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破解的封印

    “成大哥，我们等在这里干什么？这个门怎么还不开？”珋霏看着镀着花纹的电梯门说，但很快又被门框上面不断跳跃的红色数字吸引住了，“成大哥，上面这图案变来变去的是什么意思？哎呀，现在怎么又不动了——”

    在听着珋霏兴奋地问东问西的时候，凌小曦、成越和炎旭已经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过道了。

    今天早上死里逃生的经历虽然惊险，却丝毫没有削减珋霏对这个世界的兴致。而站在旁边的炎旭则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他的两只手提着满满的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刚才在百货商场买回来的东西。

    “珋霏呀，我觉得你今天穿这衣服出来不太合适……”炎旭一本正经地说。

    珋霏不解地转过头看着他，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炎旭，你说什么啊？这不是人类世界的衣服吗？我穿不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可惜不太适合你，我说呀你刚才还买漏了一件衣服……”

    “我和小曦一起挑选的衣服，怎么会漏掉呢？对吧，小曦？”

    凌小曦疑惑地摇了摇头，炎旭嘻嘻地笑了起来，“你刚才还买漏了一件毛茸茸的衣服，而且这件衣服的后面还要挂上一条长尾巴。这样的话，你问什么问题大家都不觉得奇怪了——”

    珋霏马上反应过来，生气地推开了炎旭，挖苦道：“死炎旭，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刚才在那个……那个叫商场的地方，你不是在那个会自己动的台阶上跑上跑下吗？还跟一个小孩子一起玩，大家都盯着你，如果不是小曦让你下来，说不定你现在还在那里闹呢！我说你才更像那只长着尾巴的动物呢！”

    “喂，喂！你别乱说，我只是看着你不敢上去，所以才示范给你看那个手扶电梯是怎样用的！”炎旭看来想用手捂住珋霏的嘴巴，但手上却挂满了袋子，脸涨得通红，凌小曦和成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电梯上的数字在“1”字停住了，门接着往两边打开，两个烫着卷发的女孩拉着行李箱的从里面走出来，瞥了成越一眼，兴奋地嘀咕着向前台方向走去。

    “噢，又是一个奇怪的箱子……”珋霏嘀咕着，然后换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问道：“成大哥，我们是要进去吗？”

    “是的，进来吧。”成越笑着走进了电梯，手按在了门边的面板上，“我们的房间在十二楼，这个电梯会把我们直接送到那里去。”

    从电梯出来，经过一个摆放着唐三彩花瓶的装饰墙柜，成越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了下来。当他把门卡插到门边的槽上，柔和的灯光照亮了豪华的两居室房间。

    整个房间铺着点缀着菱形图案的骆驼色地毯，在落地玻璃窗的前方是一套深灰色的组合沙发，围着一张黑色的大理石茶几，沙发旁边的两盏落地灯正透出淡淡的黄光。

    “噢，这个房间比今天早上的好多了……”珋霏也跟着走了进来。

    炎旭走到大理石茶几旁边，手一松，袋子全部落在了地毯上。珋霏环视着房间继续说：“虽然这个世界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我还是喜欢娄枭。这个地方太拥挤了，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人也多，真让人喘不过气……”她说着突然停下来，不好意思地向凌小曦咧了咧嘴，“嗯——对不起，小曦，我不是说这个世界不好，我只是……”

    “没关系，”凌小曦微笑着说，把手中的外套搭在沙发背上，“我也喜欢娄枭。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够尽快回去。”

    “真的？”珋霏高兴地看着她，然后又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小曦，你想念他了，对吧？”

    凌小曦没想到珋霏会突然提起沛麟，又不好解释，只能够尴尬地笑了笑。炎旭在沙发旁倒是把在这句话听清楚了，他转过身不满地嚷嚷道：“珋霏，你乱说些什么呀，你说小曦想念谁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沛麟了！难道是你吗？”珋霏针锋相对地回答。

    “你……”炎旭正要发火，凌小曦连忙把他打断了。

    “炎旭，你手上那个东西好像挺好玩的，可以让我看看吗？”凌小曦把脸转向了炎旭，向他使了个眼色，他却不服气地望向了成越，但很快就换出一个笑脸来了。

    “哦，好啊，小曦，你过来看看吧！这个里面装着的家伙叫望远镜，很远的东西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呢……”他说着拉开了手上的迷彩色帆布袋子，从里面抽出了一个黑色的军用望远镜。

    凌小曦松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时，珋霏站在睡房的门口带着丝羞涩的语气问道：“成大哥，这里怎么才只有一个房间呢？”

