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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中平元年 49 选编死士

    谢谢书友的捧场

    ——

    得了家长的许可,次日一早,辛瑷、辛评、辛毗就开始从族中的宾客、徒附、奴隶中选人

    在选人前,辛评、辛毗征询了辛瑷的意见,问他想带多少人

    辛瑷答道:“二十骑足矣”

    辛评说道:“二十骑?”

    辛毗问道:“你打算只带骑士,不带步卒么?”

    “正是贼众十万众,荀掾帐下只两千人我族中宾客、徒附、奴加在一块儿,四五百人,就算我把他们全带走,对破贼而言亦无多大作用与其如此,不如只带精勇的骑士”

    辛瑷说的很有道理荀贞只有两千人,波才足有十万众就算他把族中能用的人全部带去,也只是给荀贞多了几百人而已两千多人对十万与两千人对十万差别不大与其是这样,不如只带勇武的骑士兵贵精不贵多

    辛评、辛毗经过考虑,认可了他的意见

    前些天相助守城的时候,城中各大族都出了不少人,辛氏也出了一些宾客、徒附、奴,都是勇敢可靠的,便从这些人中拣选先选出会骑射的,大概三十多人又从这三十多人中选,家有父母在而无兄弟者不要,有伤病者不要,最终选出了二十三人

    辛瑷穿上皮甲,挂起长剑,率此二十三人环拜於庭中树下,辞别家长

    家长端坐堂上,受了他们这一拜,随后,整衣冠,从堂中出来,将辛瑷等人一一扶起,与辛评、辛毗等族人把他们送出门外

    辛评、辛毗想把辛瑷送到荀贞的营中,家长却止步於宅门内,并制止他们出去辛评、辛毗不解其意,家长也不解释,直等到辛瑷率那二十三人远去,身影消失街角后,才说道:“玉郎有为天下英杰之志,捐躯赴险,此男儿之行也,尔等何必效妇人之态?”

    辛瑷率二十三人,出里门,上长街,直行出城,一路上招惹来许多目光

    “这不是辛家玉郎么?披甲带剑,策马驰行的,这是作甚去?”

    “他往东边去了,东城门外正是荀掾cao练卒的地方莫非,他是要投军南下?”

    “投军南下?啊呀,若真如此,那可太了不起了”

    辛瑷貌美,每当他出行之时,常有女子追从,听得别人猜测他是要投军南下,追着看他的那些女子越发倾慕他了,有胆大的乃摘下头饰,欲投到他的马上奈何辛瑷不好女色,目不斜视,只管催马行驰,把她们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快到城门时,碰见了一辆辎车辛瑷从车边驰行而过

    车中一男子掀起了车帘,往外看去,瞧见了辛瑷率众驰过的背影,向车后看去,又看到街上许多女子或惊喜舞蹈,或失态尖叫,不觉问道:“此谁人也?”

    边儿上一个女子答道:“阳翟满城只有一个男子出行能引起此等场面,必是辛家玉郎”

    先前说话的男子虽非阳翟人,来过阳翟几次,也听过辛瑷之名,啧啧称羡,说道:“也不知这辛玉郎到底何等貌美,竟引得城中女子颠狂至此可惜,刚才没看到他的相貌”

    “听街上女子尖叫,他这似是要出城投军夫君既想观他相貌,咱们可快点登城,或可一见”

    对话这两人正是费畅之弟费通和费通之妻迟婢前两天阳翟解围后,费畅担忧他们的安全,把他们从乡中接了来一到阳翟,他俩就听说了荀贞将要南下击贼之事,继而又听说他在城东练兵两人生长乡中,见识不多,没有见过练兵是个什么样子,因此准备登城看看

    费通点头称是,说道:“好”催促车夫快点驾车,至登城处,与迟婢下车,两人上城费畅派了两个家奴侍从他二人,守卒认得,不敢阻拦上到城头,费通急不可耐的按住城垛,往下观看,正瞧见辛瑷带着二十三人正在过护城桥

    迟婢没有看辛瑷,而是展目远观,向远处的cao练场上看去

    场中高台上,一人着黑衣、戴高冠,跪坐将旗下在这个人的左右,两个甲士执赤旗而立在这个人身侧,又有一甲士捧剑肃立在台下,又有二十余披甲的骑士相对而立

    高台前,广阔的场地上:两千人分在七八处,或习队列,或习旗鼓,或习弩射,或演练武力喊杀、金鼓声振地,尘烟弥漫,虽然声大,但从城头上远远望之,整体却井然有序

    迟婢心道:“跪坐旗下的那人,肯定就是荀贞了”

    她猜的不错,这人正是荀贞

    ……

    荀贞正跪坐台上观卒、丁壮cao练,一个甲士来报:“辛瑷求见”

    “辛瑷?”

