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太和神殿的相守

    因为昨晚喝了沛麟送过来的药剂，凌小曦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疲惫和头部胀痛也因此消退了不少。

    而窗外，已经下过了一场小雪，积雪薄薄地铺落在剔透纯洁的神殿之上，又含羞带怯地点缀着雪峰下色彩鲜艳的树林，放眼所及，都沉浸在一片安详宁静的气氛之中。

    凌小曦想到成越还在昏迷之中，披上斗篷，便匆匆往太和神殿赶去了。

    她来到成越房间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正想推门进去，炎旭就睡眼惺忪地把门打开了。

    “小曦，怎么是你呀？”炎旭一下子全部清醒了。

    “难道我不应该过来吗？”

    “当然不是，只是今天早上白达枭过来看大哥，说珋霏一回去就病倒了，我还想着等会过去看看你呢。”

    凌小曦笑着走进房间，看到窗边的长椅上放着一个歪歪斜斜的枕头和一张被掀开的毛毯，房间里还弥漫着一种奇特而浓郁的草药香味。

    “炎旭，你没有回房间休息吗？”

    “你把大哥交给我，大哥不醒，我怎么敢回房间呀？”他揉了揉眼睛，把门关上了。

    凌小曦向成越走去，看到他依然仰面躺在床上，平静的神情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但脸色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惨白了，唇上也现出了淡淡的粉红色。

    “太好了，他真的有起色了……”凌小曦坐着床沿上细细地端详着他脸，然后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也有了暖意，凌小曦连忙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生怕自己的寒冷的双手会夺去他的体温。

    炎旭走到桌前，把一个的小铜壶放在装饰着弧形花纹的炉子上了，随后从炉子后摸出一块黑色的火炎石，看似心不在焉地说：“大哥这次的事，虽然我不喜欢沛麟，但的确要谢谢他……”他说着点亮了火焰石，从炉口扔了进去，里面的小木块随即放出了淡蓝色的火焰。

    凌小曦怔了怔，带着不相信的神情望向他，“炎旭，你终于抛开对沛麟的成见了？”

    炎旭耸耸肩，坐了下来，“我炎旭向来是有一句说一句，沛麟这人医术不错我是不会否认的。他今天天没亮就过来看大哥了，为大哥用了咒语石，还放下一包草药让我日出之时在房间里熏，说可以帮助大哥尽快恢复元气，现在看来的确很有效……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现在你和大哥是情比金坚，但想到沛麟对你这么好，我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他。”

    凌小曦忍不住笑了，“炎旭呀，将来你和夏木在一起了，肯定是一个大醋坛子……”

    “我才不是呢……”炎旭居然显得不好意思了。

    这时，又传来了敲门声，炎旭连忙站起来，用手指梳了一下头发。

    “肯定是天灵祭司了，她昨晚和地冥祭司一起过来看大哥，看样子很担心，说今天还会过来呢。”

    凌小曦一听，马上从床边站起来，整理好衣裙。炎旭向门口走去，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愣在了门口。

    “你是……”

    “你一定就是炎旭了吧？”蓝骁布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凌小曦越过炎旭望去，看到父母亲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爸爸！mama！”凌小曦马上高兴地向他们走去。

    “小曦，你也在这里呀？”白尤祭司笑着说。

    “嗯。”凌小曦挽起了母亲的手，走进房间，“对了，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成越为你受了重伤，我们当然要过来看看他了。”

    “炎旭，”蓝骁布和炎旭并肩走进了房间，“这次全靠你们全力保护，才让小曦毫发无损地回来，我和小曦mama都要感谢你们。”

    “蓝骁布，您不要这样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炎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更何况小曦和大……”凌小曦被炎旭准备出口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立刻改口说：“大哥和我都是好朋友。”

    在蓝骁布和白尤祭司向成越床前走去的时候，凌小曦狠狠地瞅了炎旭一眼，他自知理亏，笑呵呵地对她做了一个赔礼的鬼脸。

    蓝骁布和白尤祭司看过成越后，便在圆桌旁坐了下来。蓝骁布向炎旭问起了路上被黑骁团袭击的情况，炎旭绘声绘色地说了详细情况。蓝达枭专注地听着，不时点着头，看出来对成越十分赞赏，但白尤祭司却一直紧皱着眉头，不时用后怕的眼神望向女儿，凌小曦只能安慰地对她微笑。

    “这一路你们真是辛苦了，等成越醒了，我一定会再亲自登门拜谢的。”

    “蓝骁布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几个都是好朋友，只是相互帮助嘛——”炎旭连忙笑着说。

    蓝达枭和白尤祭司告辞后，蓝达枭直接回去蓝晓团办事，而凌小曦则挽着母亲的手，慢慢走在装饰华丽的走廊里。凌小曦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母亲一起散步了，心中特别满足，脸上一直笑眯眯的。

