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深海长老

    月下。

    大海倒映出圆月，微弱的海风不时在水面掀起一片涟漪，荡漾开来。

    在某个偏僻的海域，有一座孤零小岛，大致呈圆形，直径约1公里。

    岛上幽静，一位似笑非笑的鲨鱼脸男人，以及佝偻年迈的章鱼头海人，正行走在草丛茂密的道路上。

    章鱼海人杵着鱼骨拐杖，身披一袭黑色祭祀服，背后有海兽图案，两只漆黑瞳孔深邃桀骜，皮肤白如尸骨，下巴上蠕动的8条小触须，宛似一撮胡子。

    他是深海族的大长老，克特斯。

    两人一路无话，最后在岛屿中间停下，周围是空旷的方形石地，修筑痕迹明显，四个角落分别立着一根圆石柱。

    它们饱经了岁月风霜，表面产生了风化痕迹，更是不同程度断掉了一截，散碎在地。

    仔细看的话，在圆柱上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和图案，残缺不全。

    克特斯杵着拐杖，来到石地正中间，脚下有一幅雕刻的画，风化严重，已经很难看清楚刻得是什么事物。

    从轮廓判断，像一条额头长着尖角的人鱼，充满神秘感。

    克特斯用鱼骨杖在石画上来回点动，发现有一些地方是可以按下去的。

    “嗯，与石板文献上记载的一样。”克特斯苍老的说话声，打破了沉寂。

    他按照某种规律，慢悠悠地按出十来个小孔，形成一个奇异的号角轮廓。

    做完这一切，克特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郑重地注视地面。

    轰隆隆…

    片刻过去，地面忽然传来阵阵抖动，动静不小，克特斯下意识离远了一些，退后数十步。

    不多时，以石画为中心，约20米高，5米宽的方形巨柱从地面冒了出来，它的正前方有一扇幽暗大门，下面是通往地底的石梯，看不见尽头。

    “我们走吧。”克特斯率先进入，对不远处的干柿鬼鲛提醒道。

    “小小的岛屿，居然藏着这样的端倪。”鬼鲛小声感慨了一句，迈步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残破的石梯上，隐隐听到下方有水滴滴落的声音，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响起。

    克特斯从怀里摸出一个发光的珠子，走在前面用以照明。

    周围的墙壁刻着不少让人很难懂的图案，例如人类在跟海族人下跪行礼，或者成为海兽的食物等，颇为诡异。

    “有一股悠久历史的气息。”干柿鬼鲛左右张望，沉声道。

    “自然，这个地方，好歹是千年前建造的。”克特斯边走边解释，连他自己都是最近才知晓。

    “哦？方不方便说给我听听。”干柿鬼鲛来了点兴趣，询问道。

    “还记得之前在海洋公园发生的事吗。”

    “先要说到我族的王位继承人，深海公主斯拉拉，从各方面考虑，她都是一个废物。”

    “本来打算舍弃，任由她被人类的英雄杀死，好让深海元帅继位。”

    “没想到那小子心浮气躁，肆意乱来，把长时间培养的斑鼠败光不说，还把命丢了，不争气的东西。”

    “这件事让深海族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找不到合适的王位继承人，就意味着稳固不了权力，意味着王室会崩溃。”

    “加上那天S级英雄龙卷干得好事，她随意丢弃斑鼠的尸体，污染了海域。”

    “海底的深海巨兽受到影响后，有不少都发了狂，它们阴差阳错下，将我族圣地深海神殿给撞倒了，导致深海族人信仰崩塌，乱成一锅粥。”

    “当时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挽救，直到有人在神殿的废墟发现了一处密道，里面竟然藏着深海族不为人知的一段历史。”

    “一个千年前，名为塞壬的深海女王，与她的人类仆从的故事。”说到此处，克特斯眼里闪烁精光。

    “听起来很有趣。”干柿鬼鲛嘴角微翘，散漫地说道。

    “我也觉得很有趣。”

    “自那天以后，我一直在研究神殿地底的石板文献，想搞清楚一件事。”

    “塞壬女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人类甘愿成为她的仆从。”

    “得到的答案，是她头上的尖角，和她的歌声。”克特斯解释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眼紧盯前面的漆黑洞口。

    在那里嘶嘶吐出来一条暗色的蛇信子，蛇头缓缓探出，入眼的蛇鳞呈蓝黑色，它的金黄瞳孔野性十足，毫无情感，体型大概一米多粗，应该有几十米长，无疑是个大家伙。

    “还有守护者来迎接吗，真给面子。”鬼鲛半开玩笑道，背后的鲛肌蠢蠢欲动，发出怪叫。

    “交给你了，我不擅长对付这种东西。”克特斯退到鬼鲛的后面，准备观战。

    鬼鲛轻笑一声，动作不拖沓，双手快速结印，嘴腮鼓起喊道：“水遁：爆水冲波。”

    刹那间，汹涌的水流如瀑布般从鬼鲛嘴里吐出，短短几秒便灌满了整个宽广楼道，把两人一蛇淹进了水中，眼前画面变得朦胧，耳边传来水流的波动声。

    在那之前，鬼鲛及时和鲛肌合体，化身半人半鲨的无尾尾兽，获得了鱼鳃，能够潜水呼吸。

    不能在水中呼吸的，唯独只有巨蛇。

    被水淹没后，它的瞳孔本能缩成一根针，开始疯狂挣扎，随即张开腥臭蛇嘴，拖起长长蛇尾，立刻朝鬼鲛咬来，足以将他一口吞下。

    一行一动之间，感觉整个地下都在摇晃。

    “攻击意图太单纯，看得出来没有心智。”鬼鲛不躲不闪，主动迎了上去。

    只不过在即将被咬中的那一瞬间，他快速侧开身体，并抬起右手反击，分离出部分鲛肌的利刃，狠狠切了下去。

    噗嗤！

    巨蛇的脖子部位很快被切开鲜红的狰狞伤口，喷出的血液在水里形成了一团团血雾。

    它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动作幅度没有产生丝毫变化，一调头，更加凶猛地朝鬼鲛咬来。

    鬼鲛不为所动，继续像刚才那样反击。

    一番交战下来，鬼鲛占据上风，巨蛇逐渐缺氧，眼神涣散，行动也随之缓慢。

    趁此机会，鬼鲛用力将它的蛇头给切了下来，转眼失去动静。

    危机解除，楼道里的水流马上汽化，消失不见，只剩几摊蛇血。

    “既然有怪物镇守，是不是就说明，最深处有什么宝物。”说着，鬼鲛和鲛肌彻底分离，变回了原本模样，把它放回身后。

    “对某个人来说或许是件宝物，但对其他人而言，可能只是一个破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