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间炼狱
暗道的入口很窄，苏铭几人只能猫着腰前进。向内走了三四十米后，四周才逐渐宽敞起来。 “看来这老妖婆钻这地方也不舒服。”苏铭嘀咕道。 在他身前，王泊不断释放念力探查前方，身后的二爷也cao控着千机阵捕捉着妖兽的气息。 一番探查之下，众人终于确定，此地仅有方才被干掉的老妖婆的气息。 “好浓的血腥味。”苏铭皱了皱眉，掩着鼻子向前走去。 密道尽头是一扇石门，门缝处还往外渗着血。 大概是老妖婆觉得麻烦，机关就光明正大地设在门上，几人很轻松就打开了门。 二爷cao纵千机阵护住几人，在确保安全后缓缓推开石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铭向门内瞅了一眼，瞬间脸色煞白，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 纵是久经沙场的王泊，看到此番情形也感到强烈的不适。 门内可以说是一片令人作呕的人间炼狱。 血迹斑驳的墙面上挂着数百张人皮，各种脏腑胡乱堆在长案左侧，被鲜血染红的老鼠在上面肆无忌惮地啃食着。 长案右边是一座由人类头骨堆砌而成的京观，地上全是已经干涸发黑的血，长案上还堆放着数十条被啃食得血rou模糊的残肢。 “这是……”苏铭看着墙上明晃晃的饰品，看向几位长辈。 “人筋……” 王泊脸色铁青，这些畜牲，在大食，它们敢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事。 苏铭心中也燃起无边怒火，如今，他总算亲眼看到了妖族的真面目，残忍，血腥，暴虐。 妖兽，当灭！ “应该没这么简单。”苏铭揉了揉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老狐狸让我们每月献出两人，而它背后是就那头老龙，老龙费尽心思把他们送到这里，目的肯定不简单。” “再找找吧，这房间里不应该只有这些。” 借着暗室里的长明灯，几人又寻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是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二爷看向墙角血丝交织而成的小型法阵，分析道：“难怪那老妖婆没发现我们在外面，这种符文能完全隔离外界。” “有办法破开吗？” “看不懂，但应该可以。” 苏铭眨了眨眼，这啥意思？ “退后。”二爷神情严肃，双手间千机阵发出绚烂的光华。 只听“轰”的一声，尘土飞扬，血水四溅。 墙上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 “好家伙，以阵破阵……”苏铭嘴角抽搐，不过仔细一想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踏入洞中，两侧石壁上自发亮起了灯，顺着洞口走了数百步，眼前出现了十余扇门。 尽头处的一扇门开着，里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彩色的雾状物质在瓶内沉浮，翻涌，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 二爷早已启阵，将几人护在其中。 推开一扇扇门，苏铭再一次被妖族的残忍所震惊。 门后，是不同生长阶段的孩童，皆已惨遭毒手。 他们被挂在墙上，或被开膛破肚，或被剔骨挖筋，或被敲骨抽髓…… 惨，已不足以形容这些可怜的孩子了。 尽头那个房间里，瓶瓶罐罐内盛放的，正是这些已逝之人的灵魂。 最底下那一排胶状物，则是从这些孩子身上生生刮出来的骨髓。 “畜牲！畜牲！妖族这些畜牲！”苏铭拳头捏得发白，两眼通红。 “少主，送他们走吧。”王泊拍了拍苏铭的肩膀，说道，“这只是冰山一角，我想，在大食，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 苏铭深吸了口气，几人上前拔下一个又一个瓶塞。 灵魂物质向天地间散去，苏铭收敛情绪，默念经文，开始超度亡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待光粒子完全散去，苏铭才注意到角落的黑暗中居然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出来！” 角落里爬出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眼神涣散，神志不清。 “九皇子？”苏铭看到他的脸，不由得一愣。 看到二爷上前，九皇子又连滚带爬地逃到角落，满脸恐惧，嘶哑着喊道：“别杀我！我不想死！别杀我！” 苏铭也是感慨，上次见到九皇子时，他还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指点江山，风流倜傥。 没想到今日，居然疯魔了。 联想到外面的情况，苏铭明白了他究竟受过何种程度的惊吓。 “打晕带走吧。”苏铭揉了揉额头，颇感头疼。 从桌上未合上的笔记来看，这老妖婆一方面在熬炼人族修士的神魂，供给老龙修炼，另一方面则是研究人族体内特有的法则碎片，想借此破除古皇法阵。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些婴孩，从笔记来看，这老妖婆认为人族婴孩体内能量最为纯粹，有着最为原始的法则之力。 “这老妖婆，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它了。”苏铭脸色十分难看，自己还是低估了妖族的残忍。 走出密室，苏铭有种从地狱走出来的感觉。 王泊点燃道火，将密室焚烧，既然不能入土为安，那便走得干干净净吧。 几人身后，黑龙雕像的眼睛亮起。 苏铭猛然间似进入了另一片空间，如坠入悬崖般无力地跌入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狼狈落地的苏铭起身拍了拍衣服，皱了皱眉，这么高掉下来居然不疼？ 正疑惑间，身前猛然腾起浓烈的黑雾，一条黑色蛟龙从无边黑雾中探出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铭。 “又见面了。”苏铭倒一点都不意外，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向蛟龙。 蛟龙似乎有些意外，硕大的龙头靠近苏铭，浩渺的声音响起：“小子，你倒是颇有胆识，你不怕本座？” 苏铭扯了扯嘴角，怕？怕个锤子，前一段时间梦里天天是你这老东西。 “唔，你身上有一股令本座厌恶的气息。”蛟龙鼻孔里喷出粗壮的白色气柱，吹得苏铭后退数米才稳住身形。 “延误本座计划，你就这么急着要找死吗？” 苏铭似看智障一般看着蛟龙，耸了耸肩道：“大哥，你们妖是不是说话都不带脑子？我就是怕死得太早才动的手，你要真进了华夏你还能放过我不成？” 蛟龙一时语塞，冷哼道：“牙尖嘴利！本座给你个机会，追随本座如何？” 苏铭眨了眨眼，说道：“你猜猜。” “找死！” 苏铭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能杀得了我你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蛟龙朝着苏铭咆哮一声，怒道：“你就算阻止大夏的血祭又如何？大食那边的血食本座照样可以享用，只不过让本座稍花点时间而已。” 苏铭撇了撇嘴，默默说道：“如果吼叫能解决问题，驴早就统治世界了。” 蛟龙硕大的头颅靠近苏铭，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这个渺小的人族。 苏铭虽然表面镇定自若，但后背早已冷汗直冒，面对这种存在，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苏铭此刻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很好，苏铭是吧？待本座归来，踏平神州之时，定将你挫骨扬灰！”蛟龙隐去，只余下声音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