    “小曦，你现在住在神庙，mama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你看你这次出去都瘦了一圈了，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吃多点睡多点，知道吗？”

    “知道了——”凌小曦撒娇地说，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mama，我一定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你和爸爸肯定都认不出我来！”

    “傻女儿……”天灵祭司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还有呀，你现在是曦灵库司了，如果有空的话就多了解一下娄枭的人文历史、地理风俗，多学点东西，这里不同人类世界，所有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你这个身份，在神庙也是受人瞩目的，所以千万不要辜负了座前祭司，知道吗？”

    “知道了。其实女儿从回到娄枭以后，就经常去巴理书库，也没有白白浪费时间，现在对娄枭已经有一些了解了，等成越醒来以后，我就去学药理，沛麟已经答应教我了。”

    天灵祭司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望向女儿说：“小曦，你跟mama说句真心话，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不是成越？”

    凌小曦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天灵祭司拉起她的手柔声说：“小曦，mama也是过来人，自从成越来过咖啡店以后，我就感觉到你们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了。mama不是干涉你的选择，而是你知不知道，成越作为娄枭勇士、而且还是娄枭的第一勇士，他肩上的责任是什么？”

    “当然知道。”凌小曦平静地回答，“mama，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爸爸也是娄枭勇士，如果他当初也担负着像成越那样的使命，你也会改变你的选择吗？”

    天灵祭司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就压下眼里的矛盾痛心地说：“这怎么一样呢？成越现在要面对的，是黑晓团，是游嗤，一支是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军队，一个是所向披靡的军团首领。没错，成越这次是保住了性命，但下一次呢？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不测，你以后该怎么办呀？”

    “守护娄枭大地是他的使命，他所做的也是我的骄傲……”凌小曦顿了顿，望向了远处被皑皑白雪包裹的山峦，想起了成越对她的生死契约，“所以mama，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的……”

    “小曦……”天灵祭司眉头紧紧地皱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凌小曦知道母亲的内心一定非常难过，因为她最心爱的女儿放弃了一条风平浪静的路，而选择了与风雨同行。

    “mama，对不起……经历了这一次的生死，我已经不可能再选择其他人了……”

    “不，你不用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mama……”天灵祭司苦涩地笑了笑，“mama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但作为母亲，没有什么比你的平安快乐更重要，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身边有人照顾，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不过mama也知道，感情这方面是不能勉强的，既然你选择了成越，我也没有理由反对你，不过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不妨再多看看，好不好？”

    “好——”凌小曦又笑着挽起了母亲的手，“mama，你不是说我从小都不需要你担心吗？所以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你对女儿有信心，就是对你自己有信心，不是吗？”

    “好啦，好啦，别卖乖了……”天灵祭司轻轻把女儿推开，“早知道成越会把我的宝贝女儿抢去，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带你走……”

    “可是我现在不还是你的宝贝女儿吗？”凌小曦笑着又黏了回来，天灵祭司无奈地笑了，任由凌小曦挽着手继续往前走。

    炎旭留在神庙的这几天似乎是在无聊中煎熬。

    当凌小曦第二天再去看望成越的时候，发现炎旭居然把门外值勤的两个小祭司拉了进来，她看到围棋盘上毫无章法的布局和小祭司战战兢兢的表情，就知道两个小祭司是被迫的。

    逼于无奈，凌小曦只好和炎旭一起做了一副斗兽棋。她原以为有了这副新奇的棋子，炎旭不会再惹出什么麻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她还是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房间的地板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书，桌子已经被搬到了门口，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座三四米高、用书搭成的格子状三角塔！

    此时炎旭已经被完全遮挡在书塔后面，正站在凳子上准备把一本书放到塔顶上。

    “炎旭，你干什么？！”凌小曦惊呼道，想向他走过去，但遍地的书籍却让她无插足之地。

    “嘘——”炎旭的声音从书塔后面传来，示意她不要过来，继续拿着书小心翼翼地举在塔顶上。

    “炎旭！”凌小曦生气地用力跺了一下脚。

    “不！”炎旭惨叫一声，书塔的顶部微微摇动了一下，倒下了，然后打在下一层上面，又晃了一下，第二层的书也歪了，很快，哗啦哗啦书塔全部倒了下来。

    “噢——”炎旭呻吟了一声，苦着脸望向她，“小曦，你怎么偏偏要这个时候过来呢？”

    “炎旭，这些书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书呀……在休息室不是有很多吗？”炎旭从凳子上跳下来，惋惜地看着地板上狼藉一片的书堆。

    “休息室？你把休息室的书全部搬过来了？！”

    “也不是……”炎旭得意地裂嘴而笑，“还有几本在祭司的手上，我只是把书柜上的书拿过来罢了……”

