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为父伸冤
子时,青州府城隍庙内。 杨奕受都城隍招引,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飘了起来。他连忙站起身低头一看,果不其然,他魂魄已是离体了。 他躯体旁则是有舒可儿在守护,舒可儿能看到杨奕的魂魄,朝他点头示意。 正当此时,都城隍派来的阴兵也是赶到,对杨奕很是客气道:“杨先生,请随我来。” 杨奕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去了青州府的阴司。 阴司内,都城隍一脸庄重神色,身穿着他那看着就很威严的官服坐在堂上。在看到杨奕前来,也是起身招呼。 “杨道友,还请站在我左手边。” 杨奕自是遵从他这主人家的安排,连忙走到他的身边。 在安顿好杨奕后,都城隍便是立马对堂内的阴兵说道:“把席方平带来!” 都城隍一声令下,这青州府的阴司自是无鬼不从,阴兵连忙动了起来。 稍等了片刻,两个阴兵就架着席方平走了进来。 席方平的模样真是令杨奕大吃一惊,他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破烂状,里面则是露出了不少的伤势。 这可是魂魄受伤,不比rou体伤势可以静养,这魂魄之伤难以言喻,可是席方平的脸色却是平静如常,不知是怎么忍下的。 席方平的精神面貌是不大好的,他的眼神略有呆滞,在进了堂内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都城隍也不在意,拿着他的状子,开口道:“席方平,你状告羊家勾连裕县城隍谋你父性命一案,可有实证?” 在听得都城隍问话后,席方平的眼神终于是有了一丝色彩,他抬头看向了都城隍,久不言语,咬牙后道:“我有人证。” 他的眼睛里只有都城隍一人,其目光很是热切,俨然将都城隍视为救其父的一根救命稻草,不敢分神顾及其他。 都城隍在得知席方平有人证后,也是觉得事情好办多了,开口问道:“是何人证?” “坐镇裕县城隍庙内的茅山道士,赵金成。”席方平的语气稍显急促,声音不是很稳。 这话一出,都城隍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看席方平的眼色也很是不善,都城隍已然是将其视为道门的马前卒,不太想搭理席方平了。 席方平在瞧见都城隍的脸色后,已是明白都城隍的意思了,多半又要像先前几次那样,挨一顿打赶出去了,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难不成真像赵金成所说的那样,这阴司对道门有偏见,只要听得是道士作证,便是不理,他只能去寻天上的正神吗? 席方平已是在想接下来他该何去何从了。 都城隍在看了眼身边的杨奕后,怒气还是压了下来。 “席方平,你看本城隍身边之人是谁?” 席方平愣了一下,都城隍居然没有将他乱棍打出阴司,这让他倍感意外。 这都城隍说的什么,让自己看他身边之人?席方平也是听从了都城隍的话,往旁边看去,却是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 在看清是杨奕后,席方平惊叫了一声。 杨奕也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同他说话。 都城隍对席方平说道:“你可知,若不是先前杨道友说你不似是诬告之人,我方才就想将你乱棍打出了!” 听得都城隍如此说后,席方平看向杨奕的眼神变得很是感激。 先前因为杨奕的事,他是挨了顿打,所以,他对杨奕登门赔罪时的态度有些不善,言辞还稍有贬斥。 可如今,杨奕不计前嫌,对他施以援手,这样他席方平如何不心怀感恩。 席方平低头拱手道:“多谢杨先生。” 杨奕客气地回了句,“举手之劳而已。” 都城隍叫来杨奕,本是想着能让他从中探究全局,助自己理清思路的。 只是这席方平一开口便说人证是个道士,这使得都城隍没了一点想听下去的欲望。 现在阴司与佛、道二门势如水火,这道士、和尚说的话,在阴司看来,没一点可信之处。 “好了,念你与杨道友熟稔,我也不赶你了,你自己走吧。”都城隍没了断案的心,出言让席方平走。 席方平未能为其父伸张冤情,这又是他头次没有被乱棍轰出,而都城隍身边又有自己认识的人,他怎会甘心离去。 “城隍大人,杨先生。我父亲一事确有冤情啊,那赵道长在为我父亲做头七法事时,曾让我与我父见过一面。
我父亲亲口所言,羊家买通了阴差,他被日夜拷打,受尽折磨啊!” 席方平连忙叫道,说着说着就往前跪爬,在堂内的阴差怎能让他如此上前,连忙用拷鬼棒将其压住,使他不得前进半步。 都城隍虽是厌恶席方平找了个道士做人证,但他又不是不能明辨是非,他心有所悟,向杨奕这边看来,立马就有了想法。 都城隍连忙传音道:“杨道友,此案牵扯上了阴司与道门,我是在任都城隍,若是断此案定有偏颇,还劳道友待我审案吧。” 传音过后,都城隍未等杨奕答复,就对着席方平说道:“这事似乎确有隐情,你与杨道友细说,本城隍有恙在身,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来。” 说罢,都城隍就是起了身,一转身溜到了堂后。 在这都城隍走后,席方平终于是没了压抑,站起了身,走到了杨奕面前。 “还请杨先生宽恕,救我父亲一命吧。” 杨奕虽是被都城隍推到了前面,但他并没什么不愿。 杨奕出言安抚道:“你放心,都城隍既然将事情交于我来做,我自当公正处理。你将事情从你父亲如何过世开始讲起吧。” 席方平大喜过望,在一阵激动之后,才组织起了言语。 据他言,也就这二十来天之前,在他伤病好了之后,他父亲身骨却是立马垮了下来,在床上躺了不过七八天,就撒手人寰了。 他去城隍庙欲请周老做法事,却是从赵金成那里得知周老无暇,后因赵金成自荐,他便将法事交给了赵金成。 那赵金成来到他家,却是立马发现了不正常,告知他,他父亲席廉的房里阴气甚重,后便是招来了他席廉阴魂想查事情原委。 故才得知,席廉之死是羊家花钱买通了阴差所做,赵金成与他言,羊家能驱动阴差,其背后是得了阴司默许,定是城隍收了钱才能如此行事。 他气不过,便是向那赵金成要了离魂的法子,开始了在阴间行代父伸冤的路。 杨奕在大致了解后,又是向席方平问了几个问题,方才回答他。 “这事,或有了定论,你在此等候,我去与都城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