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甜蜜的深山之行

    车沿江而行，这时江面上朦胧的水雾已经在阳光下散去了，一艘艘豪华的邮轮点缀着江面，拖出了白色长长的浪花。穿过气势宏大的跨江大桥，很快就把高楼林立的城市抛到了后面。车在山路上飞驰，向山脉的腹地奔去，抬头远眺，山峦白雾索绕，悠远而神秘。

    走了一段时间后，车从大路的一个分岔路口下来，接下来路便越来越难走了。泥路使越野车慢了下来，路上突如其来的大坑好几次把凌小曦高高抛起，撞得生痛。不过这丝毫都没有影响到炎旭的驾驶乐趣，他一直哼着歌，还不时把手指放在方向盘上打拍子，而成越看起来已经习惯了，对于炎旭不时出现的鲁莽驾驶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下午一点多，车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虽然是个小镇，却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物，除了在一条大街上有几座三层的楼房外，都是些低矮的砖瓦房子，小镇有卖山货的小店铺，有简陋的理发店，还有卖日用品的小商店，汽车并不多，所以当他们的越野车经过时，不时有人好奇地张望。最后，车在一家小面馆前停了下来。

    “哇——好香——”炎旭伸长脖子吸了一口，“我先进去看看！”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门口那条打盹的大黑狗抬头瞧了他一眼，然后又懒洋洋地趴回地上了。

    这是一间家庭作坊式面馆，布置得很简单，三张方桌和几张长木凳就挤满了铺子，煮面条的灶台放在店门口，锅里的水还冒着热气，盛着辣椒和配料的大碗放在灶台上。

    听到他们的声音，一位大叔拨开鲜艳的碎花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用带土音的话热情地招呼他们。

    “小曦，你想吃点什么？”炎旭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用衣服擦了擦，递给了她。

    “谢谢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你不舒服吗？”他惊讶地打量她。

    “你那手车，我没把今天的早餐吐到你车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大哥，不关我事！”炎旭连忙跟成越解释，“你说要尽快到的，我不是按您的意思去办吗？”

    “行了，我没事……”凌小曦见他紧张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我到外面吹吹风就好了，你们先吃吧，我迟一点再过来。”

    尽管是盛夏，但山里却很清凉。凌小曦走出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发现对面一家山货店的石阶上，坐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她穿着深蓝色的土布衣服，在暖和的阳光下半眯着眼睛，守着一只大竹篮。篮子里放着一些干货，而把手上则用红线挂满了小香囊，颜色十分鲜艳可爱。

    “真好看——”凌小曦想着，走了过去。她蹲在篮子前，把一个小香囊捧在手心里，细细地欣赏着上面图案。图案很质朴，明显是手工绣的，简单却又不失精巧。

    老奶奶和蔼地对她笑了笑，然后把手举到鼻子下，示意她闻一闻。凌小曦轻轻地把香囊放到鼻子下，马上就闻到了香草淡素的清香，有点像艾草，但却没有艾草浓重的草味，是很舒服、很自然的芳香。她又闭上眼睛呼吸，感到旅途上的疲劳也消退了不少。

    “卖吗？”她举了举香囊，但并不能确定老奶奶能不能听到她说的话。老奶奶干瘪的手举起三个指头，“三块？三十块？”但老奶奶只是看着她，明显听不懂她说的话。

    凌小曦低下头，正想从斜挎包里掏钱，一张百元钞票已经放进老奶奶的篮子里了。她诧异地转过头，发现成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了。

    成越蹲下来，把香囊的红线从篮子上解了下来，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微笑着说：“这是当地的一种香草，晒干后做成香囊带在身上，可以驱逐虫子的。”

    “真的？”凌小曦把香囊握在手里，仔细地打量，隐隐约约又闻到一阵清香。

    这时老奶奶在衣兜里翻找，抓起一堆皱巴巴的零钱，递给了成越。成越把它推回去，老奶奶不依，又推了回来，最后成越说了一句土话，老奶奶才收了下来。然后老奶奶便从篮子挑选了一个香囊，向成越招了招手。老奶奶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成越连忙弯下身，老奶奶把香囊戴到了他的脖子上，随后看了看凌小曦，慈祥地说了一句话，成越笑着点了点头。

