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母亲的地方，就是故乡
林耀东远远的看见依靠在门框上的母亲，多了几丝白发，皱纹更深了几许。 不知何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妈，我回来了。” 母亲露出慈爱的目光，温和说道。 “耀东，瘦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少年，嘟了嘟嘴，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哽在喉里，难以开口。 很想念和开心。 不知为何眼泪就是不争气地簌簌往下落。 想要止都止不住。 行李箱在林耀东手里瞬间滑落，直接上前依偎在母亲怀里。 “妈，让您担心了。” 母亲被儿子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 身子一颤，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这么大个人了，真是…” 母亲虽嘴上如此说，但那双不是很有劲的手。 紧紧地抱住林耀东的头，来回摸索，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慈爱。 林耀东此时此刻就像个小孩子，依偎在母亲怀里。 幸福、快乐！ 漂泊在外，游子归乡。 母亲是自己最深的羁绊和牵挂。 依偎在母亲怀里，将自己这一年多的事情，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 多说开心的事情，至于不开心或惊险的就直接隐去。 他的讲述中母亲心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为他的一次次选择担忧。 为他的成功而喜悦。 为他与白燕彻底掰扯清楚而松了一口气。 为他即将扮演唐僧而惊喜不已。 为…… 林耀东给母亲讲自己过往的时候，小妹英子不知什么时候。 拿着一个小板凳，头依靠在母亲大腿上。 嘴里吃着大白兔奶糖，津津有味的听着哥哥叙述自己的经历。 惊奇又向往，崇拜又骄傲。 林耀东一回到村子，家里可热闹了。 村里叔叔伯伯、婶婶嫂子可劲的来串门。 连续好几天才消停一些。 英子这个大姐头，越来越像模像样。 手里拿着糖，那些个小家伙对她是言听计从。 “耀东，你看俺家大娃能跟你去BJ不？只要给他随便安排一个工作，不饿死就成。” 大家见他穿着如此光鲜，内穿毛衣，外搭风衣，跟村里人格格不入。 小妹和母亲也是换上了暖和的mama牌毛衣，好看又暖和。 都知道他是赚大钱了。 有些小年轻羡慕的同时，内心也sao动起来。 也想出去闯闯。 林耀东行，自己也行。 再说家里的光景确实很稀烂，实在是难熬。 大伙儿一年到头忙活地里的庄稼，很多时候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大部分人家一年有三两个月是在饥荒中度过的。 英子知道林耀东要演唐僧，就忍不住跟小伙伴们炫耀。 “悄悄告诉你，我哥他演唐僧，要进电视的咧！” 这一下村里人更是热闹了，大家看他的目光更加不一样起来。 “他家嫂子，你家孩子真出息了，那个出演唐僧，是不是吃上铁饭碗了？” “这下，不得了嘞。” “耀东是我们村，不，我们县的大人物了啦。” 大家对演员一点都不了解，问的都是一些演了唐僧后，是否能改善生活，赚大钱，是不是了不得的人物之类。 母亲这时脸上仿佛有光，耐心地回答大伙儿的问题。 “俺家娃说，演员跟工人一样，干活赚钱。” “钱不多，也就能糊口。” “至于出名，还得等电视剧播出再说。” 林耀东的回来，给小山村这个以往平静的村子，带来了一丝丝涟漪。 他与儿时小伙伴闲聊的时候，好几个已经准备南下。 对于这些敢想敢闯的人，给一点支持，没路费的支持一下。 年三十那天，白天再一次陪着英子去赶集。 小镇上的烟火气依旧，不知为何，再也感觉不出以前的那种惊喜了。 英子依然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拿着棒棒糖舔舐着。 脸上开心得不得了，东张西望。 看见感兴趣的，就吨吨上前拿在手里，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林耀东。 小家伙知道自己哥哥有钱，还非常宠自己。 林耀东每每见此，都会先给小家伙一个小脑瓜崩，然后掏钱。 然后看着小家伙，龇牙后咧嘴直笑。 心中也是开怀不已。 年夜饭之后，林耀东拿出给母亲和小妹的礼物。 “你这孩子，就知道瞎花钱。” 母亲看着一对亮闪闪的银镯子，眼神中的惊喜怎么都藏不住。 “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担心你有媳妇儿后。” “我找不到传家宝送给她呢！” 林耀东听到母亲的话，酸涩又感动。 她总是将最好的留给他和小妹，从来不在乎自己。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 “哥哥，这是啥？好漂亮啊！” 英子拿着亮闪闪的发卡，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发卡，来我帮你将头发归拢，用发卡扎起来。” 英子通过镜子，看着自己头上漂亮的发卡，开心得不得了。 “mama，好看吗？” “好看。” “要是白天就好了。” “为啥？” “我要戴着发卡给大家看。” 林耀东看着一脸遗憾的小妹，这小家伙还是个虚荣小鬼。 自从林耀东回到家，母亲和小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当他提出将她们二人接到京城时。 母亲沉默不说话。 小妹不舍的同时又欢喜，眼巴巴地看着母亲。 自从林耀东说了这话之后，母亲接下来的几天，老往田坎上走。 看着年前打理出来的土地，愣愣出神。 嘴上虽没说一定要跟着林耀东去京城，但默默地将左邻右舍的羁绊斩断。 借的鸡蛋用钱还了。 借别人的农具一一归还。 人情往来一一理清楚。 她知道，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小山村，有美好的回忆，也有各种糟心的事情。 要说有多舍不得，那也未必。 大多是对陌生环境的些许惶恐吧！ 但只要想到以后自己一家人在一起，那些个惶恐不安又算得了什么呢？ 英子很聪明，跳出这个小山村，她将获得更好的成长。 老大读书少，她甚为遗憾。 她虽读书少，大字不识几个。 但希望自家儿女能知书达理，前途光明。 闺女脑袋瓜很好，要是能读大学的话。 她算是能给老林家有个交代了，也对得起老林了。 母亲如此的通情达理，林耀东很是开心。 一家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在一起。 要是天各一方，像什么话呢？ 对于小山村他虽有点留恋，但只要有母亲的地方，那里就是自己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