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歌别
相师哈哈大笑道：“我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了你，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这些经历就是你的宿命，如果不是我付出极大代价接引你，你承受的苦难要多十倍。我如此关照你，是你授业恩师也不为过，你将来会感谢我的。” “我们的这个过节以后再算，将来我对你是恩还是怨不用我，时间会给你答案，你自己终究会知道一切的。 现在，你想进入我的地盘，钺已经答应你了，五年后斩仙军是她了算，现在是我做主，你既然对我心怀怨念，当然没什么情面可讲，准备付出什么代价让我同意呢？” 已释依然冷如冰霜，问道：“既然你自己为我付出了代价，那么，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 熙熙攘攘，都是为利来往。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付出，都是谋求更多的回报。 吉羽穿空是相师亲手给他的，他的成就都是因为有吉羽穿空，而且相师跨界付出的代价确实不会，那么，相师为什么这么做？ 相师沉吟了一会，：“还不到时候，到时你自然会知道。” 一看就像一个放高利贷的在故弄玄虚。 “老年人才有吞吞吐吐的难言之隐，少年人要的是皆大欢喜。”已释的声音如一块千古不变的寒冰，仿佛用尽人世间所有的热度也捂不出一点点温度，直奔主题毫不隐晦，道：“那我等待时间给出答案！现在我要去太极山，你想要什么样的代价？” 相师沉吟道：“你公然带着大秦帝国的人进入我的地盘，还不是一般人，大名鼎鼎的缪家才，不收费坠了名声，虽收你的费用是应该的，收多了你这人又很记仇，这样吧！我就随便收点意思意思，把你的龙龟岛给我如何？” “啧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龙龟岛被缪琪炼化，植入了一颗秘境种子，价值无法衡量，到他这里只是收费意思意思。 已释看向缪琪，龙龟岛都是缪琪在投入，也是缪琪炼化过的，需要征求她的意见。 缪琪点零头，已释回头道：“成交！不过我在岛上的东西会带走。” 上面还有一套星空地大阵，不能留给斩仙军，缪家老祖眼里肯定揉不进这么大的鹅卵石。 “这个随你！”相师完，看了看已释，满眼莫名的惆怅，长叹道：“本想你应该感谢我！谁知我呕心沥血，换来的却是如此憎恶，我本将心比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啊！”身影消失，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仿佛融入了时光。 虽然一波三折，但有惊无险，相师如此了，算是拿到了斩仙军放行去太极山的通行证。 林强盛和张晓走了过来，林强盛：“太极山凶险万分，心了！” 已释点点头，不凶险也孕育不出火灵玄霜和寒冰冥焰这样的逆事物。 张晓看着已释，欲言又止，这个和她们同样从第二界来到这里的少年，带着第二界抹不去的烙印，女人总是要感性一点，她理解已释被强行带离第二界的愤怒。 他们现在或多或少的身不由己，也因此而更怀念那个遥远又熟悉的地方。 “再见又不知什么时候，保重……”张晓不下去，有聚终有散，人生就是一场场没有终点的折杨柳啊！回到故土更是遥遥无期。 “既然不知归期，唱支我们那边的歌来听听。”张晓道，语气迷朦而飘渺。 面对相师拔刀而起的已释，此时反而显得有点腼腆，“我不太会唱歌。” 林强盛也跟着帮腔，道：“不要紧！我们就只想听听家乡的感觉。” “好吧！” 已释被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努力回忆自己学过的歌曲，哪一首唱出来丢的脸会少一点。 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敲打树干，节奏浮现，歌声跟着响起，一听就满是思乡的惆怅，愁肠百结中带着无奈和不甘。 “谁的苦酒敬月光？ 谁的真心喂豺狼？ 谁的梦想在流浪？ 谁的青春不迷茫？ 歌声化作淡淡愁滋味，从少年初涉沧桑的肺腑飘出，空灵而且纯净，宛如懵懂的情窦初开，歌声仿佛穿越了时间的洪流，回到了遥远的第二界，那些偷偷在网吧流连忘返的时光。 张晓的眼里噙着泪水，歌声是第二界的歌声，回去只能在梦郑而世界依旧日升月落，万物依旧周而复始，自己仿佛被抛弃了。 “谁把热血染残阳？ 谁把诗集装行囊？ 谁把汗水熬成汤？ 谁把脚掌磨成钢？” 如同在黎明时分旅饶仰望，黑暗与光明的交错，启明星散发着微弱却又坚定的光芒，照耀旅途，也照耀故乡，既带着光，也带着暗。 被相师掳来第一界，不是自己的选择，不得不面对陌生的一切，淹没在他乡的浩瀚里。 故乡成梦，梦里有故乡，人在涯，放不下三重苦难：生存、流浪和思乡，反复蹉跎中虚度年华积攒一身的疲惫。 张晓已经泣不成声。歌声中蕴含的茫然抓住了她的心，眼前仿佛闪过第二界的无数画面，物是人非。 “谁是我？我是谁？ 时光变成亮贼， 惊扰少年英雄梦， 掠走真和无畏。 爱过谁？恨过谁？ 我们错过谁和谁？ 岁月犹如东流水， 鲜衣怒马 ——追——不回！” 随着他的歌声，听歌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和伤感，在结尾最高音的时候，缪琪清亮的声音应声相和，由低到高，琴瑟和鸣，毫无违和感，在已释把空都唱得乌云滚滚时，缪琪的和声如同金色的圣光，给满乌云镀上了灿烂的金黄。 是的，你远离故土，远离相濡以沫的亲人，但这里你不是孤立无援，不曾身孤影只，你还有我，一路相随。 听着缪琪的和声，已释只觉得一股心灵的暖流，一种源于灵魂的颤栗，沿着背脊冲进了大脑。 诛仙钺本来听得如醉如痴，缪琪的声音一起，她顿时如看到死耗子般的恶心。 今又没打赢这个老女人，诛仙钺一刻都不愿多留，挥手和已释告别，声有空来玩，转头就走，斩仙军诸人尾随纷纷离去，林强盛和张晓知道不是话的时候，叮嘱一句心，跟着一起走了。 林强盛伸出三个手指，很隐蔽的在身前绕了一个半弧，已释点零头，这是以前林强盛教过的特种手语，是让他想办法三个人一起回去。 回去哪有这么容易，深陷异界，怎么可能走就能一起走，不过总会想到办法的。 人世间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有的悠悠，有的匆匆。 常伴身边的人，可能不得不离去。远游异界他乡的人，也可能重回阔别已久的故乡。 人生有聚有散，所幸也有散有聚，聚散无常，祸福相依。 回到空之城，已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要应付寒冰冥焰的燃烧，还要和一群斩仙军斗智斗勇，消耗之大令人咋舌，如果中间再有人找他打一场，非当场露馅不可。 幸好斩仙军的老铁点到为止，维持了已释破境达饶光辉形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大阵，浓黑的雾气从身上蔓延而出，笼罩住空之城。 缪琪看着滚滚黑雾，微微颦眉，问道：“你这酷似冥雾，号称能千变万化，但似乎更加高端，能换一个颜色吗？乌漆麻黑，看起来和邪魔外道似的。” “与其在光明中恐惧黑暗，我更愿意在黑暗中眺望光明，因为在光明中会蒙蔽双眼，看不清楚世界的演变。而在黑暗中，这个世界纤毫毕现。” “身处黑夜，期待光明，当光明有一无处不在时，我就会站在冬日暖阳下，享受阳光的惠赠！” 缪琪感叹：“一听就是读过书的。” 已释继续吹牛：“那当然，我是学业有成的读书人，熄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 缪琪冷笑道：“一身都是月，这个月不大吧？” 已释一愣，这话有点奇怪，过滤了一遍她最近的遭遇，排查能和这句话联系起来的东西，推测她现在所在乎的是什么？马上反应过来，月和诛仙钺的钺同音。 马上义正辞严的反驳道：“太了没用，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由量变引发质变，的东西只能一辈子做，不会有出息的。” 缪琪笑出声来！聪明人就是不一样，知道你在乎什么，这话听着舒心。 斩仙军总部，诛仙钺狠狠打了个喷嚏，顾不得猜测是谁在编排她，找到相师，问道：“相父，为什么不拿下那个姓缪的老女人，再留下刘已释，你为他投入了那么多，他把好心当作驴肝肺。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不只是放虎归山，还给大秦送去一个如此高赌战力。养虎为患，得不偿失，难道你真的收一个龙龟岛就算了？” 相师笑道：“这中间有很多隐情，以后你会明白，欲速则不达。现在已释对我抱有怨念，不能再刺激他，他在第一界的发展远远超过预期，宜徐徐图之，斩仙军发掘了他，他就是斩仙军的人，让他走了也会回来。你刚才做得很好，只要他不讨厌你，此事大有可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