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破晓重返

    树林里是可怕的寂静，偶尔从灌木丛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悉悉沙沙”的声音，正当凌小曦紧张地顺着声音瞧向黑暗的角落时，声音却又突然消失了。

    终于，暗黑色的天空慢慢变成了像深海的靛蓝色。在昏暗的光线里，凌小曦发现她和成越坐在一片高大的冷杉林里，四周被一片覆盖着残雪的灌木丛所包围。

    天渐渐放亮，晨曦冲破了云层在树林里划出了一道道笔直的射线，金黄色的森林让她的心底也暖和起来了。

    “太阳出来了，太好了……”凌小曦说着慢慢站起来，踩着白雪走到阳光之下。柔和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树缝投射出一缕一缕的光线，她伸出一只手，把光线接在手心里。“真的好温暖……”她喃喃地说，想起之前死里逃生的凶险，心里升起了一阵如生命重新开始的感动。

    凌小曦浅笑着转过身，却遇上了成越炽热的目光，他站在淡淡的晨曦之中，俊朗的脸容完美得就好像油画里面的神将。

    “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安全了……”踩着“沙沙”的积雪，成越走到她身旁，“小曦，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手？”凌小曦一愣，他却笑着把她的手拿了起来。

    “真幸运，居然一点冻伤都没有……”成越说着又拿起她另一只手，突然，他怔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她的手腕上，“小曦，你这是蛸猬石吗？”

    凌小曦的手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忐忑不安地回答：“听珋霏说是的……”

    “真的是蛸猬石，难怪你的手没受伤……”成越笑了笑，眼里却掠过一丝阴郁，“这是沛麟送给你的吧？”

    “成越！我和沛麟……”

    “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成越却平静地打断了她，“我和沛麟自小就认识，我很了解他的为人。他跟我说过，他能够交心的朋友不多，而你就是他的知己好友。能够把这么珍贵的蛸猬石送给你，说明他是真心的。小曦，一生人能遇到一个知己不容易，你应该要好好珍惜这份情谊的。”

    白雾在阳光中慢慢地散去，他们彼此注视着，凌小曦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成越，谢谢你……”

    成越轻松地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走吧，我们到前面散散步！”

    “我们不是去找炎旭和珋霏吗？”

    “有珋霏在，炎旭自然会找过来的。”成越拉起她的手向灌木丛中走去，前方的灌木丛纷纷倒了下来，发出“噼啪噼啪”清脆的声音。

    他们踩着积雪前进，没走多远，成越就停下来放开了她的手，紧接着后面传来了珋霏甜美的声音：“成大哥！小曦！”

    凌小曦连忙转过身，看到炎旭已经把珋霏放在地上了。

    “喂，你们真是有闲情雅致呀，一大早就欣赏雪景，难为我呀，背了个大包袱还跑了老远一段路……”炎旭一边嫌弃地说，一边搓着手臂。

    “炎旭，你说谁是大包袱？”珋霏马上抗议道，“如果不是我，你能这么快找到成大哥吗？”炎旭却假装听不到地四处张望。

    “炎旭，你们还顺利吧？”成越笑着问。

    “嗯，很顺利！”炎旭高兴地把头转回来。

    “能够这么顺利突破鸠鹰的防线，看来珋霏的功劳也不少，对吧？”成越说着望向了一脸不满的珋霏。

    “当然了！”珋霏说着向着炎旭努了努嘴，“如果不是我用眩迷术引开了鸠鹰的注意，鸠鹰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

    “好啦，好啦，全部是你的功劳，行了吧？”炎旭耸了耸肩，“对了，大哥，你们也顺利吧？”

    “还好，不过这些鸠鹰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甩也甩不掉，直到快到人类的村子了，我在其他兄弟的掩护下和小曦跳进这个林子，才逃过了它们的追踪……”

    炎旭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哎，大哥，看来这鸠鹰不但可以跟踪勇士的意念力，而且还可以辨出意念力的不同呢……”

    凌小曦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后怕地望向成越，“成越，鸠鹰没有发现我们逃进树林，是因为你没有利用意念力吗？”

    成越有趣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我用意念力跳下这个林子，那我们岂不是白跳了吗？”

    “小曦，放心吧，这样的事难不倒大哥的！”炎旭在旁毫不在乎地说。

    成越笑了笑，向身后望去，“好了，现在大家也累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面就是公路。我们先到镇上休息一天，明天再赶路吧！炎旭，来吧！”

