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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秋雪

    薄纱轻幔之间,玉人若隐若现,虽然看不真切,但仅仅是那朦胧之中的一瞥,已足以让天下男子为之倾倒。

    “公子请进!”

    妇人点头一笑,伸手示意摆出礼仪之姿,溪云略微沉思后,迈步跨了进去。

    轻纱悬梁无风自动,铜镜置在檀木制成的梳妆台上,台下立着一张四弦古琴,窗旁花囊之内,插着满满的一囊秋月草,淡淡的檀香充斥在空气之中,配合着粉红色的帐幔,使得整个房间暖色怡人。

    无疑,这是女子的闺房,看着房中的装饰,感受着房中别样的氛围,溪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作芙蓉帐暖。

    深吸了一口气,溪云抬眼微观,却是发现西墙之上挂着一幅少女采荷图,二八少女伴舟河上,水面碧波荡漾,少女清新脱俗,图旁左右两侧挂着一副对联,其词云:“北沙采荷西山归,朱栏犹在燕未回!”

    画前,美人伫立,静静地盯着采荷图,似是没有发现已经有人进入了自己的闺房之内,虽然她未曾回头,但仅仅是背影就已美得倾城。

    “这小妞应该就是花魁秋雪吧!”石哥眨了眨眼睛:“虽然未曾看见容貌,不过这身材倒也称得上是亭亭玉立了,少年,这样出水芙蓉般的女子若是任你采摘了,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溪云闻言,黑着脸色撇了撇嘴,随即却是微微抱拳向着画前美人道:“不知姑娘可是梦仙楼的花魁秋雪仙子?”

    “正是小女子”,画前美人缓缓转身,盯着溪云嫣然一笑:“公子既然来到了此处,想必是已经破解了小女子的难题,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竟然是她!”,在秋雪转身的那一瞬间,溪云的眼神却是猛然一缩,眼前的美人不正是先前阁楼之上的那个黄衣女子吗!虽然此时她换上了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容貌较之前看起来似是有所变化,变得更加漂亮动人了,脸上也没有了先前的淡漠之色,不过再怎么变,她眼中的那抹深深的沧桑之感却是无法隐去。

    “小生溪云!”,溪云微微一怔之后,却是不紧不慢的撑开了手中折扇,青衫长袍,折扇轻摇,再配合着那一丝儒雅之气,此时的他倒还真有几分书生模样。

    “溪公子竟然是个读书人!”,看着溪云的打扮,秋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微微一笑:“公子既然能破了我的难题,想必定是有所依仗吧!”

    “不敢相瞒仙子,在下的确有所依仗!”,溪云微微点头:“在下有一口家传宝刀,锋利异常,可吹毛断续……”

    溪云一边轻摇折扇,一边脸不红心不跳的向秋雪讲起了家传宝刀的来历。

    片刻之后,溪云收起折扇,微微抬手从石哥口中再次接过那把菜刀,递向秋雪道:“仙子请看,这便是在下的家传宝刀寒芒!”

    看着溪云递过来的菜刀,秋雪微微一怔,眉头暗皱,很是诧异的眨了眨眼,随后伸手接过菜刀,细细打量了起来,片刻之后,秋雪随手捋下一根秀发,向着刀口落下,在触碰到刀刃的一刹那,秀发应声断为两截,齐齐落到了地面。

    “果然是好刀!”,秋雪点了点头,将菜刀递还给了溪云,随即却是眼神复杂的盯着溪云道:“溪公子觉得小女子的闺房装饰的如何?”

    “芙蓉帐暖,香气迷人!”溪云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摇折扇道:“仙子的闺房雅而不俗,檀香弥漫,幽静安适,而这幅少女采荷图却又让房中多了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仙子能否告知?”

    “公子有何事不解?”

    “在下不解仙子为何要设下这红木难题,不解仙子青春正盛,却为何有着与年龄不相仿的沧桑之感!”

    溪云微微沉思,问出了心中疑虑,按石哥的话说,那半截红木是百万年前就已经绝迹了的红铁木,溪云不解这样的神木为何会出现在秋雪这样一个青楼花魁手中,而秋雪又为何要将此木设为难题,而且以三年为限,难道她在寻找什么吗?她眼中的那抹沧桑又是为何,她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这一切已经勾起了溪云的好奇心。

    “红木,沧桑!”秋雪摇了摇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溪云道:“公子觉得这幅采荷图如何?”

    “采荷图!”溪云微微一怔,随即言道:“荷花亭亭玉立,露水盈盈,如美人出浴,河水碧波荡漾,清澈见底,扁舟之上,二八少女眼神明亮,笑容甜美,可见心情十分欢快,此图渲染了一种无比欢快的气氛,只是图旁的对联却与图中气氛有些相驳”

    “北沙采荷西山归,朱栏犹在燕未回!两句词一明一暗,似是在描写画中少女的经历,词意悲凉落寞,似是徘徊在绝望与希望之间,与画中所渲染的氛围有些相驳!”

    溪云言毕,却是将目光投向了秋雪,他忽然觉得画中的少女与眼前的秋雪有几分神似,唯一不同的是秋雪眼神之中暗藏沧桑之感,多了几分暮气,而画中少女却是眼神明亮,正是朝阳初升。

    “人生无常,如梦如画!”,秋雪无奈一笑,却是叹了口气:“人生何尝不是一场梦,梦中精彩缤纷,梦醒之后才知一切只不过是幻想罢了,也许曾经拥有,但此刻却早已是过眼云烟,人们长叹岁月流失,青春不再,但又有几人能懂,青春虽在心已老其实比岁月流失更为无奈!”

    “青春虽在心已老!”盯着眼前的秋雪,溪云却是突然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股深深的落寞与悲哀,本是风华正茂之时,但她的眼中却透着无尽的沧桑,这已与岁月无关,这是红尘的悲哀,是人生的无奈。

    “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有着什么样的经历!”盯着眼前有着倾城之姿的秋雪,溪云深吸了一口气。

    “公子想听一个故事吗?”

    突然,秋雪浅浅一笑,却是随口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