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不是因为你太弱？
做医生，没必要太正常正文卷第八十四章：不是因为你太弱？一辆车子飞速的行驶在前往首都的高速公路上。 陈恭坐在后排，面色凝重。 前面开车的是乔定才。 林占海被陈恭留下主持医院内的事务，而且，现在的林占海心态很稳。 对他而言，这种飞刀对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不需要去结识那么多有能力的大佬。 相比这些，林占海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在自己退休之前，能把课题完成，这就够了！ 而乔定才其实也不太想去。 现如今的二位爷基本上心很稳。 可惜！ 前往首都已经没有了合适的飞机和高铁，反倒是开车最为合适。 而陈恭也没有车…… 所以只能让乔定才代劳了。 乔定才有钱啊，要知道，一开始人家来山河省就是为了挣钱，本身的座驾就是一辆路虎揽胜。 所以，成了最合适的司机了。 而陈恭此时坐在后排，面色凝重。 马彦夫的话，让他还是有些担忧的。 按照马彦夫的推断，患者拇指部分被子弹击中。 这意味着，想要复原，基本上没有了任何的可能性。 复原的前提是指头最起码还在。 可现在，对方的指头都没有了，怎么复原？ 而且，众人对于子弹伤是有误解的。 别看电视里面，子弹打在人身体上，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窟窿眼。 别开玩笑了好吗？ 子弹打在人体上是会爆炸开的，形成一个爆裂腔的空间，这种损伤十分恐怖。 而打在指头上最起码……这个区域会因为子弹的高速撞击，产生一些炸裂的效果。 陈恭拿着平板电脑，在上面已经陆陆续续的画出来了很多模拟图片。 可是…… 怎么思考，陈恭也想不到一个绝佳的办法。 这种手指残缺伤，其实很复杂。 一般情况下，左手手指发生这种类似残缺的时候，医学上不太选择接上其他组织。 因为终究不是原装的，术后肯定会迎来各种各样的并发症，甚至出现坏死的情况。 可是！ 拇指不一样啊。 可以说，一只手上，拇指参与的活动占据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拇指的功能性参与度太高了。 所以只要是拇指发生了残缺，基本上百分之五六十的功能就无法正常完成了。 只是…… 拇指残缺以后，如何修复？ 这显然难度很高！ 按照马彦夫的说法，对方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军官，级别还挺高的。 所以说，即便是想要进行手术，也不是简单的随便缝合就行了。 肯定是要尽可能选择一种最佳的手术方式的。 只是…… 如何选择？ 陈恭目前依然没有很好的想法。 一路上，比较枯燥，乔定才忍不住说了句：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 “这种手术，说起来……也不算是稀罕手术。” “不就是指头没了吗？” “重建就好了。” “常规的手术方法那么多。” “说实话，若不是马彦夫老爷子让你过来一趟，我甚至觉得……多余跑这么一趟。” “301什么地方啊？专家遍地，而且……那首都，可是许墨山那老王八的地盘，手外科有这么大一件事儿，他显然不可能给别人机会。” “咱们来了，感觉也不讨好。” “这种手术，难不成我们来了就能把他手术给恢复了吗？不现实！” “说白了，这种损伤，还真的没有太多好办法。” “别说让你上了，就是许墨山老爷子上去了，老眼昏花又能如何？反正这手术就没啥好的效果，再讨论也没有什么办法。” 听见乔定才的话，陈恭没有反驳。 因为乔定才说的很有道理！ 这种拇指缺损的手术，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治疗办法。 拇指延长法也好，掌骨指化拇指再造也罢，都会缩短拇指长度，效果就那样。 除此之外，就是手指转位拇指再造，这什么意思呢？ 就是示指拇指化、中指拇指化、环指拇指化、小指拇指化…… 这其实更没有什么意义。 陈恭觉得，这种手术，还不如第一种。 至于远位皮瓣移转加植骨拇指再造和前臂及手背岛状皮瓣加植骨拇指再造，虽然是自体移植，但是……终究不是指头。 效果真的不怎么样！ 所以，如此一来，还有一种手法，这种办法，还是国内最先研发出来的。 叫做显微外科游离组织移转拇指再造。 这种手术，是需要用第二足趾移植拇指再造，说白了，就是用脚上的第二脚趾来切下来，转移到手上。 这种手术……看起来十分诡异。 而且效果，也不是很优秀。 所以说。 目前为止，陈恭压根想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甚至可以说…… 这一台手术，还真的体现不出来自己的手术能力和价值。 毕竟，谁上还能不一样吗？ 他许墨山把天说破了难不成还能重建？ 