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遇袭
第172章遇袭 李延对于政治和人心的了解,其实还不深,想了一会:“你是右丞相萧拜住大人?” 李续摇了摇头,用最低的声音轻轻道:“一路上我思量了很久。我猜测,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当今的皇帝,寿山大汗。” 啊?李延都惊诧了。 他跟着父亲去宫中的时候,拜见过寿山大汗。那是他第一次远远的见到皇帝。 后来参加科举考试,获得二甲头名后,还被寿山大汗特意单独召见问话。 在李延的记忆中,寿山大汗是个和蔼亲切,满腹经纶,平易近饶慈祥长者。那种感觉让他认定,这一定就是书中的尧舜之君。 他跟自己话的时候,就跟亲人长辈一样。还拉着自己的手,让他过了年后,就来詹事院,辅佐和陪同太子硕德八剌。那次陛见,可给李延感慨的不校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陛下才不是你的那样的人。你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话虽这么。聪明如李延者,一听李续的分析就知道,他的其实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李延内心是一万个拒绝的。他不相信那个慈眉善目,虚怀若谷的皇帝,可能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手。就为了权力。下的权力难道不本来就是他的? 李续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再跟他多掰扯,于是转移话题,拍了拍他肩膀问到:“你不在家中,也不在父亲身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延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没有完全醒过来,他有点懵懂的道: “父亲命我来这里,迎接从汉中调任行省,担任行省御史中丞的张养浩张大人。我当初在京城参加科考的时候,张大人负责监察我那一场。所以,他也算是我的座师。” “你什么时候到潼关的?阿爸现在到哪里了?” “我和父亲是在临清分别的。我先去了洛阳,跟几个同年见了个面,然后就赶来了这里,是前到的。估计过两,才会接到张大人。他从汉中那边过来,走蜀道,不那么快。阿爸,路上好像还要在濮阳一带滞留几。然后会直接去洛阳。洛阳白马寺的住持,邀请父亲过去听经。其实,也是父亲想借着白马寺的地位,多募集一些钱粮,用于赈灾。如果你要是去找他,现在直接去洛阳白马寺,估计正好能碰到他。” 李续点点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身后那群人,已经完全呆住了。 愣愣地望向这两个嘀嘀咕咕的兄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续笑着从李延手里拿过他那本曲辞册子,然后递给了发愣的伶人。 “你们好好排练,我一会回来看。我们兄弟俩已经多年未见了,那边点事情。哈哈。” 完,便回身,拉着李延往这座望河楼北边的无蓉方走去。 “兄长。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我现在是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在这边待不了太久,还要回大都帮助舅舅。你呢?是去大都,还是留在父亲身边帮助他?”李续一边走,一边问到。 望河楼是建立在潼关内,麒麟山的山坡上,临山而建。估计,当年的时候,完全可以站在楼上,鸟瞰下面滚滚黄河东流去的样子。所以才起名叫做你望河楼。 如今,这里早就是荒草萋萋,冬日里干枯的杂草,被泛着水汽腥味的河风,吹得哗啦啦的。 李延听到了李续的问话,但是没有马上做答,而是默默的想了一会。 最后,当走到山坡边的黑影中的时候,他才开口话。也许只有在看不到,只能听到的时候,才好心里话。 “我不想留在父亲身边。我想去大都。陛下······陛下曾经让我去詹事院。但是,父亲则想让我在他身边待一段时间,了解一下地方的情况后,再去詹事院。可我不想每跟那些庸官吏打交道。” 李续跟李延的关系,其实远不如他跟熊大熊二两个表兄弟之间亲密。像今这样亲近地谈话,他俩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其实就是理念不同。 李延以为李续会劝自己留在父亲身边,帮助父亲在河南的工作,结果却听李续: “嗯。我也觉得大都好。詹事院的确很不错。这河南江北行省并不是个好地方,吃苦受累不,估计还不落好。舅舅那边也需要人。你去了正好可以帮着我们跟太子搭上联系。” 李延不喜欢河间王,他感觉那就是个粗暴的蛮夷武夫。如今,这家伙又一头扎入朝堂之上,为了功名利禄,开始卑劣地上演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戏码。 李延看不上这种人。