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郎才女貌
“你有时间吗，我又想到了一种思路，你来帮我看看。”吴曳湫打断我道。 我叹了口气，昨天还想着今天和她好好说说，今天怎么又……“我去和梦慈说一声，马上。”我转过身，一想，又回头问，“你要不要过去？” 吴曳湫正盯着我，闻言一震：“不，我在这里等你吧。” 我回到屋子，就见殷梦慈柳眉倒束，显然以她的武功，已经知道我干了什么，我赔笑一声，打算求她原谅，却被她一把让开，一手帕打在手上，打的生疼，我借此故意大叫一声，捂住手，殷梦慈一急，以为真打伤了我，就要看我的手有没有事。被我趁机一把抱住，殷梦慈知道自己受骗，在我背上锤了几下，却没敢使力，锤完，写道：坏蛋，赶紧去洗手，不然不许碰我。 “好好好。”我使劲搂了一下她，赶忙应道，我还很真怕她会生气，心里寻思刚才确实冲动了。 在吴府数天，我从来没没想到吴府竟然有这么多人，如今战事一触即发，从吴府丫鬟小厮那里听的消息，城内十室九空，城中居民早就逃向域西首府，甚或关内，吴府竟然还有这么多仆从，真是令人意外。其实最令人奇怪的是吴家人怎么不逃？几天前已经听吴曳湫说起过，战事将起，吴未福要举家搬入关内，可这几天竟毫无动静，一点搬家的意思也没有，着实令人费解。 这一次是第一次也许也会成为最后一次我和殷梦慈盛装以夫妻的身份出现在正式场合，因此，心中兴奋之余，格外重视。从妆容到衣服，几乎按足了这里的规矩，弄了全套，我也又一次做了自己不习惯的妆容，只要殷梦慈觉得满意，我从她带着喜悦与喜爱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对此很高兴，我在她的眼睛里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她曾经也是在妆后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流过，看着殷梦慈明媚姿容，心中喜爱之余，有些愧然。 殷梦慈好像毫无察觉一般，仍然温柔平和的整理着我的衣服，长衫配短褂，这是西域很多士子文人的穿法。以她的玲珑心很多事情应该可以察觉，甚至猜到，可是她仍然如此纵意我，我也知道如此美景如此情景，也许只有这一次的正大光明的相处，应该好好珍惜，抛去一切杂念，好好的享受与她的此时此刻，可是，心中的恐慌仍一股一股的涌上来，让我实在自然不起来。越努力越显违和。 我在，不必担忧。殷梦慈轻轻在我的手心写着，麻痒的触感瞬间直击心脏，奇迹般让我的心绪平静下来。这是为什么呢，我心里既有着困惑，也有着莫名涌上来的愉悦，本该是撩动人心的触觉，却奇迹般的可以让人平静，我实在难以理解，或者是我不想或者恐惧去进行深层次的分析，因为也许得到的结果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虽然我已经因为莫名其妙的感觉做出来许多不知如何去办的承诺，但现在这种未知的付出更让我恐惧，乃至——喜欢。 叮。一声轻响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了殷梦慈身边，我竟然不知不觉拥抱着她娇柔的身体，钗簪的碰触如同并蒂，让我无限的思欲瞬间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我轻轻吻了吻殷梦慈的额角，却不敢说话。 这次的邀请使者还是花月，她好似早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赞美着我和殷梦慈的般配与不凡，沿路不断的见着丫鬟仆役来来回回，从后院到主屋那里，最少见到了二三十人，一个个弯腰低头行礼，然后匆匆而去。 见到大夫人——是的，大夫人要先看过我们才放心——的时候，她也是一身华贵的衣装，还有丫鬟在打理着她衣服上的边角花纹和头饰。 “夫人，吴用来了。”花月禀报着侧身对着吴未福的大夫人花函曦。 “吴用，今日老爷宴请贵客，你可别出了什么纰漏，事后我会禀报老爷与你酬劳。你可明白？”大夫人花函曦背对着我们道。 我向殷梦慈眨眨眼，对花函曦说：“孩儿明白，不用劳烦娘亲提醒。” “你……”花函曦眉毛一提，转过头来想斥责我，看着我样子却是一愣，“你还不赖吗？”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说道。 “不辱没娘亲的雍容吧。”我笑道。 “不错、不错。”