    眼前又是一片飞掠而过的模糊，当凌小曦再回到地面时，已经站在盘山公路的边上了。几乎就在同时，炎旭也抱着珋霏出现在他们旁边。

    “成大哥，这条路就是通向人类居住的地方吗？”珋霏从炎旭的怀里跳下来，就拉着成越的袖子兴奋地问。虽然他们才刚刚从黑骁团的追捕中逃出来，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兴致。

    成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对面的山头。凌小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出现在对面的山路上，正缓缓地向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

    成越和炎旭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嗨，想不到我们还这么走运呢——”炎旭笑着坐在了路边的石基上。

    “哎呀！”珋霏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紧盯着汽车的眼睛放出了光芒，“成大哥，那个会跑的大箱子就是汽车吗？”

    炎旭一口气喷了出来，接着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对——那个脏兮兮的箱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汽车了——珋霏，拜托你了——等会到了镇上你千万别乱说话，如果你泄露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可就不能带你回去了！”

    珋霏“哼”了一声，狠狠地敲了一下炎旭的脑袋，“死炎旭，我就不相信你第一次出来的时候比我好多少！”

    炎旭抱着头喊道：“喂，珋霏，你在成大哥面前就不能温柔一些吗？你这样会把一个天才打傻的！”

    凌小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成越笑着说：“珋霏，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小曦，她在人类世界长大，知道的比我们都多，好吗？”

    珋霏不服气地朝炎旭皱了皱鼻子，然后走到了凌小曦的身边。她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那辆车不断地驶近，一边要凌小曦解释那个箱子为什么会自己跑。

    面包车一直缓慢而平稳地行驶，可就它开到离他们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凌小曦却吃惊地看着它好像突然踩在了冰块上一样，失控地向着山体的方向滑去。汽车撞上了路边的积雪后，向前倾斜了一下就陷进坑里不动了，然后听到司机加大油门时“呼呼”的狂叫，但汽车还是没有从坑里爬出来。

    一个顶着黑色毛毡帽的男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他绕着汽车看了一圈，然后又跪在陷进坑里的前轮旁边，嘴里骂骂咧咧的。

    “嘿，大叔，要我们帮忙吗？”炎旭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向大叔挥了挥手。

    大叔抬头向他们望来，他摘掉了头上那顶毛毡帽，带着浓重的乡音回应道：“小伙子，你过来帮个忙可以吗？”

    “好！我这就过来！”炎旭一脸热情地跑了过去。

    成越笑着说道：“来，我们也过去吧！”

    “成越，这是你们的杰作吧？”凌小曦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问道。

    他瞥了凌小曦一眼，毫不在乎地说：“难道你想走路到镇上去吗？”

    炎旭很快就跑到车前面，他蹲在大叔的旁边，装模作样地察看着轮子的情况。凌小曦走到他们后面时，听到他正跟大叔吹嘘道：“……嘿，大叔，老实告诉你呀，我开车已经有四、五个年头了，这些山路我经常跑的，这种事情也经常碰到，没问题的！”他的话里面居然还带着跟大叔一样的乡音。

    “哦？真看不出来啊，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就开了这么多年车了——”

    “没办法，为了生计嘛。”炎旭嘻嘻地笑着，走到旁边捡了几个石块，“那大叔，你呢？”

    “嘿，说起来也真的惭愧，我平时也不经常开车。今天就是倒霉，这辆车本来是三牛的，结果他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偏就赶在今天要到镇上去接人的时候病，村里懂开车的人又不多，我就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大叔，你要到镇上去吗？捎上我们可以吗？”他边说边把石块塞到了轮子的下面。

    “可以，可以！”大叔敦厚地笑着，露出了参次不齐的牙齿，“有你这个老司机在我心里还更踏实呢。”

    “好咧！”炎旭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大叔，你上车挂低档加油，我和大哥在后面一推车就可以出来了！”

    “哦！好！”大叔把毛毡帽戴回头上，乐呵呵地跑去打开了车门。

    炎旭又朝成越挥了挥手，笑道：“嗨，大哥，快过来帮忙啊！”

    “好，马上过来！”成越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意，快步向车后走去。

    珋霏站在凌小曦身边嘀咕道：“小曦，你看那个炎旭就会装，明明他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把车弄出来了，还瞎搞一大堆，简直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他还浪不浪费时间呀——”

