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洗手做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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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转身出去,偌大的房间一下子显得空荡起来。 明堇溪在床边窝了一会儿,温暖的被子勾得人不免懒懒的。她又犯起困来。抬手拍拍额头,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这会儿她可不能睡,一个女孩子毫不戒备地在陌生男子的房间里睡着,传出去她这辈子可没脸见人了。 披衣推门,明堇溪才发现她所在的房间是在别墅二层的位置。而整间别墅的二层似乎也只有这一个房间,其余部分完全是开放式的,站在连接的楼梯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层宽大的客厅、敞开式厨房,以及四间关着门、从外面完全看不出名堂的房间。 明堇溪不由惊叹这种大胆的布局和创意。缓缓步下楼梯,她更是发现,除了卧室,在整栋别墅里的每个角落、每处细节,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白、灰两色,简单得近似刻板。 他这个人,是太偏爱这两种颜色,还是存心过得跟清心寡欲似的……猜不透,倒真是怪人一个。 白泽背身而立,颀长的身影即使站在烹饪台前也清贵不减。他似乎并没有发觉明堇溪从二楼下来,正专注着往碗中盛东西。 这样安静而和谐的画面,颇让她有种“为谁洗手做羹汤”的意境。 但很快,她便摇了摇头。难得有一会儿好好相处的时光,她却开始胡思乱想了,还偏偏往那些暧。昧的方面想。 敛了心思走到餐桌旁,上面摆着几式开胃小菜,四碗清粥。粥式也各有不同,有枸杞、山芋、胡桃、百合杏仁……微微腾起的热气更加勾人食欲。 明堇溪最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一吸鼻子,“好香!”声音娇憨莫名,象极了馋嘴的小姑娘。 白泽转身正好瞧见,眸色随即一沉,有一瞬人就静着不动。这是他在她脸上看到过的最陌生的表情。 明堇溪没察觉,伸手指着他手中迟迟没有放下的碗,“这个又是什么粥?” 他移开目光,把碗推了过去,“乌鸡rou。” “你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 “路上买的。” “哦。”她鼓着腮,模样看起来顽皮至极,“那我……可以吃了吗?” “随便。” 明堇溪便不客气,拉了一碗胡桃粥,在桌前坐好。 白泽一怔,推来另一碗,“这是百合杏仁。” 她嘴里含着一口粥,点点头,匆忙咽下,说:“我知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胡桃。” 明堇溪微笑着,不知是因为面对的时间久了,还是吃到喜欢的食物,脸上是极为放松的笑容。 白泽的目光凝住,久久不动。 胡桃粥,他上大学那会儿经常吃,也经常带着她一起。那时,她还是个小丫头,刚升上初中。她喜欢吃百合杏仁粥,每次都点同样的,有时候粥店里只剩下胡桃粥,她不得不跟着吃,也总是把胡桃挑出来放在他的碗里,还说最讨厌吃胡桃了…… “你也喜欢?”明堇溪打断他的思绪,手里的汤匙挪开,脸上却是一副随时可以把好东西让给他人的表情。 她竟什么都不记得了……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呢? “不喜欢。” 白泽端过百合杏仁粥,吃了一口,慢慢咀嚼着,百合轻甜的香气渐渐在口腔里散开,他忽然觉得嚼起来是那么地涩。 沉默着用过餐,明堇溪抹干净嘴巴,帮忙收拾,“谢谢你的款待。” “恩。”他也起来,把剩下的东西一一倒掉。 她有些心疼,除了胡桃粥被她吃个干净,百合杏仁他只略微吃了几口,另外三碗则是原样未动。 “太可惜了。”明堇溪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直视着她,目色幽深,“你在我家里说这种话,不觉得很奇怪吗?” 她迅速低下头,“对不起。”声音一顿,又想起一些事,“今天晚上害你花了不少钱,我现在的钱不够,等下个月拿到生活费就立刻还你。” “不需要。” 他的眼神疏离,语气也有几分生硬。话一出口,她果然变得不自在了,细白的手指在裙子上无意识地抓了抓。 白泽不免有些后悔,眼风一低,看见她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这么多年,坏毛病倒是没改。 “鞋子在那边的柜子里,自己去找一双穿。”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她仍低着头。 白泽没说话,敛着眉,那双眼里的神采沉黑难辨。 明堇溪默默走到门口穿鞋,轻声说了一句“再见”,转身离开。 一出门,她就傻眼了。白泽的别墅不是座落在高档的住宅区,而是独居在一个偌大的庭院里,四周是高低错落的灌木和草坪,月光洒在上面,镀上一层幽淡的光芒,更显朦胧而凄清。 她不知应该往哪个方向走,看着宽阔的草坪愣了好一会儿,甚至想立即回去开口求白泽送她到大门口。但这种念头也仅限于想想,他刚才明显有些不悦,能好心留她吃过饭,估计已经是用尽耐心。她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迈步出去。 明堇溪方向感不好,视力也不好,遇到昏暗的光线更是糟糕。她瞪大了眼,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别墅相反的方向走去。 鞋子踩在草坪上沙沙作响,偶尔有树木的细枝没在草丛里,发出轻微的“噼啪”脆响,在寂静的沉夜听起来更是让人步步心惊。 她伸手抱着肩,刚刚长出一些的指甲几乎透过单薄的针织衫,陷进皮rou里微微地疼。 越走越远,别墅里的灯光渐渐如豆,庭院的大门却仍然看不见。眼前的树影愈发斑驳,风吹进枝叶有隐约的“呜呜”音,象是小孩子在偷偷啜泣的声音。 她害怕极了,捉着自己的衣襟开始奔跑。剧烈的呼吸裹着奔跑带起来的风,显得尤为沉重。 辨不清奔跑的方向,也记不得跑了有多远,更不清楚自己摔了多少个跟头。她感觉自己象是被困进一个巨大的迷宫里,在不停地兜着圈子,她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浑身的力气都耗尽了,仅存的勇气也终于被磨得精。光,她跑不动了,干脆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渐渐哭出声音,到最后演变成边哭边喊:“白泽!白泽……” 声音在四周扩散,久久,久久地。不见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