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造化弄人
听到萧尘来了，母后的反应似乎有些大了。凤卿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母后，记得两年前有一次父皇召萧尘来宫里，谈完事之后萧尘顺便去承恩殿看望萧娘娘。 那次凤卿阳与皇后经过御花园时正巧碰见萧尘。萧尘与母后的脸色似乎都有些不自然，他们相对而立，对视半晌后，萧尘对着他们行了一礼便退到一旁。 母后却站着不走，一直盯着萧尘的脸，眼神复杂。 凤卿阳拉了拉他母后的衣袖，楚沁才回过神来，伸手抬起萧尘行礼的手臂，道：“萧将军不必多礼！”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之后的好几天，母后都少言少语。 凤卿阳曾猜想过母后难道与那萧尘有什么故事？这些年，父皇几乎从来不在母后这里过夜，偶尔来看母后都是闲聊几句便走了。 难道父皇是知道什么吗？母后贵为皇后，却从来不曾得过父皇半分宠爱！ 凤卿阳眉头紧锁，跟着皇后和凤云初一起去了承恩殿。 凤云初见她大哥哥又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她伸出自己的小手让凤卿阳牵着，一边走路一边对他述说普渡寺的桃林有多好看，那俏皮的模样逗笑了凤卿阳。 凤云初大致明白，自记事以来，父皇把爱都给了母妃，而皇兄的母后，常常是一个人独坐合宜殿，大哥哥心里肯定也很难受。 父皇虽然对凤卿阳也很好，但是见到母亲常年孤寂的身影，凤卿阳性子亦变得越来越安静，母后的不得宠，让他显得有些落寞。 五岁生日时，父皇说可以满足凤卿阳一个心愿，凤卿阳小心翼翼地说：“父皇以后可否常去看望母后？我母后经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父皇若是能常去看看她，母后定会很欢喜！” 凤天行轻叹一口气，他当晚也确实去了合宜殿。凤卿阳在门口期待地看着父皇走近母后身边，他希望能看到母后的笑容。 楚沁看到皇帝来了之后只是微微福身，凤卿阳听不见他们聊了什么，只是没过多久父皇一声叹息之后，无奈地转身走了。 凤卿阳才明白，原来是母后不愿与父皇亲近，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委屈，当晚在自己房中哭了许久，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提过希望他父皇去看母后的想法。 母后与萧娘娘少有往来，这次，母后为什么愿意去承恩殿了？是因为萧尘也在吗？凤卿阳脸上有少许阴霾。 到了承恩殿，楚沁一眼就看到在庭院中与萧魅相对而坐的男子，那熟悉的背影，早已不是熟悉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抬腿走了过去。 萧魅先站起来，眼睛虽然看不太清，但是这个身形，这步伐，她知道楚沁还是来了：“jiejie，你来了。” 楚沁知道她眼睛不好，快步走过去，拉着她坐下：“魅儿，快坐下。我前日收到云儿失踪的消息，也是急坏了。所幸最后都安好地回来了。之前在宫门口也没来得及细问，你们此次去普渡寺，如何？” 说完她看向了坐在旁边的萧尘，萧尘此刻也正好抬头看向她。 楚沁与萧尘对视的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站在一旁的凤卿阳看不懂，也不愿意懂，他扭过头，看向别处，脸色阴沉！ 一只手忽然搭在他肩上，凤苏阳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腋下，却被他抓住挨了个过肩摔。 一旁的宫女太监自动给他们让出个空地，这两个小皇子又要开始切磋了。 他们俩跟着陛下习武已有两年，经常互相切磋，凤卿阳毕竟要大四岁，身体也更强健一些，每次凤苏阳都只有挨打的份，但是凤苏阳这孩子骨头硬，脾气倔，偏不服输，就算自己被打得很惨，也不会让凤卿阳好过。 凤云初笑眯眯的看着厮打在一起的两个哥哥，一边吃着葡萄一边为他们鼓掌。 楚沁三人坐在凉亭，被两个孩子打架吸引了目光的两人，又再次对视一眼，气氛有些尴尬。 萧魅轻轻叹了口气，喝茶的手一抖，茶杯弄脏了衣服，她看了一眼楚沁，准备起身去里间换衣服。 楚沁明白她那一眼的含义，跟着她一起去了里间。 萧尘看着她们的举动，眼里闪过一丝挣扎，而后看向正在切磋的两个小皇子。 凤卿阳眼角瞥见母亲与萧娘娘去了里间，萧尘并没有跟进去，他松了一口气，不再与凤苏阳动手，反而看向萧尘：“萧将军，您别在一旁看戏呀，您是禁卫军首领，功夫自然也是禁卫军里最强的。来吧，陪我和弟弟切磋一下！” 萧尘看着凤卿阳挑衅的眼神，并不在意，拿出臣子对皇子的尊敬，拱手道：“熙泽皇子想要个陪练，臣满足你。” “哎，等等，舅舅，皇兄才十一岁，你一个禁卫军首领打个小孩不过瘾，打两个小孩怎么样？”凤苏阳急忙跳出来要加入战斗。 “哈哈，好，你们一起来！”萧尘走到两人面前，爽快道。 …… 承恩殿里间，萧魅换好衣服，与楚沁一起坐下来，看着她带着愁绪的脸，有些心疼。 从前的楚沁，是丞相府的千金，生的一张好看的瓜子脸，性子沉稳，落落大方。如今，却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造化弄人啊！ “阿沁，对不起！” 楚沁听到萧魅的道歉，眼角微微湿润，“魅儿，你别这么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才是。他……还愿意见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看向窗外那个和孩子们切磋的男人。 萧魅说：“我知道私下里让你们见面，这样做不对，天哥知道了也会不高兴。本以为时间久了，你们的感情就淡了。可是你这些年的孤寂，我哥他都看在眼里。他这些年也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和爹娘怎么劝都没用。说实话，我挣扎了许久，你们都过得这么痛苦，一辈子那么长，要怎么继续下去？总得有个了断！” 是啊，一辈子那么长，在这个宫里要怎么继续下去呢？楚沁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那个男人与孩子一起玩耍的模样，她眼神开始变得坚定起来：“魅儿，能找机会让我和他单独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