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少年危机
我闻言一怔仔细看去，稚嫩的少男少女面上比起初见却是多了许多风霜，在听他的话，突然觉得他再不是酒楼上那个率直无畏少年：“兄弟，你是好样的，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一个人可以扭转的。” “可是我……可是死了那么多人，到处都是死人……我没想到……我……”周忘天神色迷惘，脸上青气萦绕，气息变化无常，似乎不对劲，最了解他的欢儿，焦虑的看着他，却不敢动他。 “周忘天……”我叫了数声，周忘天都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身体皮肤下有气流鼓动般，这是怎么回事？ “走火入魔？呵呵。”米迦勒在边上突然道，她一直很沉静的听我们说话。 “救救他。”我闻言忙请求她，她武功那么高强，绝对有办法。 “凭什么？” “求你救救天哥。”欢儿闻言向米迦勒行礼求道，见米迦勒毫不理会，就要下跪，“求你救救天哥，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你的资质倒是不错，我也很喜欢，可是你们两这身份，我可不想在这多事之秋惹你们家长不快。所以，你们还是自看造化吧。” “求你了，只要我能做到，只要能救天哥，师长绝不会怪罪。”欢儿跪下求米迦勒，米迦勒并不为所动，欢儿哀哀求着，让我心里一狠。 “救周忘天，我可以任你处置。”我对米迦勒道。 米迦勒哑然一笑：“难道你现在不是在我手中吗？我想怎么处置你就处置你，何须问过你。” 我一笑：“是吗？”我在地上捡起一把断刀。 “你难道还想打我不成？”米迦勒看着我的断刀失笑道。 “不，当然不是，我做不到，最少现在做不到。我只是想这样而已……哼”我咬着牙闷哼一声，断刀在我胳膊上划过一个口子，血液唰的喷薄出来。 “你……你干什么？”吴曳湫震惊的叫住我，我向她一笑示意没事。 “哈哈哈，你这是干什么？以自残威胁我吗？” “不错。”我说着又割了自己一道。 “天真。”米迦勒嘲讽的道，“你以为我会在意？” “你也许不在意，但有人在意。殷梦慈在意。” “用失贞的加百利压我，你想多了。” “却是不止，加百利的目的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我不信你们需要一个死人跟你们回去，呃。”我说着又是一刀，整个左臂已经血粼粼了，我见米迦勒皱眉，一笑：“快点考虑，我都快疼死了，在迟点不等你宣判，我自己都要流血而死了。” “哈哈，你真是个有趣的人。看在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可以帮你那么一点，可要抓住机会哦。”米迦勒一笑道。我心中的一喜，终于说服她了。只见她也不动势，只是慢条斯理的拿出圣女徽在血十字架上一划，一声清脆的鸣音响起，倏忽而逝。 “我……我怎么了？”周忘天眼神在鸣音中倏忽然清明，迷惑的开口。 “你走火入魔了，快运功调理。”欢儿急道。 “走火入魔？”周忘天一惊，眼睛一闭，调息起来，却须臾又睁开眼睛，苦笑道：“五元相悖，我无能为力了，怕是只有师傅才能帮我，没想到我周忘天今日竟要殁与此处，可惜不是战场之上，可惜……窝囊……可惜……”周忘天眼神又开始逐渐迷惘。 “周忘天。”我大喝一声。 周忘天眼睛一瞬间清明了一下，惊讶的看着我：“青大哥，你胳膊怎么了？” “小事，我问你，周忘天，战场之上你可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天地？你可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 “我对的起吗？我做到了吗？” “你做到了吗？” “我、我做到了，只是还不够，我还想做的更多，我想救他们，我想救更多的人……” “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 “我……我做不到……我能力到了……我……” “到了吗？你真的到了吗？现在禁制你的力量也是你的力量，他是从哪里来的，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如此轻易便能打败你？那与战场上不能救人有何分别，你想再一次留有遗憾吗？你想再一次失去吗？” “我不！