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就此告别吧

    “梨子姐，你跟赵总置气也没必要这样吧。”

    飞机上，程晓雪满脸哀愁地抱怨：“就剩下一个月的合约期了，咱不能忍一忍？我也是疯了，怎么还跟你离公司出走了。”

    梨子淡淡一笑。

    我只是来找夏光，但是，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程晓雪以为梨子姐是心情不好不想多说，长叹一口气：“还好夏光那几首歌的授权是以工作室的名义买下来的，脱离公司也不至于一穷二白，我就惨了，年终奖泡汤了。”

    梨子终于开口道：“不想留在公司了？新来的几个主播都不错，很有发展潜力。”

    程晓雪泄气般的“嗨”了一声：“都是学梨子姐的，做个菜，搞个美食，偶尔弹弹琴，但是哪能比得上你这个原版，一个个连放多少盐都搞不好，还都是整容脸。”

    梨子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词：东施效颦。

    但是，自从哼唱出了夏光那首纯音乐的《起风了》，她对于脑海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的东西也都不奇怪了。

    她扭头看着外面洁白明亮的云海，耳边听着程晓雪有一句没一句的抱怨，心情平静而恬淡。

    一个看上去的冲动，自己心里却仿佛理所当然。

    虽然不被人理解，但无所谓了。

    此时，北海省城，夏光四人拉着会计小jiejie，正在开庆祝派对。

    一个蛋糕，一堆零食，几瓶饮料和啤酒。

    汪露露举起可乐：“今天，庆祝公司的新号‘七月的风’开门红，首发视频成功，点赞一夜十万，收藏过万，同时也欢迎孙会计的加入，另外，还有个什么事来着？”她笑着看向眉开眼笑得胖子。

    胖子举着手机里刚打开的银行app界面，大声笑道：“庆祝第一次工资发放！欠你们两位美女的钱明天还啊，先让我捂一夜热乎热乎。”

    孙爱婷换掉了刚拿起来的饮料，拿了罐啤酒举起：“感谢！虽然才来两天，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你们的热情和团结，希望公司越来越好，我也会努力的！”

    “干杯！”

    “干杯！”

    女孩子本来矜持的不想喝酒，但是有孙小jiejie带头，汪露露也换上了啤酒。

    庄静宜有样学样，拿了一罐啤酒就想跟夏光碰杯，被夏光抢了过去，一瓶雪碧塞了回来。

    不过最后夏光没看住，还是被庄静宜偷偷兑了一些果味白酒进去。

    还没到晚上，几人已经喝得微醺。

    “我订几个菜吧。”

    胖子感觉越喝越饿，茶几上的薯片吃了两包也不顶饿。

    “我要烤鱼！”庄静宜喊道。

    “我要披萨！”夏光也饿了。

    “我要烤鱼披萨！”

    汪露露喊了一声后，自己先笑了。

    胖子“呸”了一下，把手机一扔：“你自己订！”

    孙爱婷笑着说：“我来订吧。”结果没多久，她就扑哧一乐：“还真有烤鱼披萨，不过在二十多公里外。”

    “咦？”胖子惊讶地凑过去，发现竟然真有。

    其他人也好奇地走过来，讨论了一番烤鱼披萨的做法，决定以后有机会自己试着做一次，不过现在还是订饭要紧。

    没多久，门铃响了。

    胖子惊讶的“哎”了一声：“这么快？我去开门。”

    一般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路上车堵，订饭的人也多，不延迟就不错了，很少这么快。

    “这家伙真是饿了。”汪露露调侃。

    “再饿他一会儿，能上奥运会跑百米了。”夏光笑嘻嘻地道。

    庄静宜晃着马尾辫：“这叫疾风步……”

    最后众人就看到打开门的胖子愣在门口，一动不动。

    庄静宜探头：“这是被麻痹了……”

    夏光伸手拽了下小静的马尾：“别说脏话。”顺便把她从遮挡自己的视线中拉开。

    胖子喃喃道：“现在外卖这么卷了？美女送披萨？还成对儿的？”

    门外，程晓雪气不打一处来。

    开门的一股酒气把她呛得差点翻过去，然后就是一个流着口水的猪八戒用放肆的眼神打量她和梨子姐。

    “你们搞什么？我和梨子姐来看你们的！电话也不接……”

    “好了！”梨子拉住程晓雪，对发呆的胖子笑道：“还没认出来？”

    “梨……子？”

    胖子立即清醒了。

    汪露露已经反应过来，跑到门口，把堵门的胖子一把拉开：“哎呀，不好意思！刚才我们公司庆祝会，没注意电话，抱歉了！快进来！”

    说着，她又回身道：“孙姐，把空调开大些，窗户也开一点。”

    梨子对汪露露淡淡地一笑，走了进来，转头就看到刚正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的夏光和小静，不由得一笑：“你们好。”

