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小时的轰动
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六。 无心插柳柳成荫，做艺人就是如此，观众的“眼缘”非常重要。倘若你能结下不错的“路人缘”，只要自己不作死，以后的道路不说星光璀璨吧，至少会顺遂轻松很多。 清水身穿长版风衣，遥指苍穹的海报就张贴在霓虹国大街小巷的音像店宣传壁上，这也是他唱片选用的封面。 …… 上午八点，西多摩郡羽村町，千银亭音像店。 通过调研，清水在青少年群体里的知名度很高。研音将他的单曲定在周末发行，很大程度也是为了收割这部分粉丝。 从那本偶像杂志一经问世，工藤静香便对清水复一青睐有加。如今清水的新歌上线，她自然不会错过。 可世事无常，本来想为清水的唱片贡献一份力量，早上七点就强迫自己从被窝里艰难爬出来的工藤静香发现——她还是来晚了！ 这年代，音像店随处可见，西多摩郡羽村町虽然不比涩谷、银座繁华，但毕竟也是东京都的构成部分，其门店数量还算可观。 为了保证自己能第一时间拿到清水的唱片，工藤静香早些天特意物色了一家平日里客流量稀少的店铺。 但没曾想，就是这么一家门可罗雀的店铺，当工藤静香赶到时，长龙般的队伍都快排到街口拐角处了。 讶异归讶异，工藤静香也很聪明。她知道现在转去别处肯定也来不及了，与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是乖乖排队的比较好。 …… 上午八点五十五分，距离《最重要的事》正式开卖还有五分钟。 “大叔，你也是来买清水桑唱片的嘛？” “是啊，你听，那家伙唱的多好，他让我想起了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 单曲还未开卖，音像店的老板已经摁下了店门口音响的开关，来为今天即将销售的唱片预热。 常言道，货比货得扔。音响里首当其冲，循环播放的那首《最重要的事》，显然老板今天也是将清水复一的单曲列为了主打产品。 等待总是无趣的，队伍里等待的工藤静香也不妨竖起耳朵，偷听着别人的交谈。 心想：清水桑还真是招人喜欢啊，我也是异想天开，将他当成我一个人的。不过有这么多人支持清水桑，我应该高兴才对！ 工藤静香会有这样的幻想，我想很多女生深有体会，就不用嘲笑她了。 不过，从她的内心活动分析，我们也能得出一些其他有用的信息。 因为，工藤静香环顾四周发现，队伍里像她这样的学生很多，西装革履的白领人数同样不相上下。最令她叹为观止的是，她居然在队伍里看见了几名年过百半的老爷爷。 什么情况？这年纪的老人，即使是喜欢音乐，也很少出现在这样的现场，跟他们年轻人“抢”东西吧？ 男女老少齐聚一街的场面不禁让工藤静香感到诧异。 …… 上午十点。 “老板，我要一张清水复一的黑胶唱片！” 去商场买东西总得先挑一挑，当然，土豪除外。像清水的唱片，除了装唱片的盒子要检查下有无损坏痕迹，其附属的各式海报自然也要精挑细选。 虽然每张海报换算成RMB也就一两块钱，可蚊子再小也是rou啊，卖的多了，利润也相当可观。 受此影响，过了快一个小时，音像店的门窗才清晰浮现在工藤静香的眼前。 “抱歉，最后一张已经被你前边的那位客人买走了，现在只剩磁带了，你要嘛？” 说着，老板起身将门口摆放的小黑板上“余量二百张”的字样擦去。 “纳尼？老板，这唱片卖的这么好，你就进了两百张？” 工藤静香顿感自己今天真是“衰”神附体，磁带倒是也能听歌，而且价格上也比唱片实惠不少，问题是唱片才更有收藏价值意义啊！ 起先站在队伍里，掰着手指点了半天人头，想着能轮到自己的工藤静香，忽略掉了某些问题，那就是——排在前边的人有没有接受过别人帮忙代买的嘱托？或者人家是不是想多买几张用来给亲戚朋友赠礼呢？ “再次抱歉，我会联系制作公司的。你实在想要的话，可以留下你的信息，晚点再过来，我会替你预留的！” 由己度人，前边提到过，平时这家店的生意不好。要不是研音当初铺货到这里时，试听过后的老板觉得清水复一的歌很对他的口味，他连这点量都没有。 一个新人，两百张，对他这种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小店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 上午十点半，研音事务所。 “清水桑，你快醒醒啊，你知道嘛？你的唱片大卖！” “哦，让我再睡会儿～” 唱片发行也就意味着清水正式出道，很难想象，如此有纪念性意义的日子，我们的主角竟是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呼呼大睡。面对蜂谷由美子的摇晃，眼皮子都不带睁的。 没办法，前段时间一直在跑宣传的清水太累了，好不容易没啥事的清水只想把握时间，将缺的觉都补回来。 “真拿你没办法！” 由美子被清水的佛性躺平打败了，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泰然自若的主，恐怕天塌了都叫不醒这家伙。 相比于日常工作时，静谧的楼道里今天却充斥着皮鞋、高跟鞋交错踩踏地板，来回跑动发出的嘈杂声，跟地震逃生还真的蛮像的！ …… 上午十一点。 “社长，大阪的库存已经空了，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商家要求我们尽快补货！” “横滨和名古屋也都售罄了，他们还骂我们会不会做生意！” 社长花见赫的办公室里挤满了跟他诉苦的员工，脸上的彷徨无助八成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马上召回工厂所有休假的员工，生产线二十四小时全开，他们要多少给多少！大客户优先，有长久生意往来的优先，之前有预订清水唱片的优先！” 手底下有清水这样吸金能力爆表的员工，做老板的人应当开心才对，但花见赫此刻笑不出来。 所有人都低估了清水复一的亲和力和感染力，包括他自己。 原以为清水这个新人上节目走了一趟，有了些许实质人气的兜底，十万张的库存，一张黄金唱片的成绩，挺大胆了。 结果呢？看样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以巅峰之姿出道的艺人明星他不是没见过，可人家好歹也给你个反应的过程吧，两小时就打光所有弹药的人，搁以前谁信呐？ 线下渠道告急，哪怕自己让调动了所有能动弹的人，短时间内还是无法解决公司手里也没货了的窘迫境地。 怨不得那些门店的老板骂他，研音的失策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他这个领导人的“无能”。这堂生动的打脸课程使得花见赫心底绯腹：天才都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