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战消风起
“阁下何意？”拓拔伯毅护住公子卿问。 “何意？”王胜虎大笑一声，虎目如电，“阁下可用刀？” “用刀！” “阁下可骑马？” “常骑！” “阁下可知兄弟？” “有兄弟！” “阁下可畏死？” “嗤~” “看来阁下不畏，阁下可知令？” “遵令！” “遵令必死，可有异议？” 拓拔伯毅停顿一瞬，吐出一个字：“无！” “伯毅，他们可是我们的兄弟族人，哪能说杀就杀，伯毅……” “公子，军中无戏言，军令如山，军法如山，不容违抗，还请公子谨记。”拓拔伯毅道，“汝等虽为我族，但勾连外族，阴谋图叛，今日被拿，如何处置皆由王将军。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成王败寇，随你们处置吧，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拓拔大总管，我们央央勇军，真的要活的如此憋屈吗，真的要让如此一个无能女子领导吗？我军不死于别手，也会亡于己人。”里边一个头领般的人道。公子卿闻言仿佛遭到莫大的打击一般，紧咬嘴唇，低头不言。 拓拔伯毅心疼又惋惜的看了公子卿一眼对他们道：“万千自有定数，没有绵延万代的王朝，同理也无经久不衰的族群。他，人呢？” “哈哈。”那人笑了几声不再言语。 我不忍见公子卿消沉，开口道：“王将军，能否先行羁押他们，待日后再行处理？” “哈哈哈。小子，老子真的怎么也待见不起你来……”“咳咳”秦寒咳嗽了一声，他话音一顿继续道，“若要羁押，你问问他们同意不同意？我倒是无所谓。” “不羁押，就地处死！”伯毅冷硬的道。 我不死心，公子卿难受的样子令人心痛，我道：“可不可以……” “青公子，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请你站在一边，不要插手！”伯毅斥道。公子卿闻言转身跑出校场。 我一怔刚跨了一步打算追出去，已有一人先我一步，身后传来一声杀字，我停顿的脚步又动了起来，杀！一步，杀！一步，每一步伴随一个杀字一颗人头，走到最后，我那一步实在踏不出去，也许我不踏出去便能少见一个死人，然而事实只是我在逃离死亡而已，杀人并不会因我而止。 “你……你还好吧？”我不确定地看着公子卿异常平静的脸。 “无事，多谢先生关心。”公子卿此语让我一滞，心中像堵了东西，血液不畅，“还请先生日后多多提点帮助。” 我艰难的正想说话，想问她究竟怎么回事。一则不好的消息传来。 子羽等人在找到掩藏的鸾羽军人押解归来时被一伙蒙面人袭击，抢走了鸾羽军叛徒，而押解的子羽等人，也只有子羽一人重伤逃出，连扈红絮安排随行的陈行等三位江湖义客也被贼人杀死。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们在旁策应吗？”秦寒怒斥属下。那人羞愧的低头不言。 “有什么眉目线索吗？” “贼人似乎早有准备，且武功高强，不是一般人。” “这件事是我考虑保守了，有人早就盯着我们，我早该料到……”秦寒皱眉沉吟。 “回府，看子羽那边有什么线索？”公子卿面无表情地道。 “公子……”伯毅叹息。 “走！”公子卿当先而去，我们忙随其后。 “二哥，这都是搞什么啊，兄弟觉得有点诡异呢？”鲁智深赶上我问。 “别多问，别多说。今天的事不要对别人讲。”我苦笑地叮嘱他。 “嘿，我只是觉得，我们兄弟两和傻子一样，人家都比我们厉害的样子……”鲁智深又聒噪起来。 虽然仍无吴家母女音信，也无被掳走的鸾羽军叛徒线索，担忧奔波毫无线索之余，城外捷报传来——空国国师被少将军斩与祭台，新式武器令敌防不胜防摧垮胡人攻势，胡人于昨日猛攻后天降大雪已退避千里原外。似乎胜利在目。 晚间又得消息，胡人部分部族军队已开始撤向草原深处。 晨起，望着院中积雪，“瑞雪照福，看来边关兵祸这一劫算是过了。”秦寒叹息，眉头却紧锁不见丝毫喜意。 “内彀不弱与外战，怕是也要进入尾声了。”公子卿同时叹息道，面上微有忧虑，却神思不属般，眼睛落于园内白琼，却仿若未见。 “看来，你终于成长了，可喜可贺。”秦寒回神见我望着他们微向我一笑对公子卿道。 “哈！”公子卿微笑一声，却并无喜意，倒是有些嘲讽，“那些人还没有消息？” “没有，虽然我猜到是谁，但人没找到，此事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是我大意了，古人云骄兵必败，我虽时时提醒自己，但仍落入窠臼。” “是谁？” “不可说。”