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些，陈恭无奈的躺在椅子上。 乔定才笑着说道：“有座椅按摩，试试？” “就当休息了。” 陈恭闻声，忍俊不禁，笑了笑：“好车子就是不一样啊！” 乔定才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我觉得，陈主任，伱得搞一辆好车了。” “毕竟，你这以后，少不了到处开会也好，飞刀也罢，周围手术邀请，你也推不走。” “这身体是自己的。” “如此一来，天天多长时间在车上？” “有一辆好车，虽然不能让你有什么……但是至少能让你舒服很多。” “车子这种东西，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应该买好的。” “你要是只是为了代步，这个无所谓。” “可是，对我而言啊，我实话实说，我感觉自己的黄金职业生涯就那么几年，若是早早的腰肌劳损啊，腰椎间盘不好了，损失多大啊？” “我在南通的时候，别人看见我开这么好车诋毁我，甚至有人告到了纪委。” “呵呵！” “我光明正大，靠着自己本事挣钱，咋了？” “咱们医生啊，没必要和体制里那些人一样，太迂腐，身体是自己的。” “你说对不对？” 陈恭听完，点头笑了起来：“有道理！”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等回头有时间了，乔主任陪我去看看车吧？” 乔定才一听这话，顿时乐了：“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我这人还挺喜欢车的。” 说到车子话题以后，乔定才的话就没有停下来过。 陈恭听得都有些心痒痒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手里也的确有不少闲钱，也准备买一台车。 乔定才笑着说道：“我建议啊，一步到位！” “最起码不能太差。” “就比如这台揽胜，我买的时候，花了三百多万。” “很贵了！” “我也是想了很久，咬牙才决定购买的。” “选配就花了一百多万。” 陈恭好奇的问了句：“必须选配吗？” 乔定才摇头：“也不是，其实主要还是心理作用。” “我当时都已经花了两百多万了，呵呵……我就寻思，自己以后还有多少换车的机会？” “而且这么多钱花了，还不如称心如意一点。” “轮毂我的选择喜欢的吧？音响也得自己喜欢才行吧？” “其实，同样是一台车子，你瞧，旁边过去那一台揽胜，看起来和我的一样，可能价格差了一百多万。” 陈恭听着乔定才的话，忽然眉心一紧。 刚才和乔定才聊天的时候，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对啊！ 自己似乎不应该按照往常的指南思维去判断今天的手术。 毕竟…… 虽然同样是一台手术。 而自己和对方的内核压根不一样。 什么是影响残指再造的关键所在？ 无非就是几个方面。 神经的重建。 血管的重建。 肌腱的重建。 想到这里！ 陈恭顿时激动了起来。 他再次打开了平板电脑。 按照自己此时的思维，去把拇指重建手术的传统术式重新思考起来。 正所谓，看起来手术是一样的，术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当自己的血管重建、神经重建、肌腱重建都完全达到了完美级以后，然后重新对术式进行改良，那还是原来的手术吗？ 显然不是了！ 毕竟，本质上，内核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能一样吗？ 想到这里。 陈恭思路越发清晰起来。 他甚至开始思考，哪一种手术，更加适合自己呢？ 认真思考和绘制许久之后。 陈恭脑海里有了思路。 那就是使用第二脚趾的移植来做。 首先！ 第二脚趾移植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形态学上的差异比较小。 第二足趾较长，外形接近拇指，如此一来，在长度上，不会存在影响。 其次，切除第二趾及第二跖骨头对走路功能外形影响很少。 而且！ 切开皮肤，向远端游离足背动脉、大隐静脉、趾屈、伸肌腱及趾神经并高位切断，离断跖趾关节或跖骨颈，完全游离足趾，移植于拇指处，如此一来，技术方面十分成熟，安全系数很高。 陈恭怎么都觉得，这是最合适的。 再造的拇指，不但外形较好，感觉运动功能亦较满意，但技术上要求较高。 而所谓的感觉和运动的反应，技术要求不同，效果也不同！ 毕竟是脚趾，具备丰富的血管、神经、肌腱！ 这样一来，该有的生物功能都能满足。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能否把脚趾，当成手指来使用。 其实，难度不大！ 陈恭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起来可能性。 