    “他带了二十多人,说是要投军南下”

    辛瑷生性疏懒,并因受族人宠溺之故,与人言谈时常直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不熟悉他的人看来,又似有“骄狂”之嫌疏懒、骄狂,性子不讨人喜

    荀贞与他相识多年,对他的性子知之甚深,也被他“冒犯”过好多次,虽不介意,然亦为之头疼,今闻他带人前来,欲投军南下,怔了一怔,却大喜起身,说道:“玉郎来了?好,好啊快牵我的马来,我要亲迎之”

    城中那么多豪族大姓,辛瑷是第一个、也可能会是唯一一个前来投军,欲从他南下的这太难得了并且,辛氏不但是士族,还是荀氏的姻亲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荀贞都应该亲迎

    而且,前些天守城,辛瑷也曾从荀贞出城“击贼”,并在与“贼兵”的战斗中救过文聘一次,若言步战之能,他不及许仲、刘邓,但较之骑射,却胜过许、刘,也可算是一员勇将了

    相比这几个好处,他不讨人喜的性子只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毛病罢了

    下了高台,荀贞令程偃:“去把公达、志才叫来”

    戏志才在cao练那数百丁壮荀攸则在卒各曲中巡视

    他两人很快就过来了

    荀贞说道:“玉郎带人来投军了,咱们去迎迎他”

    荀攸甚是惊奇,叹道:“贞之,闻吾等南下,满城衣冠壁上观,唯玉郎前来危难之际,方显英雄啊”

    戏志才与辛瑷相交多年,彼此熟知,对此倒是不甚惊奇,笑道:“玉郎是个好勇的人,我早知他会来的”

    三人上马,在护城河外迎上辛瑷

    两边相见,又各自下马

    荀贞快步上前,握住辛瑷的手,大笑说道:“昔日故太守行春,吾郡英俊多从之,卿亦在其列,时我在西乡至我乡,言及射猎,卿慨然叹道:‘我少学击剑,十五习射,自觉有所得,惜无用武之地,只能将之用在逐猎上,可惜可惜如当高祖、世祖时,万户侯何足道哉’

    “当时,我就知卿有大志前数日贼兵围城,卿轻甲挟弓,驰於贼中,左右开射,溃贼甲士,驰救仲业,如入无人地城中皆呼:‘美将军’今我南下,卿又来相助今得卿,平贼易矣”

    就像辛瑷对辛家家长说的,辛瑷结交的都是本郡英杰,对荀贞原本不以为意,以为他只是个常人,但后来先是从故太守阴修行春到西乡,亲眼见到了荀贞在西乡的民望,随后又在前些天的守城中,看到了荀贞的勇武和带兵的才能,这让他彻底改变了对荀贞的观感

    尽管改变了对荀贞的观感,但他疏狂的性子却难改变他挣开荀贞的手,将一只手放在马鞍上,另一只手拈着马鞭,倚马笑道:“我只一人,连带宾客奴仆也不过二十余人,要破贼,还得靠你荀贞之啊”他扬起马鞭,指着戏志才、荀攸,说道,“志才、公达,你两人武勇不及我,都敢从贞之南下,何况我呢?此番南下破贼,咱们且比比试试,看谁立下的功劳最大”

    诸人齐声大笑

    辛氏虽是阳翟大族,并非将门,弓箭刀剑好说,铠甲、战马没有那么多辛瑷等二十四人只有一半人骑的有马,十来人穿的有甲,还缺十余匹战马、十余套精甲荀贞手里也不富裕,当下遣人去郡府,又从文太守那里搞来了一些战马、精甲,给了辛瑷,凑成了二十四骑

    自把门下的宾客分到各曲任军官后,荀贞手边的骑兵就只剩下了那二十余亲卫,如今有了辛瑷这二十四骑,在机动方面的力量得到了大大的补充若运用得当,亦足能为一支奇兵了

    ……

    城头上,迟婢远观荀贞与辛瑷相见

    辛瑷的貌美衬托出了荀贞的英武,她砰然心动

    迟婢生长乡中,很少能见到名族子弟,对荀贞本就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在张直的“鸿门宴”上提醒荀贞,给他示警红颜本爱英雄,今又闻他要南下救汝南五县,是爱慕了

    费通不知妻子所想,兴致勃勃地观望远处练兵的场景,说道:“真是热闹好看”迟婢“嗯嗯”了两声,远望荀贞,心中想道:“保佑荀君此次南下,能破贼凯旋”

    ……

    迟婢所想,费通不知,荀贞也不知

    安排下辛瑷等二十四骑,他邀请辛瑷登台,与他共坐,同观卒cao练

    荀攸、戏志才各回场上,继续他们刚才的事情

    辛瑷注意到,cao练场里的两千人训练的内容各有不同他问荀贞:“缘何有cao练队列的,有辨识旗鼓的,有习射的?”

    荀贞答道:“cao练队列的乃是铁官徒、奴,他们已学过旗鼓,今天专按金鼓之声,从旗帜号令,练习进退击杀辨识旗鼓的是那八百丁壮,他们昨天刚被编为什伍,尚不识旗鼓,故今日学之习射的许仲曲,他曲中都是蹶张之士,当临敌之际,不需他们奔赴前敌,只需在后方开弩即可,因此今天不再练习队列,专门习齐射之术”

    “原来如此”

    辛瑷观望场上,又注意到荀攸、戏志才在巡视及cao练的过程中,不时会点上一人,唤他们出列这些人出列后,又会由专人引着,至高台左侧聚坐

    此时台左已聚了大约十余人台右也有人,而且人多,聚坐了大约四五十人

    他问道:“贞之,这些人为何不参加cao练?”