    “你会讲这里的土话？”凌小曦吃惊地问道。

    “在家门口的话怎么可以不会说呢？”

    “那，刚才老奶奶跟你说什么了？”

    “嗯……她说……祝好人一生平安……祝我们旅途愉快……”

    “大哥，你怎么这么不老实呀？”背后突然传来炎旭的声音，凌小曦扭过头，发现他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老人家明明是说，‘红线把你们牵在一起，愿你们白头到老’！”

    凌小曦的脸马上红了。

    “炎旭！”成越想生气，却又觉得尴尬，只好转过身，“你不是说肚子饿吗？怎么还有空过来胡扯？走吧，面条都泡烂了。”说着便往面馆走去。

    炎旭却转头嬉皮笑脸地对凌小曦说：“小曦，夫唱妇随，你怎么还不跟上去呀？”

    “就你喜欢乱说！”

    凌小曦说完，赶快跟了上去，却听到炎旭在后面“啧啧”的声音。

    从小镇出来，路就更难走了，车颠簸得厉害，凌小曦很庆幸自己没有吃得太饱。在路上不时看到滑坡下来的泥堆，她紧紧地抓住扶手，紧张地看着前面的路，根本无暇欣赏两边美丽的风光。

    凌小曦一直怀疑这条山路之前究竟没有车走过，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像他们这样冒险前进。车紧贴着山体行驶，另一边就是几十米深的山谷。她不时转身看后面的路，发现车轮的痕迹已经压在了悬崖的边缘。她倒吸一口气，赶紧把身体移到了靠近山边的座位上。

    不过成越和炎旭坐在前面却显得十分轻松，炎旭在无聊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歌，成越把手支在车窗上托着头，看着前面的路，就好像前面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公路。路时宽时窄，宽的时候也只不过仅容一辆车通过，而窄的时候她觉得根本就过不去，但车只是稍微倾斜了一下就过了。她回头看，发现泥路上的确只有一条轮胎痕，心里就更纳闷了。

    “小曦，休息一下吧，我们大概要到傍晚才能到达村子呢。”成越说着，转身递给她一件衣服，“穿上吧，山里面比较冷。”

    这时又一块小石子打在了车顶上，发出“嘣”的一声闷响。

    “不，我不累……我想我还是清醒着比较好……”她接过成越的衣服，小心地说。

    “小曦，你放心……”炎旭转过头。

    “不！看好你的路！”她马上指着前面，“你好好开车！”

    “小曦，你不要太紧张。”成越笑了，“这种路难不倒他，他经常跑这些山路。”

    “意外可是很难说的。”

    “小曦，你还是好好享受可以坐车的时光吧。”炎旭幸灾乐祸地说，“从明天开始，这车就派不上用场了，我们要徒步进山呢——”

    “徒步？”凌小曦的心“咯噔”了一下。虽然她对路途的艰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这里的情况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对呀！带‘引路者’回娄枭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但像这样不用意念力翻山的我还是头一回呢，一定很好玩！”炎旭快乐地说着，又突然压低了声音，用幽幽的语调说：“听山里的老人说，山上有很多吸血鬼呢……”

    “好啦，别吓唬她了——”成越从后视镜看到她的表情，打断了炎旭，“你这是要把她吓跑吗？”

    “我没有吓唬她，山里面的确有很多蚂蟥，一不小心就中招了，大哥你也知道的呀！”

    一想到那玩意，凌小曦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就是那种软绵绵粘糊糊的虫子？”

    炎旭咧嘴笑了，“嗯，除了那虫子，还有很多好玩的动物呢！比如黑熊喜欢在晚上找人聊天，在树林里踩到软软的可能是蛇，还有巴掌大的蚊子……”

    凌小曦越听心里越发毛，“炎旭……够了……”