    凌小曦看着炎旭笑嘻嘻地走向车后，笑道：“珋霏，这里是人类世界，如果他们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泄露身份了。他们只是按照人类世界的方式来做事，这叫入乡随俗，明白吗？”

    珋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曦，你也说得对，只是我真的有点不习惯……”

    她们说话的时候，炎旭和成越已经站在车后了，汽车加大油门的声音“呼呼”地响着，正在向前艰难地颤抖。好一会儿，炎旭才轻轻地把汽车向前一推，汽车“呼”地一声马上从坑里冲了出来。

    大叔在前面刹停了汽车，回过头朝他们招了招手。炎旭不客气地跳上了副驾驶座，而珋霏尽管忍住没有说话，但她脸上亢奋的表情已经毫不留情地把她出卖了。成越最后上车时“砰”地把门关上。凌小曦坐在了他和珋霏之间，虽然车里面的空间并不大，但我还是刻意地向着珋霏的座位靠去。

    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小心翼翼地跑着，就好像一只在黑色丝带上慢慢爬行的灰色甲虫。路边上的积雪越来越少，沿路走去除了偶尔碰到台“轰轰轰”震天响着的手扶拖拉机以外，就只有一辆小型的货车不耐烦地从他们后面超越而过。

    “喂，小伙子，你们从哪里过来的？看你们的衣着像是城里人呀，怎么会一大早等在路边呢？”大叔的眼睛仍然盯着前方。

    凌小曦一听，连忙望向了成越，但他却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仍然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只是带着丝笑意瞥了她一眼，然后又从容地望向了前方。

    炎旭在前面马上接口说：“哎呀，告诉你呀大叔，我们昨晚真是好惊险，简直就是死里逃生。我们本来是到山里面去露营的，但——大叔，你猜我们昨晚在树林里遇到什么了？”

    “你们遇到什么了？”大叔的兴趣也来了。

    “我们居然遇到一只黑熊！在山里面，夜越深就越冷，我们实在睡不着，就围着火堆取暖烤rou吃，结果就把那只黑熊给引过来了。我看它肯定是饿坏了，居然不怕火，站在帐篷后面瞪着眼睛看我们，我们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都以为死定了。幸亏黑熊和我们对视了好几分钟后又摇摇摆摆地钻回林子。黑熊一走，我们拔腿就跑，幸亏还跑对了方向……”炎旭绘声绘色地说着，连一直望着窗外的珋霏也忍不住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呵呵，小伙子，你们真的很走运，这林子里经常有黑熊出没的，上一年我们村里就有个老头进山采山货给黑熊咬了个半死，最后还是他装死自己逃出来的……”突然，车辗过路上的一块大石头，他们在后面措手不及地被狠狠地抛了一下，珋霏慌忙抓住了前面的扶手，成越却在凌小曦被抛起之前把她的腰搂住了，凌小曦坐稳后瞥了他一眼，他却若无其事地把手缩了回去，把脸望向了旁边的树林。

    “哦，对不起……”大叔看了看旁边被抛倒在座位上的炎旭。

    “没关系！没关系！大叔，我身体好，给你抛一抛当是锻炼身体，但你这车再抛的话小心会散架——”炎旭拉着窗上的扶手又坐好在座位上。

    大叔“呵呵呵”忠厚地笑着，然后又神秘地问道：“嘿，小伙子，你们昨天一整晚在林子里，有没有看到天上出现大鹰啊？”

    珋霏一听腰“噔”地一下撑直了，目不转睛地瞅着炎旭，炎旭却拼命点着头说：“有！有！有！好大的一只呢！”

    珋霏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看样子如果不是在车上的话，她早已经冲到前面把炎旭的嘴巴捂住了。她挑了一下眉头正想插嘴，凌小曦连忙拉了一下她的手，指着窗外说：“珋霏，你看！”

    在珋霏望向窗外的同时，大叔惊讶地说：“啊！你们也看到了？！我还以为麦老头在吹牛呢……”

    “看什么呀，小曦？”珋霏皱着眉头咕哝着，一边把头转向她，凌小曦马上用眼睛向她示意，她用嘴形说了一个“哦”字，然后又把头转向了外面。

    “……麦老头今天一大早从山里回来，逢人就说他在天亮之前看到了好多大鹰，想不到你们也看到了。哎，小伙子，你们看到的大鹰是怎么样的？”