拇指作为参与手指活动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功能的重要组成，其实大多数需要拇指活动的并不是很多！ 也没有那么苛刻！ 相比食指的灵巧型，拇指并不需要达到这样的目的。 可是，想要恢复，灵敏度这些是必不可少的。 自己如何才能让第二脚趾移植过来的拇指，具备同样的效果呢？ 陈恭忽然笑了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正在研究的“二期肌腱修复手术”，其实二期肌腱修复，本身就是对于已经产生粘连等各种副作用的手指进行修复。 难度系数很高！ 可自己具备这样的实力啊。 而偏偏，拇指重建外加第二脚趾移植，其中是有很多技术重合点的。 陈恭越想，越觉得这些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陈恭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乔定才此时这才滔滔不绝的讲完了变速箱…… “讲得好！” 陈恭有些开心的对着乔定才说了句。 乔定才听见这话，顿时乐了：“哈哈哈！” “陈主任，不怕你笑话。” “别看你手术做的比我好。” “但是真要说懂生活这个领域，你可比不上我！”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实力，啧啧啧……我得膨胀成啥啊？” “呵呵，有谁年少不轻狂啊？” “哈哈哈哈……” …… …… 而此时的首都，301医院，北楼手外科。 301的小北楼其实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能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达官显贵，有钱人可来不了。 在里面经常能看到一些出没于各大电视台的领导。 而手外科的办公室内，却同样忙碌无比。 谢江荣面色严峻的看着办公室内的焦灼，挪开了视线，起身去了旁边的办公室内。 马彦夫紧随其后，跟着到了房间里。 “哎……” “江荣，你也别担心了，这里可都是全国顶级力量，放心好了，耀昌没事儿的。” 谢江荣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摇了摇头：“担心？” “呵呵！” “我可没有担心。” “当兵的，若是这点觉悟都没有，当什么兵呢！” “再说了，每年多少军人因为伤病退役？别说少了手指了，就是没了脑袋，我谢江荣也不会皱皱眉头。” 听见谢江荣这么说，马彦夫也是哭笑不得。 谢江荣是他的姑姑的孩子，早年参军，后来做了幕后文职工作。 谢家二代里面，全都是公职人员，唯独这最小的谢耀昌参军了。 现在谢耀昌突然遭受了这样的打击…… 谢江荣说不心疼是假的。 毕竟……出了这件事儿以后，谢江荣没等家里面任何一个成员过来，自己第一个跑来了医院。 马彦夫听着表弟这般执拗，也索性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话。 良久之后…… 谢江荣忽然站起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他实在是有些坐不住。 而这时候，许墨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谢江荣连忙拉着许墨山，小声问了句：“许院士，怎么样？” “谢耀昌的手指，能恢复正常吗？” 听完谢江荣的话，许墨山沉默良久：“你想要恢复到什么程度？” 一句话，让谢江荣的嘴唇都有些哆嗦。 虽然手指对于谢耀昌而言，影响不大，毕竟现在的他也不需要拿着枪冲锋了。 可是！ 这毕竟是有着差距的。 身为一名军人…… “哎……” 谢江荣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觉得最好能恢复到什么地步？” 许墨山皱眉，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其实！” “这一种手术，我说句实话，差距不是很大。” “治疗这种拇指缺损的手术，办法是有限的。” “这不是断指再植，可以有着很好的恢复上限。” “这种手术本身上限就不高。” “我们刚才已经进行了深刻的讨论了，谢先生您也看到了。” “其实，我们已经能把想到的全都考虑和讨论了一遍了。” “真正想要的效果，我只能这么说，生活上依然会有影响，工作上，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毕竟，手指永远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大概……60%左右的效果吧。” 听见这话，谢江荣如同死了心一样。 哎…… 虽然不是要命的伤，可是……孩子毕竟是心头rou啊。 想到孩子以后左手……谢江荣就难受。 许墨山点了点头，说了句：“我需要和患者沟通一下。” 