    成越正要阻止炎旭，炎旭却突然话锋一转，坏笑着说：“不过……这些我们都不会让你碰到的……对吧，大哥？”

    凌小曦愣了愣，忍不住笑了，成越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下午四点多，山里下起了小雨，很快整个山谷就被白雾笼罩了。雾越来越浓，车前方的十米之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炎旭也把车速稍稍降了下来。没过多久，天色也暗了下来，凌小曦只在车灯的照射下隐隐约约看到树木的影子。

    车摇摇晃晃地开着，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停下来了。炎旭拉起手刹，对成越说：“大哥，我先过去打点一下，你们再慢慢过来！”说完跳下车，“砰”地把车门关上了。

    凌小曦抬起头，看到不远处弥散着灯光，灯光散射下的轮廓似乎是一间房子。

    成越也下了车，转到了车尾箱拿了一件衣服，然后打开了后座车门。一股冷气伴随着雨水冲了进来，凌小曦不禁打了个寒颤，成越弯腰上了车，马上又把车门关上。

    “小曦，先穿上外套吧，山里的夜温度很低。”

    “嗯，谢谢。”

    车里只有他们俩人，凌小曦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她接过衣服，有点手忙脚乱地穿上。成越温柔地看着她，伸手拉起她衣服后面的帽子，盖到她的头上。成越靠近时，凌小曦发现他胸前仍然挂着那个红线香囊，香囊里清雅的味道飘然而至，她的心又狂跳起来，连忙转开了脸。

    成越把帽子稍稍拉紧，打开车门，弯腰下了车。

    “下来吧！”他向她伸出了手。

    “谢谢……”凌小曦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手里。

    外面的确很寒冷，泥泞的地上又湿又滑，水打在脸上根本分不清是雨还是雾，成越就这样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一种难以名状的依赖感在凌小曦心中升起，就好像握住了他的手，就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城墙。

    炎旭站在屋子门前张望，看到他们过来挥了挥手。

    他们走进温暖的小屋，一股草药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在简陋的屋子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一对纯朴的中年夫妇热情地上来招呼他们，接下来大婶就走到了后屋，而大叔则开心地和他们聊起来。他说的话凌小曦依然听不懂，只看见炎旭不时做出夸张的表情，逗得大叔哈哈大笑，露出缺了个洞的门牙。

    饭菜的香味很快就飘然而至了，没过多久，大婶便端来一桌美味的饭菜。颠簸了一整天，凌小曦又饿又累，一碗大饭很快就落到了肚子里，炎旭更是把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

    “小曦，早点睡吧，明早我们还要赶路呢！”收拾完桌子，夫妻就离开了，成越走到房间门口看了看，转身对凌小曦说道。

    “刚才那两位是山里的药农吗？”

    “嗯，大叔平时上山采药，儿子在两年前就到镇上去了，所以才腾出了个空房间，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你今天晚上就在这个房间休息吧。”

    “那你们呢？”

    “我和炎旭在这里休息就好了。”

    “可是……”

    “可是什么？”炎旭坏笑着打断了她，“你是不是想大哥到里面陪你呀？”

    “你又胡说什么？！”

    “炎旭，别说这么多了，去找大叔再拿几盏油灯过来吧。”

    “好勒，明白——”炎旭向凌小曦挑了挑眉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走开了。

    凌小曦走进房间，成越把油灯放在桌子上。

    “村子里经常停电，如果你怕黑的话等会我再放几盏油灯进来。”

    “不用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怕黑……”

    成越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微笑着说：“好，你早点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喊我。”

    油灯的光很昏暗，老旧的家具躲藏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看起来有点可怖，然而凌小曦的心里却觉得很踏实，因为她知道成越就在外面。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他们压着声音说话，然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鸟鸣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揉揉眼睛，发现天已经全亮了，一缕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下来，驱散着昨晚的阴寒和湿冷。她走出房间，却发现成越和炎旭都已经不见了。