秦寒漠然道，公子卿面上一懔，久久不言，“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自有应对之法，如今之势，魏无忌几近全权军事，才是更加棘手的。” “此事我帮不上忙，只要你能帮我解决我的事，我可借你人手，此事前已说过。”公子卿淡淡的道。 “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公子卿闻言缓缓点头，令我心中有一股难言的烦闷，只想出去透透气。 “嚯，这雪真大啊。”林未央和鲁智深踏雪而来。 “大哥可寻到吴家母女的消息？” “还没，不过也稍有点眉目了。”林未央无奈的帮鲁智深拍打身上落雪。 “哦，可知道是谁人掳走，在何处？” “还不明晰，找到了我会告知各位兄弟救人。”林未央边说便找了把椅子坐在临窗处道。 “那若是找到，大哥一定要及时告知我们，千万不可贸然行事，若是伤了大哥，我们兄弟心中担忧。”秦寒道。 林未央回头对他一笑：“你们的事做的如何了？我听智深说你们好像在找什么人，需不需要我请人帮忙？” “不用了大哥，此事我们会解决，要是事事都靠大哥，我们也太无能了些，也不配做大哥的兄弟了。” “哈哈哈，三弟过誉了，大哥实在惭愧，大哥有时也挺羡慕你们的。”林未央笑道，转向鲁智深，“你跟那位玉姑娘相处的如何了？” “你什么时候关心这种事了？”无聊的鲁智深在院子里玩雪弄刀不亦说乎，闻言回道，“你不是说我非分之想吗？这两日捷报频频，不少商家闻讯开业，兄弟又寻到一个好去处，等此间事了，带你们去玩玩，不如今天如何？” “你到放的开。”林未央闻言笑意略苦。 “这雪不知何时停，有股焦味。” “我怎么闻得是血腥味。” “什么味？我怎么闻着是女人的脂香味。” “你们鼻子灵，我只觉得有些寒凉。” “哦，有雪吗？是雪！”公子卿恍悟似的言道，看来她并没有细听我们刚才说什么。 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自那日谈雪之后，所有人都很忙似得，一下子不见了踪影，连公子卿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我好似被孤立了一般，跟谁都搭不上话，也没人需要我帮忙，我竟一下子闲了下来，不知能去何方。 这日，一封邀请函落入义登第，署名镇远将军魏无忌，内容是邀请鲁南薄于明日参加庆功宴。彰显功绩毫无问题，然而最让我感觉刺目的是，庆功宴的地点——观天台。一见观天台，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我一瞬间便抗拒去那里，但细细一想，必须去，只有去了，也许一些事情才会揭晓，才会水落石出。 一路行来多见张灯结彩，燃放爆竹，洋洋乐舞之态。看此情形，城内居民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战事已消，后事无忧，自行庆祝起来。距观天台一里，便有精锐士兵戒严，领衔的将军验过请柬后将我们放行，观天台四周到不见典庆热闹痕迹，只有阁上悬着数道彩旗或许是庆功所展。观天台的守卫军仍恪尽职守。我们一行在一军士装扮的人带领下，才被允许拾级而上登上观天台。这时，阁内已有不少人了。 上首正中、左手位置还空置着，只有右侧坐着一个暗红色大胡子的胡人模样的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知府梁汝昌半弯着腰正在与他交谈。再下手坐着的是孤先生、吴未福和吴曳湫，看见我们进来，微一抱拳示礼。再下手左右坐着王胜虎和不知歌、莫千山，王胜虎眯眼瞅着烟锅，谁也不理，不知歌好似未看见我们似得，把玩着手中的武器，倒是莫千山看见我打算过来。再下手左侧坐着曾见过的魏轻，魏大将军的儿子，看着眉头紧皱，郁郁不乐，不像是打了胜仗的样子。其他还有几处空位，不知何人，我们被接待使引至魏轻对面落座。 阁内除了梁知府和那个大胡子男子交谈稍稍大声，其余皆是切切私语，甚是寂寥，让人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并未有灾难已去的释然和欢乐。 门口一暗，混元门的风破天领着陈思远、唐四走了进来，哈哈一笑，向四周抱拳，在数人的冷哼声中，自然的落座魏轻下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