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流言蜚语
几日前几乎覆灭整个无垢山庄的扫荡，让整个庄内犹如土匪进村，丫鬟仆人惊心恐惧一场，恐怕是唯一一个让人心情放松一点的消息。 假山后面几个清越的声音出来：“苏叶jiejie，你今天又去给那姑娘送药的吗？” “苏叶jiejie，那姑娘长啥样啊？有咱们府中的大小姐和沈姑娘漂亮吗？”另一个女子问道。 “是啊，是啊……我听说二锅头都在房间里面呆了四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哎……你们说不会是二锅头从外面带回来的新夫人吧，想不到二锅头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呵呵……” “半夏，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姥姥听了去，小心姥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那丫鬟一听，对她吐了吐舌头。 “行了行了，你们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对什么事都好奇，小姐们的事情岂是由我们这些丫鬟品头论足的，小心自己的嘴巴。” “苏叶jiejie，我们不就是好奇嘛，平日里又没有机会去看看，你倒是给我们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吧！” “是啊是啊……”众人七嘴八舌的央求道。 女子无奈，“那姑娘看起来跟小姐和沈姑娘一般大，生得清秀美丽，不过她身上穿的衣服倒是奇怪无比，上次我和姥姥花了一个时辰才将那身衣裳给换下来，…” 话未说完，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接着便看见着一身竹青暗花祥云纹对襟衣，下身穿着挑线裙子，头上插着玉钏，大约三十四来岁却风韵犹存的嬷嬷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几个丫鬟。 丫鬟手中还端着托盘，盘中还有药碗，看起来是准备给谁送药去。 众人一见，恭敬的叫了一声，“姥姥——” “你们大家躲在这里说什么呢？苏叶，大白天的在这里做什么，我找你好半天了，” 徐姥姥是沈老太君的陪嫁丫鬟，后来又是沈无忧的乳娘和陪嫁丫鬟，沈无忧叫她姥姥，在沈家更是像总管一般的丫鬟，连沈老太君对她都有些骄纵，不曾将她当做自己的丫鬟使唤，她是沈府中辈分最高的丫鬟，沈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唤她一声姥姥。 昔日就连洛无尘也要礼敬她三分薄面，而她无论是在沈家还是在无垢山庄，都是说得上话的人。她性格本和善讨喜，平常丫鬟们也爱跟她亲近磕磕劳什子，若是端起架子来，倒也有几分威严气度。 苏叶见她又端着架子出来吓人，不由得掩嘴偷笑，忙上前，“这几个小丫头片子嘴皮子痒痒，拉着我磕了会儿劳什子，倒是劳累了姥姥好找。” 看了一眼身后，便知又是该送药了，担忧道:“这都好几天了，天天喂药，人也不待醒来，真让人担心。” 徐姥姥睨了几个丫鬟一眼，冷冷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有那两个老小子在，醒过来是迟早的事。” 又转过头来怒瞪那几个丫鬟，眉眼一沉，不怒自威，“大白天的就喜欢碎念，看我下次不把你们调去洗衣房打杂。”方才她们的对话她可是听到了。 “姥姥饶命……” 几个丫鬟笑着讨饶，都知徐姥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般的人物。 苏叶连忙笑道:“几个小妮子还翻不出姥姥的五指山呢，姥姥你就别再吓她们了，我们快走吧，药都要凉了。”说完对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便上前去扶徐姥姥。 丫鬟们会意对她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又徐姥姥福礼便告退，有个小丫鬟路过苏叶身旁还不忘对她吐了吐舌头，当然这一切都在徐姥姥的眼中掠过，她无奈。 待丫鬟们都散了才叹一口气，“看来是我平日里我太纵容她们了，越发个口没遮拦。” 似自言自语，又似对苏叶说。 苏叶见她模样，眼中笑意更深。 很快便来到萧柔止的房间，红缨绿柳正为她把脉。 徐姥姥将药碗搁在桌上，看着二锅头一眼，面露忧色，“姑娘都喝了四天的药了，可有什么起色？”语中满是关心。 二锅头这些日子气色大好，为了早日养好内伤，这些时日果真是从未懈怠，夜以继日，不眠不休。 萧天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柔软，看了床上一眼，转过头来殷切的看着她。 “放心吧徐丫头，绿老头一定会治好她的，这些日子以来倒是麻烦你了。” 徐姥姥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感激的话语让她心中一暖，“不麻烦，倒是担心姑娘……” 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想起丫鬟们碎嘴的话，不由得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 苍白得近乎透明面容上双眸紧闭，连鼻翼间的呼吸都淡薄如轻羽，若不是那微微跳动的脉搏证明她还活着，看起来竟如死人般无异，这几日竟是全凭着这些药吊着一口气。 床上的人儿深深的勾恸着她的心，爱怜和心疼缠绕着她，早将丫鬟们的碎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连自己看着都心疼不已，别说是二锅头了，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不知何时，红缨已经来到桌边，徐姥姥便将药碗吩咐苏叶端上，便去给萧柔止喂药。 “这几日的疗养，我的内伤已无大碍。” 萧天南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张苍白毫无生气的脸，即便没有胃口味同嚼蜡也依旧逼着自己吃东西，即便是毫无睡意也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养精蓄锐。 没有人知道他这几日是怎样度过的，于他，短短三四日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三世般漫长。 二十年的苦苦寻找都不如这几个日夜的苦苦煎熬，他从未如此害怕的失去她。 绿柳知他心急，看他凝重的双眸中满是殷切的期盼，好似只要说个不字，便会摧垮他的全部精神意志。 还是点了点头，心中更加疑惑。 萧天南见他点头，脸上顿时神采飞扬激动异常，眉眼中却似莹莹闪烁——是泪光。 红缨绿柳心照不宣，脸上皆是错愕惊诧，却不点破，心中更是疑惑。 “去将姑爷找来，就说我找他有事。”绿柳对一个丫鬟吩咐道，丫鬟领命福身而去。 若是靠他三人之力，恐怕还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