    凌小曦完全可以想象坐在休息室里几位祭司那惊愕的表情，说不定这事已经被报到座前祭司那里去了。

    “炎旭！”凌小曦生气地瞅着他，“你不是想把太和神殿也拆了吧……”

    炎旭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曦，我本来只是想拿点书过来看看，但这些书也太没意思了……你看……什么《垩孱史》、什么《藤疥通鉴》，我一点儿也看不懂，不就是用来消遣吗？怎么用都一样……”这时凌小曦瞪住了炎旭，他马上说：“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气，我马上把书放回去，不就行了吗？”

    炎旭突然凝神看着地上的书，随着他的手向上一扬，地上的书纷纷站立了起来，然后向着门边的桌子上飞去，很快就垒成摇摇欲坠的一大堆了。

    “小曦，你在这里等我啊，我出去一下……”炎旭乐呵呵地向着那堆书走去。

    “不！”凌小曦马上伸手拦住了他，“我让小祭司拿回去，你不要动！”

    “小曦，这里那么多书，他们要拿到什么时候呀？我很快就回来了……”

    “炎旭——”凌小曦用看穿他的眼神瞅着他，“我看你最好还是乖乖呆在房间，万一你再搞出什么乱子，小心傅辇祭司把你轰出神庙！”

    炎旭听了马上吐出了舌头，不动了。同时，凌小曦终于明白了今天过来时，为什么门外会站着五、六个推推搡搡的小祭司了。

    显而易见，在他们眼中炎旭肯定是一个爱制造麻烦又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当凌小曦打开门让他们把书搬回去时，他们如释重负的表情就好像逃过了大劫一般，半刻也不敢耽误，连走带跑地把书搬到门外去，然后又毕恭毕敬地把门关上了。

    随后的几天，成越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凌小曦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中午过后，她喝过沛麟派人送过来的药剂以后，便急急忙忙地向太和神殿赶去。她敲了敲房间门，却久久听不到脚步声。

    “这个炎旭，不是又在里面折腾什么吧……”凌小曦不安地想，硬着头皮把门推开。但出乎意料的是，炎旭并不在房间里，她又朝床上望去——床上的毛毯被随意地卷叠起来靠在罗帐上，成越却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醒了！”凌小曦激动得手都在微微颤抖，转身就向着守在走廊尽头的小祭司跑去。

    “曦灵……”小祭司正要行礼，却已经被她打断了。

    “告诉我，白骁奕是不是已经醒了？”

    “是……是的……”小祭司被她的激动弄得不知所措。

    “他现在去哪儿了？”

    “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和炎护佐向花园的方向走去了……”

    “谢谢！”凌小曦抛下一句，转身朝通往花园的螺旋楼梯跑去。

    凌小曦冲下楼梯，刚好有两位花白头发的祭司说笑着从楼梯慢悠悠地上来，在和他们插肩而过的时候，他们都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情，转过身不瞒地看着她。

    雪花如棉絮般从天上纷纷扬扬飘舞而下，神庙的花园已经披上如白纱般纯洁华贵的雪衣了。

    凌小曦气喘吁吁地跑到花园门口，焦急地抬头四处张望，口里吐出的白气很快又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之中。然而在冰雕玉砌的花园里却看不到有任何人的踪影，她低下了头，突然发现在洁白的雪地上，两排深深的脚印一直延到花园的远处。

    “一定是他们！”她在心里喊道，心跳得更急促了。

    她顾不上戴上斗篷的帽子，沿着他们的脚印深一步浅一步地朝前跑去。并行的足印没有断开，一直沿伸到结着晶亮雾凇的树丛后面。

    她跌跌撞撞地拐过树丛，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背影突然在她眼前出现了。他们戴着宽大的斗篷兜帽，正仰头眺望着和花园遥遥相对的皑皑雪峰。然而此时，凌小曦却停下了脚步，忐忑不安的心情让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在寂静中只听到自己扑哧扑哧急促的喘气声。

    在飞散的雪花之中，成越察觉到身后的声音，收回目光慢慢转过身，在和凌小曦目光相接的刹那，笑意在他的脸上溢开了。

    凌小曦被深深地锁在他的凝视之中，泪水忍不住在眼里打转，冰冷的雪絮随风飘落在她的脸上，又融化在她的泪水之中。

    成越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大步向她走来，把她搂入了怀中。凌小曦的泪水又忍不住沿着腮边流淌而下，幸福而踏实的感觉充盈在心中，就好像一个失去引力的行星，在无助的寻找中终于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轨道上。

    “小曦，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怎么醒了都不先来告诉我？”凌小曦嗔怪道，咬着唇把他抱得更紧了。

    “呃，小曦，这真的不能怪我大哥……”炎旭突然插嘴说道，凌小曦这才突然意识到炎旭就在旁边，脸顿时一阵guntang，连忙从成越的怀里挣脱出来，觉得耳朵都冒出热气了。