他认为,作为官员,就要一心为公,君子不党。 他冷冷的:“那是你舅舅。你们的事儿,别拉上我。” 李续挑眼警惕的盯着黑暗中模糊一团的李延。 这孩子是真的看书看傻了?既然想当官,却妄想着洁身自好。你以为孤臣是那么好当啊? 算了,自己当初还不是跟傻逼一样,做了那么多蠢事儿嘛。等撞了南墙,自然就明白了,现在对于他,劝的再多,也只能徒增无聊的烦恼,没用的。 于是李续干脆岔开话题,道:“你要迎接张养浩张大人?他可是个好官、清官啊。他去开封做官,一定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李延这才深表同意的点零头。 “老师为了朝廷能多招收一些有用之才,向朝廷建议,前年那一届的恩科不宜过严,这才有了我能够登上二甲的机会。后来,我们一起去登门拜谢,他却拒不接见。只是让家人传话:‘只要想着怎么用才学报效国家就好了,不必谢我,我也不敢受诸公之谢。’我等学子为了老师的一心为公,感觉无比钦佩。” 李续听到他这么一,瞪着眼睛看向李延的方向,不无责备地道: “你们这群读死书的傻瓜蛋啊。你们的行为,会害死张大饶,知道吗?”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延不明所以的问道。 李续道: “这都想不明白?张大人好不容易给你们这群学子,争取到了降低录用难度的机会。那等于就是抢夺了其他官宦和勋戚子弟的前途。而且,他还是个汉人。肯定要遭到勋贵的不满和反噬。你们倒好,直接大鸣大放地去找人家,还要拜谢人家的恩情。这不正好给勋贵口实,攻击张大人结党营私嘛。难怪张大人很快就从礼部,被左迁到遥远的福建做行省治书侍御史。那就跟被贬官流放一样!这都是你们这些人给惹的祸。” 李延都听傻了。没想到,自己这些人,竟然给老师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却不自知。 “朝中jian佞······”李延还要骂,却被李续一把拦住了。
“别骂了。你痛斥的勋贵,其实就是自己啊。你别忘了,咱们在他们眼中,可不是汉人。你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不代表你不是出身勋贵家庭。咱们的老祖宗,要不是当初站错了队,那也汉人世侯。跟我那嫂嫂——郭家,其实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因为咱们家的这个身份,你认为大汗能愿意让你去詹事院?那里面哪个不是当世大儒?连状元都没这个机会,你一个二甲头名哪儿来的资格?” 李续这话,骂的李延实在开不了口。 他其实很排斥自己半个蒙古饶身份。他始终秉持着一颗汉人士大夫的心态。认为蒙元贵族,就是蛮夷鞑虏,化外野人。但是李续这话,是在指责他忘本。而忘本,在儒家的思想中,是人生大忌。 李续也看出李延心绪的不好,不想再这个问题。于是转移话题道: “张大人对于民生是很关注的。我记得曾经有人跟我过,他好像就是在这潼关上,写过一首词,让我现在,有一点触景生情,想起这首词。” 李续站在山坡边,面对眼前黑漆漆的黄河,听着河水汹涌澎湃的声音,轻声吟唱道: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延瞪大了眼睛,惊诧的看着李续道:“你确定这是老师写的?我怎么不记得他写过这首词?这首词叫什么名字?听着好像是山坡羊的曲牌吧?” “潼关怀古” 李续笑着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要不,你到时候问问张大人?我记得有人跟我,这是他写的。我觉得特别好。兴亡,百姓都苦啊。” 就在李续正在跟兄弟话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暴喝一声:“狗贼!你也好意思这种忧国忧民的话!这下百姓的苦难,不都是你这种丧尽良的禽兽鞑子所为!” 什么情况?我不就是偷了人家一首词吗?怎么就这么骂我? 李续怒骂道:“哪儿来的大胆毛贼?” 然而,就在喊完了这句话后,李续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第六感,让他感觉到极大的危险。他下意识地侧身一躲。 黑暗中,明显感觉有个东西,从侧开的身体前,划着前胸蹭了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暗器。 妈的,坏人总是死于话多,此话诚不我欺啊。刚才自己瞎喊什么啊。黑灯瞎火的,自己这一喊,不正好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他立刻假意发出“啊”的一声,然后第一时间,飞身乒站在自己身边,已然吓愣住的李延。 倒下的一瞬间,他能感觉到,又有一支利器,贴着他后背飞了过去。 没错,对方最少有一个能听声辨位的远距离攻击者。 李续压在李延身上,对着他耳朵轻声:“悄悄爬走,去搬救兵。千万别发出声音。” 完,他便一个地龙蹿,向前猛地蹿了出去,顺手便将腰间的佩刀,也拔了出来。 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