    “这些都是我将要大用之人”

    “此话何意?”

    “玉郎,你读过《太公兵法》么?”

    《太公兵法》就是《六韬》秦末,张良得一老者授书,即是此书这本兵书在两汉非常有名辛瑷答道:“读过”

    “《太公兵法》里有《练士》一篇在此篇中,周武王问太公望:‘练兵的方法是什么?’太公望是怎么回答的?”

    辛瑷恍然,说道:“‘军中有大勇、敢死、乐伤者,聚为一卒,名曰冒刃之士,有锐气壮勇强暴者,聚为一卒,名曰陷阵之士,有奇表长剑、接武齐列者,聚为一卒,名曰勇锐之士,……’云云贞之,你是打算按此编练一支精卒,这些人就是你选出的冒刃陷阵之士么?”

    “正是台左之人即是从铁官徒、奴及丁壮中选出的大勇敢死、锐气强暴之卒”

    “台右的呢?”

    “台右的则是‘敢死之士’”

    “‘敢死之士’”辛瑷默念了两遍,说道,“‘有死将之人子弟欲与其将报仇者,聚为一卒,名曰敢死之士’我知道了,这些人都是与贼兵有仇的”

    “有死将之人子弟欲与其将报仇者,聚为一卒,名曰敢死之士”,这一句亦是太公望回答周武王的话,在“冒刃之士”、“陷阵之士”、“勇锐之士”之后

    “不错钟功曹为我招募来的八百丁壮多是郡北百姓波才贼兵四起,郡北亦受其害这些百姓中有很多都有亲人为贼所害,今天上午,志才从其中精选出了五十个既悲愤敢死、又刚健善斗的勇士我准备把他们编成一队,取个名字,就叫‘敢死队’”

    荀贞顿了顿,向台左看了眼,接着说道:“台左之人,我也打算选够五十,亦编为一队,取名为‘冒刃队’待编成之后,再将两队合为一屯,此屯,便取名为‘陷阵屯’”

    文太守只给了荀贞五天的cao练时间,这么点时间,只能让卒和丁壮学会一点简单的旗鼓号令,与敌接战后,或许不会败北,但要想取胜也很难这个时候,就得依靠死士陷阵了

    本来荀贞门下的宾客和繁阳亭受训的里民是足能做为死士使用的,但现在他们另有重任,是军里的骨干,动用不得所以,荀贞只能另想办法这个“陷阵屯”就是他想出的办法

    辛瑷点头说道:“有此百人,加上吾之二十三骑,再加上你的亲卫二十余骑,有了这一百五十余勇壮敢死之步骑,贞之,此番南下又多一分胜算啊”

    荀贞微微一笑,脸上镇定,如胜券在握,心中想道:“希望如此罢”

    荀攸、戏志才选人选得很精细,直到傍晚,才选齐了五十个冒刃陷阵之士

    ……

    夕阳西下,结束了今天一天的cao练,诸曲归营

    饭毕,一如前两天一样,各曲队率以上的军官齐聚於荀贞帐中,讨论今天练兵的得失,讨论完后,又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定下明天的cao练细则开完这个议事会,军官们散回各营荀贞叫上辛瑷,带着程偃等亲卫,复又巡营

    这要放在前两天,巡完营就没什么事儿了,今天又多了一件事

    巡营归来,荀贞把刚组建的“陷阵屯”百人召至帐前,又叫来刘邓,当众任命刘邓为此屯屯长任命过后,又带着刘邓一一询问这百人的名字、籍贯,对家有亲人被“贼兵”所害的“敢死之士”,他温言抚慰之,对大勇锐气的“冒刃陷阵之士”,他慷慨激励之

    最后,他对这百人说道:“诸君是从两千人中精选出来的,古人云:‘过万人者谓之英,千人者谓之俊,百人者谓之杰,十人者谓之豪’,两千人中选出君等百人,如君等者,可谓强豪,今聚於一屯之中,此屯便是我军中之冠望来日上阵杀贼,君等能不负强豪之名,不坠冠军之号我与诸君约,我亦不负君等,必尽我全力,使有仇者得报,使勇武者能得功名勉之勉之”叫“陷阵屯”的这百人就住在中军,於自家帐外左右的空闲帐篷里休息

    又把刘邓叫到帐中,交代他:“这百人或勇武,或怀悲愤,都是不怕死的你虽然骁勇,但他们对你并不熟悉,我今任你为此屯的屯长,他们不一定会服气明天,你们这个屯不必参加cao练,可自行比试武勇技艺,一则,让他们能快地彼此了解,二来,你也可借机立威”

    最先任命各曲军官的时候,荀贞没有给刘邓什么职位,只叫他跟着许仲练兵,为的就是这一天陷阵屯百人都是勇士,能当长这个屯的屯长,刘邓干劲十足,大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