    炎旭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笑嘻嘻地说：“其实大哥是想给你个惊喜，打算活动活动以后就去找你，结果你比平时早了过来……”

    “就你最会编理由——”凌小曦努力让自己的脸冷却下来，然后望向成越说：“成越，你不知道，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太和神殿的屋顶恐怕都要给他掀起来了……”

    “喂，小曦，你可别乱说呀，在太和神殿我哪敢乱来呀！只不过是这里的人太无聊了，我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说到不守规矩……”炎旭突然挑了一下眉毛，“我还不及你们呢，大庭广众抱在一起，就不怕被多事的小祭司看见吗？”

    凌小曦一听，脸马上红了，移开了一步，成越却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炎旭看了看他们紧握的双手，嬉皮笑脸地凑近成越耳边，压低声音说：“哎，大哥，趁你现在还住在太和神殿，不如找个机会去禀明座前祭司吧！虽然这次我们没有把圣女艾琪可带回来，但也重伤了游嗤的元气，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她一定会答应把诺蔓之约赐给你和小曦的……”

    “炎旭，你又出什么馊主意了！”凌小曦瞪着炎旭，脸红耳赤地说。

    成越笑着说：“好了，炎旭，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再乱说了……”

    “大哥，我可不是开玩笑的！”炎旭却显得很认真，“大哥，你不早点挑明，不怕会节外生枝吗？你知道那个人可是很容易会改变主意的……”凌小曦知道，炎旭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就是珋霏。

    “但是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提这些事情还是太早了……”成越微微颦了一下眉头，很快又笑着望向了花园里蜿蜒而过的长廊，“炎旭，你不是说在房间里闷得慌吗？既然现在小曦来了，要不我们再到那边去走走？”

    “当然好，外面的空气就是不一样！”炎旭说着，高兴地转过身，“我发誓，以后无论谁请我，我都绝不会再住进太和神殿了！”他在雪地里印了几个深深的脚印以后，突然不见了！

    “炎旭！”凌小曦惊讶地喊了一声，四处寻找，却发现他出现在结着霜的水池对面。他回过头对着他们咧嘴一笑，就自个儿朝前走去了。

    “这炎旭……”成越笑了笑，望向了她，“小曦，我们也走走吧！”

    “可是你才刚刚苏醒，我们还是回房间吧……”

    成越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努力地忍住了笑，凌小曦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当，连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我的意思是你要好好休息……嗯，这个时候座前祭司也应该快到了……”

    “座前祭司今天下午和地冥祭司去了祁堇石房，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那……那我们也去走走吧……”凌小曦连忙转过身，向长廊走去，在寒冷的空气中，她仍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轻盈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寒风吹拂着他们的斗篷。成越走到凌小曦身边，在柔软的斗篷后面，他们的手碰在了一起，他对凌小曦微微一笑，隔着斗篷牵起了她的手。

    他们漫步在不时飘落下雪花的走廊里，凌小曦和他聊起了他昏迷以后珋霏对她说的话，聊起了朴实而忠诚的傅盛，聊起了他们回来的经过，聊起了自己和父母亲的团聚，而当凌小曦说起炎旭这两天所做的恶作剧以后，他们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喂，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呀！”突然从后面传来了炎旭愉快的声音，凌小曦转过头，看到他正满脸兴奋地向他们大步走来，手里还用斗篷的一角兜起了一堆粉紫色的果子。

    “炎旭！”凌小曦吃惊地喊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摘太和神殿的果实呢！”

    “没有人告诉我不能摘呀！”炎旭说着已经走到他们的跟前了，拿起一个果子向成越抛去，“大哥，你也尝尝吧，想不到在太和神殿也会有荆莓果，刚刚摘下来的，很新鲜呢！”

    “谢谢！”成越笑着接住了，若无其事地放进了口中。

    “成越……”凌小曦诧异地看着他。

    “味道真不错，比我们在逸忻林摘的要甜多了……”成越说着望向凌小曦，“小曦，你也尝尝吧！”

    炎旭更加兴奋了，不由分说地把一个果子塞到她手里，“小曦，你快点试试吧！你肯定喜欢！”凌小曦还愣在那里，炎旭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一个果子扔进自己的口里了。

    “哇——味道太好啦——”炎旭心满意足地说，又往嘴里抛进了一个。

    凌小曦看到他们轻松自在的样子，决定也不管什么神庙规矩了，把果子放进口中。

    沁人的清新甜味，又有点酸酸的味道，凌小曦忍不住也称赞道：“嗯，真的很不错……”

    “小曦，再来一个！”

    他们开心地笑着，分享着冰凉的荆莓果，享受着不受拘束的快乐，雪地虽然寒冷，心却那么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