    她纳闷着推开了大门，灿烂的阳光却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来到了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落。村子不大，目之所及就是十几间土房子，而他们的车就停在路边的一块泥地上。

    突然，一群母鸡“咯咯咯”地摇晃着圆滚滚的身体从车底下跑了出来，然后一个刚学走路的小男孩从车后伸出了脑袋。他的脸红彤彤的，脸上还沾着几颗饭粒，拿着小碗的母亲就站在旁边看着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咯咯笑着就转到了车的旁边，用小手好奇地拍着车身，车身上留下他一串的小手印。

    “真可爱——”凌小曦微笑着说，向小男孩走去，可是小男孩一见到陌生人，马上跑开了抱住了母亲的腿，小男孩母亲低头安慰他，然后抬头对凌小曦笑了笑。

    “小曦，你怎么一大早就来欺负小朋友了？”

    凌小曦转身过去，发现炎旭笑嘻嘻地向她走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大哥呢？”

    “你看你，一不看见我大哥就心慌，也不想想昨晚是谁帮你拿的油灯？”

    “什么油灯？”

    “小曦你不是吧，难道你今天起来没有发现桌子上放着好几盏油灯吗？大哥说怕你半夜醒了怕黑，把所有油灯都搬到你房间去了。”

    凌小曦的心里暖暖的，却装成不在意的样子，“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我不怕黑……对了，你大哥去哪儿了？”

    “他呀一早就出去探路了，让我留下来看——管——你！”炎旭故意把“看管”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凌小曦瞟了他一眼，反击说：“我说你是偷懒才没有和他一齐去才对吧？”

    “我偷懒？我最不喜欢就是无所事事了，是大哥不放心才硬要把我留下来的，你看，我待在这里都要发霉了！”

    “谁发霉了？”背后传来了成越带着笑意的声音。

    他们一齐转过头，看到成越大步向他们走来。凌小曦指了指炎旭，笑着说：“他说他的头顶要长出蘑菇了！”

    “哎呀，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下次还是我去你留下来吧。你不知道，小曦一早看不见你就怪起我来了！”

    “炎旭，你胡说些什么！”

    成越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凌小曦跟前，“怎么，昨晚睡得还好吗？”

    “很好，睡得很踏实……嗯，前面的路好走吗”

    成越笑着说：“还好，没有黑熊，不过在山野里蚂蟥还是会有的，你等会要换上进山的鞋子和衣服。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傍晚之前就可以越过前面这个山头了。”

    “哦——”凌小曦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那座大山，挤出了一个笑容。

    吃过早餐，成越和炎旭回车上收拾好东西，背上高大的户外背包就往山林里出发了。

    原始森林古木参天，藤蔓交织着树枝和灌木挡住了前路，成越走在了最前面。凌小曦开始心中还有点畏惧，但很快就因为不绝于耳的清脆鸟鸣，和偶尔发现的在树间跳跃觅食的小松鼠而开心起来了。

    走过一段平缓的山路便开始往上爬，没走多久，凌小曦就已经气喘吁吁了，成越放慢了脚步，让炎旭走到了最前面。炎旭经过凌小曦的时候故意把他的大背包在肩上甩了几下，然后回头一脸嘲笑地摇了摇头，凌小曦对他努了努嘴，用力在他的背包上推了一下。

    成越笑了，低声说道：“要不，我背你走吧……”

    “不！我可以自己走！”凌小曦马上拒绝了。虽然她知道成越力气很大，却她不想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可是成越还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等着她改变主意。“我真的不累！”她说完马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赶上几步。

    然而愿望和理想总是有着差距的，炎旭依然时不时地需要停下来等她，而她却已经走得喉干舌燥、大汗淋漓了。突然，她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你们听，前面好像有小溪！”她高兴地说。

    “我早就听见了。”成越笑着说，“来，我们一起过去洗洗脸，休息一下再走吧！”

