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暴风雨前的狂欢
五月十日，在香江辗转了一个多月的清水复一回到了东京。 因为，他的新专辑明天就要正式发行了，而在此之前，清水要参加一场霓虹国的宣发活动，这也是此次研音为新专辑所准备的唯一的公开亮相。 虽然宝丽金开出的条件很诱人，研音也很想赚的盆满钵满，但你拦不住花见赫等一众知晓内情的研音高层内心依然充满了忧虑。 是然，阴奉阳违的研音在专辑的宣发活动上仍旧打着马虎眼。 有道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清水新专辑在香江的宣传有多宏大，那他在霓虹国看到的便有多寒酸。 也就是前一个礼拜吧，一直按兵不动的研音可算是在几路公交和电车的车身上为这张专辑打出了宣传广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中午十二点，研音事务所。 “清水桑，明明之前都说好了，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晚上的活动就让我跟你一起出演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中间不知隔了多少个秋，最近又因为担心清水而在公司接连碰壁的小胖菜，在见到他本人后，也是揪着清水的后衣摆不放，清水去哪儿她去哪儿。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总会有机会的，下次吧！”拿中森无可奈何的清水只得转身，双手捧起她那粉香处弱态伶仃的鹅蛋脸，捎带着，帮她挤出一抹微笑。定睛欣赏了一会儿，才又吊儿郎当的说道：“嗯！这才好看嘛！” 小胖菜是藏不住心事的，脸上的愁容已经告诉清水，埋怨他说话不算话是假，替他担心、想坚定的陪伴自己才是真。 从头到尾，有一点他还是和公司保持统一战线的。那就是，今晚过后，究竟是接着扶摇直上，还是转眼间物是人非，清水自己心里也没底。 所以，他是不可能看着唱片销量已然突破五十万张的小胖菜跟着自己以身犯险的。 …… 下午五点，东京涩谷区，霓虹国最大的NHK电视台旁边的代代木公园。 一辆双层露天大巴穿过密集的人群准时开了进来，随行而来的还有很多音乐器材以及研音工作人员。 “复一，复一！” “清水桑，我喜欢你。” “清水桑，啊…清水桑看我了！” 都说霓虹国的宅男很疯狂，就眼下看来，腐女们也没逊色到哪里去。 在车子开进来的路上，某些细心的员工就已经注意到了，今天公园里的人格外多。 而现在，他们刚下车，便又被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粗略一算，大概有密密麻麻的几百人，将大巴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多人手上都举着清水的应援海报。 “抱歉，清水桑还没有来，请大家稍安勿躁。” 看起来像是一位小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被研音的员工们推了出来，他在扯高嗓门安抚这些人的情绪时，心里也是不禁想道： 公司到底是怎么想的？清水这么高的人气他们看不到嘛？就大家现场所见，晚上的露演，来捧场的人不会少，而公司居然还选择免费！搞不懂。 …… 晚上七点。 夜幕降临，围绕大巴车以及车底呈半圆形而坐的乐队，聚集起来的歌迷粉丝们越来越多。 这场露演本就简陋至极，连临时座位都没设立一个。但这对清水的粉丝们来说，那都不算事。 许多人都是自带小马扎，甚至不用太多灯光照明，底下的荧光棒和应援灯牌早已连成了汪洋一片。这中间时不时的还会有闻风而来，记录这一美好时刻的记者们手中的相机所散发出的闪光灯穿插而过。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奇妙，研音对清水的新专辑越是秘而不宣，就越是容易激发歌迷粉丝们的“逆反”心理。 当终于有清水的消息传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传十，十传百，觉得研音对自家偶像不上心的粉丝们纷纷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对清水的支持。在媒体们对现场的观众进行随机采访时，不乏有人表示，自己是不远千里从东京都周边的其他市县驱车赶来的。 不过呢，就是苦了那位负责现场的研音小领导了，相比于粉丝的开心激动，他正点头哈腰，面带RB流水线似的礼仪笑容向某位警官赔礼道歉呢。 没办法，距离露演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而源源不断的人群还在涌入。这种超出预料的情况，单凭研音自家的安保力量是不可能维持的住现场秩序的，他们只能向该片区的警务厅求援。 …… 晚上八点。 清水这个当事人总算露面，他今晚的舞台就是那辆大巴车的车顶。