花函曦点头道，“只是着面妆多是士子贵族专用，虽然近些年也有市井模仿，不过我们吴家算起来也算域西一等一的巨贾之家，五年前西域之战，老爷助军有功，还封了个员外，这妆也用的，也不算逾距。” “还有这种说法？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我有些讶异，甚至我看见殷梦慈看着我的讶异也有些讶异。 “你的夫人着实不凡，这样的容颜气质可是连我们整个家都比下去了呢，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般福气。”花函曦看着我身边的殷梦慈赞道。 “梦慈哪比得上夫人的风韵，何况如今还有隐疾。”我道，“梦慈，还不拜见夫人。” “免礼！”殷梦慈闻言做做样子，身形刚动，就被花函曦喊住，“今日之宴，可曾交代清楚与你夫人？” “夫人放心，梦慈灵动聪敏，不会坏了吴老爷的事的。”我肯定道。 花函曦点头，然后笑道：“怎么夫人、老爷的叫开了，如此多生分？你不管怎么说也是吴家的本家亲戚，该有的礼仪称谓还是要遵守的。今日情况你也了解，就按你的意思称呼着吧，明日宴会结束，再改回来即可。”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道，“娘亲！” “好。”花函曦眉头轻皱应了一声，“如果你的品性能与你的形貌气质相配，日后也不是不能留你在家。” “那就多谢娘亲了，我多多努力达到夫人的要求吧。”我看了一眼在花函曦身边的花月，难道她为我已经说尽了好话？ “前厅可准备好了？” “禀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三夫人和两位小姐已经过去了，老爷去迎贵客，应该也不会太久。” “嗯，那我们走吧，也不能让客人等我们。”花函曦点了下头，起身吩咐道，向着前厅中去。大厅就在主屋前面，算是距离最近的院落了。 我们与花函曦进入了大厅，三夫人张静双还在厅中指挥着丫鬟仆役对一些装饰、灯具进行调整，也已经进入尾声，见我们进来，遥遥福了一礼：“jiejie怎么才来？这一身袄衣真衬jiejie，我们整个都被比了下去。” 花函曦一笑：“meimei说笑了，jiejie都老了，meimei还青春年少，才是靓丽。不过要说比下去，今天有一个人确实把我们都比了下去。” “谁啊？能比过jiejie？难道还能比过湄儿不成？”张静双以为花函曦在说笑，轻拉过一身素雅不可方物如月下清荷的吴曳湄道。 “湄儿，娘亲真是委屈了你了。”花函曦看了女儿一眼，看着女儿脸上长久以来的微微病容，眼中微红。 “娘亲这是说什么话。”吴曳湄连忙上前挽住母亲，“湄儿如今能安然的生活，很开心呢，怎么会委屈，我感激娘亲还来不及呢。” “是啊，jiejie，今日宴会，家里也很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可别被外人看了笑话。”张静双道。 “是是，meimei说的是。只是仍不是团圆之期，着实可惜。”花函曦还是叹息了一声，然后笑道，“不过今天我们家也增加了一对成员，便是刚才说的把你我都比下去的人儿。” “你是说……”众人了然的向后看去。 “用儿、梦慈，还不过来见见你三娘和meimei们。”花函曦向我们说道。 我一扶殷梦慈，向前一步道：“三娘、meimei晚上好啊。”殷梦慈微微点头便是行礼。也许人们都被我们俩形貌所摄，竟没在意我们大咧咧的失礼。 “这是吴用和他娘子？”张静双轻叹的道，“如果只看形貌气质，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能干出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meimei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呢。” “哥哥，这便是嫂子吗，果然天仙化人，与哥哥的玉树之姿极是相配。”吴曳湄眸光一闪，微笑着轻赞。 “还数meimei你最有眼光。”我不禁笑道。 寒暄了几句各自落座，主位设在台前正中，侧边也设一位，应是为了主客，然后左右各两排，花函曦直入主座，三夫人于右手首位，我现在冒充的身份，便坐在第二位，其实如果我真是吴家之子，该是首位。吴曳湄与吴曳湫设座于我下手，只是这时只有吴曳湄在，听说吴曳湫在我们来之前突然说有什么实验要做，张静双的贴身丫鬟翠音已经去寻了。 实验？我心中一奇，下午不是讨论那种绞存蓄力的方式存在缺陷，因为材料无法保证弹性和受力，无法短期实施了吗，难道吴曳湫又想到了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