    他们拨开草丛，循声而走，很快，一条顺着山涧蜿蜒而下的小河便出现在眼前了。只见河水清澈见底，缤纷的落叶顺着河水就好像片片轻舟，点缀着像银丝带一般的小河。

    成越牵起凌小曦的手，把她领到河边。凌小曦高兴地蹲下来，把清凉的水扑到脸上。清风徐徐，她闭上眼睛倾听着流水的吟唱，感受着净洁无暇的自然气息，觉得身上的疲劳都在渐渐消退。转过头，却发现成越和炎旭正看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们俩怎么不过来呢？水很舒服呢。”她站起来，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炎旭却笑着说：“人比景好看，我们怎么可以破坏这美景呀？”

    凌小曦“噗嗤”笑了，“真想不到，你还会说好听的话呢。”

    “我这人向来不会说话，只会说大实话。”炎旭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小曦，跟我过来吧。”成越说着走到她跟前。

    “嗯？”凌小曦有点诧异，却发现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把头转开，成越就牵住了她的手。

    “旅途再疲劳，也不能忽略了身边的风景，我带你到那边看看吧。”

    成越带着她走到小溪的对岸，然后进了一片灌木丛。当她从灌木丛出来，便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住了。

    只见他们站在半山上，极目远眺，一边是红叶铺山，如烈火燃烧，一边是彩林满目，如霓虹裹峦，大自然肆意地给树林染上了鲜艳的色彩，云雾飘绕，如幻如真。

    凌小曦沉浸在自然美景当中，久久不能自拔。突然，她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神仙眷侣，他们抛开所有的凡尘俗世，避开所有的世俗纷争，云游于四海之中，逍遥自在。

    “如果没有种族里的斗争，如果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快乐地活着，你说该有多好啊！”凌小曦悠悠地说道。

    “放心吧，一切都会结束的。”成越望着前方的层峦叠嶂，“人之所以恐惧是因为看不透前方的路，无论前方的路难不难走，只要看透了恐惧也就放下了。”他转脸过来，笑着说：“你看，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不是已经走上来了吗？而且还收获了这样的风景，不是吗？”

    凌小曦笑着点了点头，“那是因为有你们在身边。”

    在身边，我真的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吗？成越的心突然涌起一种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认定她以后，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就一直缠绕着他。他凝望着她的侧脸，目光不能抽离。

    “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凌小曦笑着说，“我们出来很久了，炎旭肯定等急了，说不定还以为我们丢下他跑了呢！”

    她望向成越，成越连忙移开了目光，装着若无其事地说：“他呀，没把我们丢下就很不错了！”

    想到炎旭总是闲不住的样子，凌小曦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岸边，炎旭果然已经搭起了一个小火堆，正烤着小鱼，香味扑鼻而来，看见他们从灌木丛出来，他举起一条烧得金黄的鱼，高兴地说：“嗨，谈情说爱也要吃饭呀！快过来，这里的鱼味道鲜得很呢，小曦，这条留给你，你肯定没有试过！”

    “谢谢！”凌小曦高兴地笑着说，快步走到他跟前，接过他叉着鱼的树枝，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嗯……真的很好吃耶……”

    “当然，我的手艺能不好吗？大哥，这个烤了一半，再烤烤这一面就可以了！”他又递给成越一只叉着鱼的树枝，然后大家就坐了下来。

    “大哥，按这样的速度我们三天能赶回去吗……”炎旭一边说，一边把叉着的那条鱼翻了一下。

    “对不起，我之后会加快速度的！”凌小曦马上认真地说道。

    “小曦，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已经比我预想中要好很多了，一般的女孩子可是半天就哭着回去呢。我只是想预计一下时间，好安排后面的人……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小曦，你想不想知道我大哥小时候的顽皮事？”

    凌小曦调皮地瞥了一眼成越，“但我更想知道他的糗事——”

    “还真有不少！”

    “喂，炎旭，你说我的坏话还不够多吗？”成越把叉鱼的树枝向炎旭捅了一下，炎旭笑嘻嘻地躲开了。

    “不要理他，快告诉我！”

    炊烟缕缕，笑声响遍了山谷，凌小曦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