虽然不比在香江跑马场时的正规，但清水并不失落。 在这里，回到主场的清水有着很多人羡慕不来的粉丝群体。 听着底下歌迷粉丝的欢呼，清水没有致以任何开场白，略微调节了一下话筒的高度，随着他握拳的右臂高举，噤声的手势打出，喧嚣的场地刹那间鸦雀无声。 而紧接着，伴随他的手臂呈九十度水平落下。 “如果振翅高飞，我说过我不会回来。 目标是那， 蔚蓝的，蔚蓝的，天空！” 清水嘹亮的高音与乐队的鼓点同时响起。 这首《青鸟》是一首没有前奏的歌曲，而清水刚才的动作也可以视为连接他和乐队之间的一种默契信号。 “啊啊啊！” 《青鸟》通篇都是高潮，再加上今晚的活动，清水本就是怀揣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来的。与其说是歌曲里的高音被他展示的活灵活现，倒不如变相的认为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呐喊释放。 只是，现场的歌迷粉丝并不知晓，他们有的只有被清水的唱功彻底惊艳。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自发起身，跟着清水的节拍尖叫跳动。 树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如果你问我现场有多火热，那就好比是站在烫脚的地板上，此刻，清水仿佛就是这座公园里所有能量的来源。 …… 晚上九点半。 劲爆炸裂的歌曲成瘾性总是很高，清水几乎将专辑里的歌按顺序都唱了一遍。除了《青鸟》，里边的一首《跨越天城》同样让人欲罢不能。 与《青鸟》这种流行音乐不同的是，即使《跨越天城》里的高音依旧需要不俗的功力，可它却是首演歌。 谁让之前RB的有线大赏等各大颁奖礼上，能获奖的不是谣歌就是演歌呢？按原有的设想，这首歌本来是清水为冲击霓虹国各大音乐奖项所准备的。 但这显然不是重点，能压轴的才是重头戏。刚刚只顾唱歌的清水刻意停下来歇了歇。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原本唱到这里，我的专辑宣发表演也就结束了。” 清水简单的解释了下事情的原委。 “不要啊！再唱一遍吧。” 不等他说完，底下哀声一片，歌迷粉丝们十分不舍。 “呵呵，不过呢，我临时又加了一首。这个世界并不和平，希望大家珍惜现在的生活。一首《aLIEz》送给大家。” …… 回想清水公众面前露脸的历程，他好像总能贡献一些名场面。 正当歌迷粉丝们以为清水又要带来什么大作时，不给他们反应机会的清水已然开始了他的表演。 不对，应该说的确是大作，而且这首歌同样劲爆。只是，相对于先前的惊艳，清水这首歌所带给他们的更多的是惊吓。 “一味地强词夺理，总是这般自负。 哪怕仍怀揣不值一提的自尊，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 不停地炫耀着那道利己的伤口，想用简单的蛮力去赢取胜利。 … 不要再继续战争生灵涂炭，反而欺骗士兵我们本就身处战争的世界。 对眼前的战争充满仇恨，这些从头到尾都是源于人类愚蠢的病态。” 正如清水所言，这年代并不安定。二战结束还不满四十年，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主导的冷战格局正处于白热化阶段，德国还处于一分为二的状态…… 值得深思的是，你以为清水把这首歌抄出来是单纯的为了反战？不！ 艺术无国界，可艺人有国界。前段时间霓虹国文部省出台了修订历史教科书的文案，至于他们修改了什么，篡改的又是哪部分历史？大家都明白。 那是加害者强加在受害者身上又一次刻骨铭心的痛。当消息传来，无数国人不为之义愤填膺，大骂无耻。 这首《aLIEz》后世又被网友们称为“核爆神曲”，很多人听过。也许是在游戏里，也许是在迪厅。觉得好听的同时，你是否剖析过歌词的大意？ 那是对主导制造战争的人，是对他们满口谎言的无情批判，用在这里最适合不过。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他们国家后世的歌曲来抨击某些丑陋的霓虹国当权者，清水乐得其所。东京现在就踩在他的脚下，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大美丽曾经对某个目标未完成的打击。 在清水的人生格言里，他很喜欢“哥哥”张国荣在《红色恋人》里的一句台词——如果不能骄傲的活着，那我宁愿死亡。 知道研音为何要在这件事上打压清水了嘛？他们想尽可能的降低这首歌的影响力。 前程？事业？在清水下定决心要做的那刻起，他已经不愿去想了。 …… 这年头，聪明人很多，有学识的人也不少。虽然这首歌的歌词是日英双语，但清水咬字咬的很清楚。 想想最近的国际新闻，再联想下清水的背景国籍，许许多多的人听懂了。 渐渐的，现场的喝彩声变得稀疏松散。 渐渐的，躁动的现场已然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