    成越倚在窗边耸了耸肩，“这酒店最大只有这个房间了，你和小曦今天晚上在里面睡吧，我和炎旭在厅子休息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呢？”

    炎旭拿起了望远镜对准了珋霏，不安好心地说：“如果不行的话，要不反过来吧，我和大哥在里面睡，你睡外面可以了吧？”

    “炎旭！”珋霏挑起了眉毛，瞅着炎旭。

    “哇，好大的眼睛！真可怕！”炎旭连忙把望远镜放了下来，吐了吐舌头。

    “炎旭，你说什么？！”珋霏正要走过去，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嗖地飞到成越手上，他把挂墙电视打开了，珋霏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啊？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块黑色的琉璃呢，原来也是电视啊——”她惊讶地走到电视机前面，伸长脖子往电视机后面瞧去，好奇的表情好像恨不得要钻进去探个究竟。

    成越笑着放下了遥控器，绕过沙发走向睡房门口，“我到里面去打个电话……”

    “是联系营地的兄弟吗？”炎旭问。

    “嗯，”成越点了点头，“还要墨裕尽快为我们安排一辆车。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随便拿别人的车子了，免得有人心里会内疚……”他说着瞥了凌小曦一眼，嘴边还带着一丝讥笑。

    炎旭神情古怪地望向了她，凌小曦假装听不明白地抱起了旁边那个红色条纹的抱枕，把它放在了大腿上，然后又瞧了成越一眼，却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正低头向房间里走去。

    成越严肃而担忧的神情让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今天凌晨的战斗之中，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穷追不舍的可怕的鸠鹰，和在黑暗中我们的虬鹰用尖爪和钩喙激烈搏斗的情形。

    “在战争中，受伤和牺牲都是在所难免的，我们能够做的，就是不让他们白白受伤和牺牲……”成越在出发前对她说的这句话突然跳了出来，她把抱枕搂得更紧了。

    成越走进房间以后，炎旭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但忐忑不安的心情却全部写在脸上。珋霏也明显感受到气氛的异常了，当她知道成越正和营地的勇士联系时，也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成越脚步沉重地从房间里出来了，阴郁的表情让凌小曦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大哥，怎么样了？”炎旭马上从沙发上站起，快步走向了成越，凌小曦和珋霏也站了起来。

    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电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在极力地控制着激烈的情绪。炎旭抓着成越的手臂，紧张地问道：“大哥，怎么样了？你快说呀！兄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成越悲痛地望向了炎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咬着牙说：“安排在营地接应的五百兄弟，现在只回来了二百多人……”

    “什么……”炎旭瞪大了眼睛，“其余兄弟呢？大哥，其余兄弟呢？”

    “现在还没有回来的兄弟……绝大部分都在突围的时候牺牲了……棠勒、刍封，还有……还有蒙翼……”

    “他们怎么了？”炎旭大声地喊。

    “他们都在战斗中牺牲了，蒙翼的尸体被兄弟带了回来……”成越抬头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说下去。

    蒙翼牺牲了……凌小曦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一阵阵揪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出发前蒙翼爽朗的笑容。“成越，你们快点回来，我们兄弟出去以后就在营地等你们，我把美酒准备好，等你们把圣女艾琦可带回来了，我们就好好庆祝一番！”这番话好像刚刚才听到，而现在竟然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半天，只是短短的半天，昨晚还围坐在火堆旁说笑的二百多勇士，现在却在娄枭大地上永远消失了……

    “嘭”的一声，壁柜上的水晶天鹅突然炸开，炎旭紧抓着拳头盯着满地的碎片，通红的眼睛里喷着愤怒的火花。

    “可恶！实在太可恶了！”炎旭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大哥，我一定要让黑骁团为所有牺牲的兄弟陪葬！我现在就回去，我要让这些叛徒知道他们背叛娄枭族的后果！我要让这些叛徒知道杀害我们好兄弟的后果！”

    “炎旭！”成越的两手紧紧地抓着炎旭的肩膀，眼神虽然悲痛，却已经冷静下来了，“听我说，炎旭，我们现在不能回去！你以为仅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消灭黑骁团吗？！万一连我们都出事了，小曦和珋霏怎么办？你冷静想一想，兄弟们不惜牺牲生命为的是了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加要保存自己，尽快找回圣女艾琦可，让圣女艾琦可来结束这场战争，这才是对牺牲的兄弟灵魂的最好慰籍，你明不明白？！”