我不想！” “站起来，打败它，别让死去的兄弟们笑你。” “是，我不能让他们笑话我，不能……”周忘天盘膝一坐，五心向天，真气鼓动数吸，逐渐更加烦乱，周忘天的身形都有些许变形，突又一瞬，一切归于寂静，仿佛死人一般。 我紧张的看着这一切，生怕周忘天没挺过来。突觉手臂一痛，才发现是吴曳湫和翠音扯了些布料给我包扎伤口，只是吴曳湫恨恨盯着米迦勒，甚至包扎时把那股狠劲都用在了我的胳膊上，我怕触了霉头，不敢说话，只能咬牙忍住。米迦勒似乎感觉到吴曳湫的眼神似的，回过头来，吓了吴曳湫一跳，忙低头避开。 米迦勒对我一笑，饶有兴致，如果不是她浑身染血的话，她这笑容就真的是个气质绝佳的阳光女孩，只是这时的看似随和实在掩饰不了刚才情绪不稳的狂暴：“不愧是圣意所寻之人，果然有趣。” “你说的那什么所找之人，是什么意思？”我着实好奇这一点，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 “呵呵，你有麻烦来了哦。”米迦勒不答话，却提醒我别的。这让我心头一紧，又有谁要搅局吗？感觉脑袋有些痛，怎么每次都这么没完没了呢。 “小心。”我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我只能小心的提醒众人，让他们提高警惕，然后回头向米迦勒恬着脸道，“天使长阁下……” “没门，我不动手，已经是恩赐了。”米迦勒知道我说什么，打断了我。 我急的正想反驳，突然，一声啸音传来，速度极快，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欢儿已经长剑一展，挡住了那枚东西，欢儿身形一晃，愣是没退一步，当啷一声，那东西掉在地上，竟是一把飞刀。我和吴曳湫同时自语道：“小李飞刀？” “你们到有些见识。”米迦勒讶然道。 我和吴曳湫无语的看着彼此，还真有？只是不等我们讨论，飞刀已用无穷之势呼啸而来，疾驰有度，环环相扣，有声无影有影无声相互交应，每一把迅捷异常，如不是欢儿仗剑向天舞，一一挑落，我和吴曳湫看都看不出来，还好欢儿剑法武功出众，剑出及至，每每都能阻住当来一刀，让我稍稍嘘口气。 “还没完呢。”米迦勒道。 我心头一颤还没来得及询问，一道白光如同闪电，瞬间到了欢儿胸前，欢儿荡剑一磕，竟退了一步，而还没完，在这闪电之后，一道速度极慢的飞刀来临，连我都能看见飞刀在空中的形态，欢儿却如临大敌般，长剑远远就画出好几个精妙招式，甚至连空气都荡起几圈波纹，而那飞刀仍然朴实无华，悠悠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其实再慢也只是一瞬，长剑最终还是接到了那把飞刀，空中若静止了一瞬，飞刀无力的飞了出去。 “可惜，这小姑娘虽然天资聪颖，功力、经验还是差了。”米迦勒说道。让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要是稍微退却那么一步，也许还能好些。”米迦勒的话音刚落，欢儿身形一颤，轻哼一声，喷出一口血。 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担心，欢儿小小的身子一挺，扬剑向外冲去，而对面一个巨大的身影如一发炮弹般横冲直撞向欢儿，欢儿长剑如针，与那人接触之后，并非莽撞，而是剑势如绵绵细雨，倏忽后退，一丝一丝消减那人势大力沉的冲击以及随之而来的重拳，堪堪到了刚才站的位置才阻住这人，这人哈哈一笑，双拳一击，反跳回去：“这小女孩的剑法果然有一套，老大，你说的不错啊。”话音一落，我心里一沉，从这高壮的人身后走出两个身影，一个中等个头的中年苍白男人，一来就收拾起场中可用飞刀，显然是那位“小李飞刀”，而另一人其貌不扬，身姿整洁，脸色淡然，不知是不是壮汉口中的“老大”。 “刘无贲、李顺原、程新见过天使长阁下。”果然，这刘无贲就是他们的老大，他当先开口向米迦勒抱拳行礼，另两个人也和他一样行礼。 “你们混元门，又想干什么好事？”米迦勒斥道。我一讶，他们竟然又是混元门的人。 “恕此乃本门机密，不能相告。” “哼，我也懒得管。你们此次主事人是谁？哪个字门界首？” 刘无贲犹豫了一下。 “如果不说我就当不存在。” “是玄字门风破天风界首。”刘无贲道，“请天使长阁下不要插手此事。” “哼。”米迦勒哼了一声，对我道，“我已经帮了你，你可不要在得寸进尺。” 我一愕，我还没有说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