    “哎！梨子姐！”

    小静尖叫一声，蹭地一下跳起来，挣开了抓住自己马尾辫的魔爪，小跑到梨子身边，满眼迷妹的小崇拜：“jiejie怎么来了？！我竟然能看到真人啊！今天没有直播么？”

    门口正拖着背包和拉杆箱的程晓雪一听“直播”顿时泄气般的叹口气，直接把东西一撂。

    胖子终于反应过来：“我来！我来！”

    孙爱婷跟汪露露的酒量都不小，喝得也不多，这时候最清醒，连忙招呼两女落座拿来两瓶水。

    “庆祝什么呢？打扰你们了。”

    梨子坐在夏光旁边，笑着问。

    夏光张了张嘴，转头看着生日蛋糕，掰着指头笑道：“首先庆祝公司发了个新号。”

    梨子点头：“第一个视频就是起风了，很好听。”

    夏光：“第二个是我们两个男生终于不是穷光蛋了，今天公司第一次发工资。”

    梨子扑哧一乐：“值得庆贺。”

    旁边坐着的程晓雪也笑了。

    夏光双手伸向孙爱婷：“第三个是欢迎我们新来的会计小jiejie，兼任助理、厨师、保洁和保姆。”

    程晓雪一脸同情地看向孙爱婷，吐槽道：“幸好我不会记账，否则又多了个活。”

    这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梨子目光再次瞥向夏光：“新歌准备了？”

    “啊？你怎么知道？”夏光一惊。

    汪露露道：“你有个粉丝群，虾粉群，我们没事就在里面潜水，不少粉丝都猜测你发完一首歌就开始准备第二首了，否则不可能衔接得这么快，大家昨晚就猜你下一首是什么歌，什么时候能发。”

    夏光恍然。

    “有点调子了，还没谱曲，嗯，就是朋友给唱过。”

    所有人齐刷刷地翻了个白眼。

    除了梨子。

    “你给我哼一下，我帮你弹。”

    梨子起身，走向钢琴。

    “不介意吧？”

    说着，她已经坐在了琴凳上。

    夏光笑道：“当然不介意！求之不得！”

    “给谁的歌？”梨子问。

    “本来《起风了》是给一个私立中学的毕业歌，但是被露露征用了，就换一首。”夏光解释道。

    “哦，你直接唱还是哼唱？”

    “我……想起来词就唱，想不起来就哼着，这歌调子有些高……”

    “开始吧。”

    夏光手搭在琴上，看着一身清凉装束的梨子淡然地坐在眼前，有点奇妙的感觉。

    虽然第一次见面，却怎么有点像老朋友一样。

    梨子还真是自来熟，不愧是能干主播的美女，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带“社牛”光环？

    夏光清了清嗓子，声音压低，调子却尽量高：

    “就此告别吧，

    水上的列车就快到站。

    开往未来的路上，

    没有人会再回返，

    说声再见吧……”

    ……

    “Lalalalalalalalala

    Lalalalalalalalala

    Lululululululululululu

    Lululululululululululu”

    之前只是想着用这首歌，听了一遍却没有准备好，现在脑海里放着，嘴上却不能完全跟下来，所以很多句子都是直接“啦啦啦”地唱下来。

    副歌开唱后，梨子手下原本零星出现的钢琴音，也逐渐连续、顺畅起来。

    一遍过后，两人对视一眼。

    再来！

    第二遍。

    梨子直接就上了前奏。

    夏光满意地点头，虽然和脑海中的曲子略有区别，但竟然十分相似，总之感觉很棒，拍子到了就直接开口。

    “就此告别吧，

    水上的列车……”

    后面的一众人却已经听呆了。

    程晓雪怔怔地低声道：“别告诉我，夏光之前没唱过……”

    胖子低头想了想：“他昨晚十一点半睡觉，早上七点起床，上午大家都在一起，之后就是派对，再之后就是你们来了……”

    庄静宜皱着眉紧盯着梨子姐：“梨子姐以前……也没弹过这曲子？”

    程晓雪眨眨眼：“我连她会弹钢琴都是几天前才知道，这曲子，反正没听过。”

    汪露露突然推了胖子一下：“开机！”

    “哦！哦！”

    胖子立即明白，回身把靠墙的相机连直接拿了过来，立在那里。

    程晓雪一惊，连忙把相机向旁边转了一下，只能看到夏光一人和半个钢琴，没有一点梨子的影像，然后解释道：

    “梨子姐跟公司闹掰了……”

    此时，第二遍结束。

    梨子顿了顿，问：“叫什么？”

    夏光道：“亲爱的旅人啊，怎么样？”

    梨子点点头，没说什么，轻轻闭上眼，双手继续落在琴键上。

    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