    炎旭看着成越，眼里的怒火和挣扎才一点点的平息，好一会儿，紧攥的手终于松下来了，“大哥，你说得对——不过我炎旭发誓，等我完成了这次任务，我一定会亲手为我们的好兄弟报仇……”

    勇士们的牺牲就好像一块巨大乌云，一直覆盖在凌小曦的心头上挥之不去。炎旭在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了，成越则轻松地边笑边应答着，但他们过分的开心和刻意的掩饰反而让她知道他们内心的难受。

    吃完晚饭回来，珋霏梳洗完就钻到床上去了，在一天里面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昏暗的灯光中凌小曦听到她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然而凌小曦却久久不能入睡，她害怕闭上眼睛，只要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会出现蒙翼在出发前对她大大咧咧的一笑，和他现在冰冷的身体。

    最后，她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披上衣服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抱出了两张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在窗外灯光的映照下，她看到炎旭正搂着抱枕缩成一团睡在沙发上，而成越则侧身斜倚在单人沙发上。

    凌小曦走过去小心地为他们盖上了被子，然后站在了落地玻璃窗前。久违的城市仍然热闹繁华，虽然寒冷的夜晚已经把城市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但斑斓变幻的灯光依然把坠入夜幕的城市点缀得灿烂缤纷。

    她把手按在玻璃上，好让冰冷的玻璃能够让自己再清醒一些。她闭上眼睛，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手心碰到了光滑的祁祥果串，她用手指摸索着，把拇指放在了诺尼石的碎片上。她用自己的最大努力静下心来，想着自己能够融入其中，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她看不到任何的景象，除了窗外明亮的灯光。

    自从知道蒙翼牺牲以后，这已经是凌小曦第五次尝试了。她不想让勇士白白牺牲，她只想尽快找到圣女艾琦可的下落，但每次的结果总是令她失望，现在甚至有点绝望了。

    “小曦……”听到成越低柔的声音，凌小曦猛地收回茫然的目光，把袖子往下扯了一下，遮住了手腕上的祈祥果串。

    “你吓了我一跳……你不是睡着了吗？”

    “如果连你走近我都察觉不出来，我又怎么保护你呢？”他走到凌小曦的身旁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

    “嗯，睡不着，所以想在这里看看……”凌小曦把手放在玻璃上，窗外的灯光从指缝漏出，但却不能够照亮她内心的黑暗和迷茫，“你看，这里的晚上还是这么漂亮……”

    “小曦，是因为今天的事睡不着吗？”成越握住了她放在玻璃上冰凉的手。

    “今天的事……”凌小曦的心抽搐了一下，望向了他，“成越，难道你不是和我一样难过吗？他们昨天晚上还活生生的有说有笑，但今天就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了。虽然我知道战争一定会有牺牲，但这太残酷了。营地的五百个战士只有二百多人回来了，还有那些不需要回营地的战士呢？牺牲的勇士难道就止二百多人吗？”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原来这就是战争……这只是战争的开始，对吗？”

    “小曦……”

    凌小曦没有让他说下去，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紧紧地压在胸口，好让自己的心不会那么痛，“成越，我真的很难过，我很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但我却无能为力……你说我该怎么做呢？”路上奔跑的汽车在白雾里探出了明亮的光柱，她的心中却充满了迷惘，“成越，明天我们要去哪儿呢？”

    “小曦，你先放松一点！”

    “放松？你让我怎么放松？牺牲了这么多的勇士才护送了我出来，现在我却连自己要去哪儿都不知道。你觉得我真的是你们要找的引路者吗？你知道吗？连我自己都在怀疑自己了……你看，除了在祭坛的诺尼石上，我看到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海滩以外，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我已经尝试了好多遍了，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我没有办法和诺尼石产生共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了，内疚、彷徨、无助像洪水一般把她淹没，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里，越掉越深，已经不能呼吸了。

    “小曦……”成越突然把她搂进怀里，“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你今天看不到，可以明天看，明天看不到还有后天，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不！”凌小曦猛地着把他推开，哽咽着说：“今天我们差点儿就被黑骁团找出来了，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他们随时会找过来的……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我会保护你的！”

    “不——”悲痛像溃堤一般汹涌而出，她的泪水又流到了腮边，“我不要你保护我，已经有这么多的勇士为我牺牲了，我不想看到你再为我受伤……我不要你再为我受伤……”