谢江荣连忙道谢：“麻烦了。” 说完，谢江荣朝着办公室走去，此时的他，感觉腿部如同灌了铅一般难受。 马彦夫见状：“怎么了？” 谢江荣叹了口气：“许院士说……估计很难有好的恢复效果了。” “哎！” “可能这就是命吧。” “我……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马彦夫一愣：“你不去看看耀昌？” 谢江荣佝偻着身躯：“不看了！” “免得他看见我难受。” 这时候，马彦夫忽然笑了起来：“你就这么相信许墨山的话啊？” 这谢江荣顿时苦笑一声：“全国还有比他更厉害的手外科专家吗？” 马彦夫顿时乐了：“你别这么说。” “还真有！” “而且……” “差不多就要来了。” “你不是坐不住吗？” “正好，陪我去接一下这位专家吧。”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请过来的。” 听见马彦夫的话，谢江荣顿时瞪大眼睛：“你开玩笑呢吧？” “哪有这么厉害的人？” 马彦夫摇了摇头：“我骗你干啥？” “走吧！” “人家到了。” 说话间，马彦夫带着谢江荣直接到了楼下。 而这时候，陈恭正好带着乔定才到了小北楼。 看见陈恭之后，马彦夫顿时笑了起来：“好小子！” “呵呵，半年不见，越有气势了！” “好样的。” 说话间，马彦夫拍了拍陈恭的肩膀。 而此时，谢江荣看见陈恭之后，顿时无语了。 他白了一眼马彦夫，似乎在说，你这姓马的，不是逗我玩呢？ 这哪是什么专家？ 分明就是一个娃娃！ 马彦夫见状，看出来谢江荣的心思，说道：“你别不信！” “我给介绍一下，这是陈恭！” “就是我请来的专家，别看年轻，但是却已经是山河省手外科医师协会会长了。” “今天，若是说耀昌有什么转机，我觉得，你可以寄托在小陈身上。” 说话间，马彦夫指着谢江荣，对着陈恭说道：“这是……患者家属！” “嗯，走吧！” 谢江荣此时虽然内心不满，但是依然主动和陈恭打了个招呼。 毕竟人家大老远过来，实属不易。 更何况…… 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会长了？ 谢江荣知道，马彦夫虽然爱开玩笑，但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玩闹。 所以，此时的谢江荣，也对陈恭充满了起来。 说话间，一行人就直接到了6楼。 “带我直接去看看患者吧。” 谢江荣点头：“嗯，好。” 说话间，一行人朝着病房走去。 而此时的病房内，聚集了一群人。 乔定才看到里面众人之后，直接瞪大眼睛。 好家伙！ 这是什么家庭？ 要知道，这一屋子的人，他在电视上看到了两三个！ 一时间，乔定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众人看见谢江荣和马彦夫进来，纷纷起身点头： “爸，舅舅。” “你们来了。” 床上，谢耀昌的脸色表情倒也没有太多变化，笑着叫了声：“爸，舅舅。” “让你们担心了。” “我……没事儿的。” 谢耀昌身上没有太多领导的气息，反倒是皮肤黝黑，眉眼凶厉，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这是他常年当兵积攒的威严。 “嗯！” 谢江荣没有太好的脸色。 而这时候，马彦夫说道：“小陈，你去看看伤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恭点头，走了过去，对着谢耀昌点了点头：“我看一下，可能有点疼。” 说话间，陈恭打开了纱布，映入眼帘的就是患者此时的断端。 皮损严重，骨折的端口不整齐，需要打磨。 而好在……神经、血管完整。 陈恭顿时松了口气：“有机会！” 而这时候，忽然外面进来了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 为首的一人面对谢耀昌说道：“谢先生，这是知情同意书。” “刚才许老师已经和您说过了吧？” “其实，这种情况，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哪怕国际上也是如此。” 谢耀昌脸色沉闷，一言不发。 而他的妻子忍不住问了句：“没有更好的选择吗？” 这时候，许墨山走了进来：“没有了！” “最佳方案，也就能恢复形态学上的可能，功能最多60%，甚至不到！” 许墨山今年79岁，在这领域很有影响力，他这话……相当于就是盖棺定论了。 而且，他有这样的实力。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顶级专家。 人家的人脉，不需要让他们去对你有足够的尊重。 实事求是，就是尊重。 而这时候…… 忽然一阵声音响了起来：“功能60%？” “这也太低了吧？” “我觉得，最低能有百分之九十的恢复效果。”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