    “我们看到的大鹰呀，可厉害了，体型嘛比你这辆车小一点儿，一边尖叫一边在天上盘旋，有时还俯冲下来，肯定是在跟山里的野人搏斗——”

    大叔愣了一下，拉长声音说：“小伙子，你是拿大叔来开玩笑吧，这里哪有什么野人——”

    炎旭哈哈笑着拍了拍大叔肩膀，“大叔你真聪明，一下就给你看穿了，我们一整晚守着火堆没睡觉，都没看到天上有什么大鹰，不过既然这里有野人，说不定也有大鹰呢，大哥，你说是不是啊？”炎旭扭过头朝他们挤了挤眼。

    “嘿！瞎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不要说野人，连个野人脚印都没有看过，那个老麦还说那大鹰张起翅膀有飞机那么大，还一大群几十个，吹牛还真是连个谱都没有……”大叔晃着脑袋说道，又把档杠向上推了一下。

    路上的积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没有了，但大叔仍然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接上一条像样的公路了，遇到的汽车也渐渐多了起来，除了连绵的山脉，沿路还不时看到一些依山而建的房子。

    沿着山脚的路蜿蜒前进，汽车很快就开进了镇里面。山里的小镇虽然热闹却并不喧哗，古老的砖房和像方盒一样的楼房交错而建，在连绵山峦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朴素。

    大叔一边开车转悠，一边不停地告诉他们镇里面的一些情况。珋霏则一直兴奋地盯着窗外，好几次指着外面想问凌小曦，结果话都还没出口又被新的东西吸引住了。

    “小伙子，前面那家就是镇上最好的宾馆了，周围吃的什么的都方便，你们要不要在那里住？不过如果嫌贵的话前面还有一家……”大叔指着一家红色外墙、古香古色的旅馆对炎旭说。

    “不，那家就行了！”炎旭马上说道，然后又笑嘻嘻地说：“我们在山上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好不容易把命捡回来怎么可以亏待自己呢？大叔，就前面停！”

    面包车缓缓地停在了宾馆的门前，他们跟热心的大叔道谢后，从车上下来了。

    珋霏抬头细细地打量眼前这座与娄枭完全不同的四层建筑，正想往里面走去，炎旭一手把她扯住了，“喂，我们走这边！”

    “我们不是进去吗？”

    成越笑着说：“从今天凌晨一直到现在，你们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又跑了一大段路，你们的肚子不饿吗？”他说着看似无意地瞥了凌小曦一眼，给这么一说，凌小曦才发现自己的确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成大哥，你看我，一兴奋居然连自己的肚子都忘记了！”珋霏马上高兴地挽起了成越的手，“成大哥，我的肚子都叫起来了，你要带我吃这里最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凌小曦呆呆地望着他们走去的背影，本来以为自己既然明白了就可以接受，却想不到心里还是会这么难受。

    “小曦，还不走？吃醋了？”炎旭走到她身边问道。

    “你胡说什么……”凌小曦假装不在乎地说，马上往前走去，但视线却避开了他们。

    炎旭一边走，一边盯着她看，突然说道：“小曦，我帮你把大哥拉回来！”

    “喂！炎旭！你想干什么？”凌小曦慌忙停下脚步，把他拉住了。

    “当然是帮你呀！你才是我的大嫂，大哥怎么可以冷落你呢？”

    “嘘——你小声一点！别制造麻烦了，好不好？”

    “我制造麻烦？”炎旭嚷道，“小曦，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呀？你明知珋霏对大哥的心意，她这次出来难道真的是为了找圣女艾琦可吗？她只是为了我大哥！”

    “炎旭，你和珋霏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炎旭狠狠地盯着她说：“那又怎样？小曦，我只是个粗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我告诉你，虽然我们和珋霏一起长大，但我们都只是把她当成小妹，这些问题你们怎么可以搞得不清不楚呢？”

    “你说的我当然清楚，但炎旭，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珋霏，如果她现在知道了我和你大哥的事，你说我们这一路还可以顺利去找圣女艾琦可吗？”

    “这……”

    “炎旭，你放心，等我们回去了我一定会跟珋霏说清楚的，我也相信你大哥会处理好这件事……”凌小曦正说着，他们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珋霏转身奇怪地看着他们，喊道：“小曦，炎旭！你们怎么还不走啊？吃饱了再说好不好？”

    “来了！”凌小曦挤出一个笑容挥了挥手，却避开了成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