    “小曦！”成越不理她的挣扎，又把她紧紧抱着，“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听我说，勇士们不是为你牺牲的，他们是为了娄枭牺牲的。你就是引路者，你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引路者。小曦，你难道忘了，除了海滩，你还在诺尼石看到了塞木司部落，你怎么会怀疑自己呢？这里人海茫茫，只要我们不动用意念力，黑骁团不可能这么快就找过来的，你有的是时间，明白了吗？”

    成越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又低头轻声说：“小曦，诺尼石会感应到你的意念的，你的慌乱、恐惧都会阻断你和它的共鸣。这段路我们才刚开始走，你一定要坚强一点，你不能让自己先垮下来，听我说，无论前面的路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你会在我身边……我是引路者……我还有时间……”在温暖的怀里，凌小曦慢慢放松了下来，停止了抽噎。

    成越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柔声说：“小曦，如果你现在还不想睡觉的话，我就在这里陪你，等你困了再好好睡一觉，好吗？”

    他把一张方形的沙发凳搬了过来，他们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街道慢慢变得冷清，远处楼房放出的灯光逐渐熄灭。

    凌小曦的眼皮开始耷拉下来，就在她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窗外的白雾里突然出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她的心“砰”的猛跳了一下，睡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她睁大了眼睛，用力地眨了眨，那双冰冷的眼睛却又不见了。

    原来是幻像……看来我今天太疲劳了……凌小曦心想，深呼吸了一下再抬起头，一丝幽幽的红光叠加着透着稀疏灯光的楼房在窗外出现了。她怔了怔，努力摒去窗外的景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束神秘的红光。

    昏暗的红光只停留了片刻，就迅速地扩散开了，红光正围绕着一个东西急速地流动。

    那是什么……她想象着红光流动的轮廓，忽然发现那是一双靴子，一双发着红光的靴子！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膝盖上的抱枕，只觉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脚上的红光继续流动，倏忽间聚成了两个闪耀的红球，向上盘旋而去，红球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耀眼，眼前出现了一片刺眼的红光。

    凌小曦的头突然“嗡”地一声，只觉得血液都凝固了，红光包围着的分明就是一个人的轮廓！冰冷的眼睛、流动的红光……洛允雕像——那不是洛允雕像吗？！

    她的身体忽然灼热难忍，就好像被一个巨大的烘炉炙烤着一般，皮肤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她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小曦，你怎么了？”她的耳边是成越紧张的声音。

    但她却一动也不敢动，眼睛仍然直直地盯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她害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使到眼前的景象彻底消失。

    汗水从她的额头上不断地冒出来，汗珠流到了腮边。

    “小曦！小曦！”成越急促地呼唤着她，把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突然，红光从洛允雕像中迸发出来，强烈的光线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不由自主地转侧了脸，皮肤同时好像被沸腾的水烫过一样，钻心地疼痛起来。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红光已经完全消失了，窗外只有熟悉而宁静的城市夜景。

    她咬着唇望向了成越，而他的眼神已经不再镇定了，“小曦，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我……我刚才看到了……”

    正当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却又出现在了窗外，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斜斜地看着她，毒蛇一般冷血的目光好像穿过了她的心脏。

    巨大的恐惧顿时把她的疼痛掩盖了，她完全没有办法动弹。过了片刻，男子的目光终于从她的方向移开了，而男子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已经使他英俊的脸庞完全扭曲。

    男子高高地站在雪白祭坛上，正用阴冷的目光环视着四周，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野兽。突然，众多蓝衣勇士在祭坛下方出现了，很快，勇士们就剑拔弩张地把他团团包围。

    凌小曦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嘴巴动了几下，然后冷笑了一声，祭坛瞬间倒下，碎石四处飞溅直向着她打来。她把身体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难以名状的疼痛再次袭来，她紧紧地咬着牙，却还是仍不住叫了一声。

    “小曦！小曦！你听得见吗？”是成越惊慌的声音，凌小曦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他正焦炙地看着自己，两手扶着她的双臂，但巨大的疼痛已经使她的身体失去触觉了。

    “小曦，你不要吓我们！”这时炎旭也已经半跪在她旁边，完全不知所措。

    凌小曦强忍着疼痛，逐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洛允雕像……已经解除封印……我看到了游嗤……”

    “小曦，你说什么？”成越的瞳孔放大了，脸上少有地出现了恐惧。

    “这怎么可能呢？这是你的幻觉吧……”炎旭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凌小曦摇了摇头，咬着牙说道：“我真的看到了……游嗤苏醒了……”

    像火烧般钻心的疼痛侵袭而来，凌小曦完全被击垮了，呻吟了一声，就完全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