府真好! 自此之后,怡康王会时常来宁国府听道。贾珍再不愿意,也不敢不来。慢慢地反倒听进去些。再看自己众多妻妾,真不知哪一个与自己是一条心?哪一个表面与自己恩爱,实则存着害己之心? 这些原先从未想过的问题,一旦思考起来,就如地里的野草一般,再也难以除去。 再看贾琏、贾蓉这些年轻人,原先哪个不是女人堆里耍惯的,即便贾珠,也是有三四个通房丫头的。 现在再看他们一个个小夫妻成双成对,恩爱有加,着实让人羡慕。 又想到贾珠说的唐明皇霸占儿媳妇的故事,又惊恐不已,疑惑不已。难道自己打儿媳妇的主意被他看出来了?故此借这典故敲打自己? 再想到宝玉种种与众不同之处,心里断定必是宝玉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看出自己的心事,这才指使贾珠对自己旁敲侧击。罢罢罢,还是歇了这心思吧。有他们兄弟盯着,又有老爹坐镇,还有怡康王撑腰,自己想下手也没机会。 看清处境,贾珍便不再打可卿的主意。言谈举止稳重了许多。 宝玉始终关注着贾珍的一举一动,见他歇了爬灰的心思,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话说天气越来越热,去贾庄避暑便提上日程。 这几年来,贾庄与往日又大不相同。依山傍水,就地取材,扩建了庄子,比以往大了许多。 只说怡康王自从娶了元春后,极喜欢随元春来贾府小住。与贾珠、宝玉兄弟俩相处得十分和谐。即便对贾环也是爱屋及乌。 听说要去贾庄避暑,怡康王对元春笑道:“那是你我夫妻相识相知之地,我是必定要去的。” 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留府。其余一众人均随贾母一起前去贾庄不提。
只说赵姨娘见王夫人不去,自己又可以和儿子在一起了,忙不迭地赶着要去。 到了贾庄,安置住下,赵姨娘见并没有安排贾环和自己住,心里已窝着一团火。随叫丫鬟喊贾环过来。 一时贾环来到,赵姨娘便唆使贾环去找怡康王,要他搬来和自己住。贾环低头不语。 赵姨娘便指贾环道:“呸!你这下流没刚性的,也只好受气!平白我说你一句儿,或无心中错拿了一件东西给你,你倒会扭头暴筋瞪着眼蹾摔娘。这会子要你去说句话都没胆。你明儿还想这些家里人怕你呢。你没有本事,我也替你羞。” 贾环听了,不免又愧又急,又不敢去,只摔手说道:“你这么会说,你又不敢去,指使了我去闹。倘或我挨了打,你敢自不疼呢?遭遭儿调唆了我闹去,闹出了事来,我挨了打骂,你一般也低了头。这会子又调唆我去找怡康王。你不怕大jiejie,你敢去,我就服你。” 只这一句话,便戳了他娘的肺,便喊说:“你是我肠子爬出来的,我还能害了你不成。只不过让你去说句话,你便这样推三阻四的。我往后指望谁去?” 一面说,一面哭。正好贾琮来寻贾环,贾环一溜烟跑的没影儿,留下赵姨娘一人在房内咬牙切齿地恨东恨西不提。 这一日,大家兴冲冲地要去西山看一新景,赵姨娘本没太大兴致,见探春、贾环都去,也勉强跟着去,强过留在家里陪贾母、李纨。 骑马的、骑鹿的、坐轿的、坐车的都有。 赵姨娘本要坐轿,忽又说要骑鹿。挑了一头小鹿骑上,在最后面跟着走。 一行人叽叽呱呱,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谁也没注意赵姨娘“哎呦”一声,从鹿上摔到路边的草丛里,而她骑的那头鹿如疯了一般往前死命奔去。惊得前面的车马一片大乱。更有几匹受惊的马冲着前面的山崖疾驰而去。 怡康王、贾琏、贾蓉等都慌着照顾各自的妻子。 宝玉追随惊马而去,贾蔷紧随其后。 等这边女眷安置好,发现少了贾环、贾琮、宝玉、贾蔷。 怡康王翻身上马,贾琏亦如是。正欲前去查看,看到贾蔷等人已经回来。唯独不见宝玉。 元春急忙问贾蔷:“宝玉呢?” 贾蔷的泪珠便断了线般流下来,贾环、贾琮大哭起来。 众人的心一下抽了起来,贾琏一把抓过贾蔷,颤声问道:“宝玉呢?你宝二叔呢?” 贾环哭着说:“宝玉掉山崖下了。” 只这一句话,元春“哎呦”一声,昏到在怡康王怀里。黛玉如傻了一般,双手紧拉着贾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