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华山派
赵清正死在兴安府的消息并没有隐瞒多久，在陆玖等人刚刚进入冀州境内的时候，整个江湖上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按理说赵清正不过是一个华山派的普通长老，在华山派中像他这样的长老虽然不多但却也有十几个，而且这些年来随着华山派和日月神教的交手，基本上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华山长老死在日月神教手中，像赵清正这样的华山长老死了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但是，赵清正除了是华山长老之外，可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如日中天的华山剑圣风清扬唯一的嫡系师兄！ 整個江湖的人都在等着华山派和华山剑圣风清扬的动作。 华山，剑气冲霄堂！ 华山派掌门封玄城坐在上首，下面左右十几张椅子上也坐满了华山派剑气两宗的玄字辈和清字辈长老。 看着泾渭分明，分座两边的剑气两宗长老，封玄城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愁绪，近些年华山派剑气两宗人才辈出，尤其是清字辈，先后有七人突破到一流境界成为长老级中流砥柱，华山派的势力达到了立派之后的顶峰。 尤其是十一年前坑杀魔教十大长老于华山思过崖之后，华山派威势日重，加之门派中出了风清扬这么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未来江湖第一人，可以说如今的华山派声势已经超过了其余四岳剑派，甚至达到了可以和少林、武当两大江湖顶尖门派媲美的程度。 但身为华山派在任时间长达三十年的掌门，亲眼见到华山派从五岳剑派中崛起的封玄城却清楚地知道，华山派势力极速扩张的背后却埋藏着巨大的隐患。 华山派以剑法称雄江湖，从最基础的《华山剑法》，到长老们修炼的《希夷剑法》、《养吾剑法》、再到掌门才能修炼的《朝阳剑法》，剑法传承之多和复杂，即便是华山派内的长老、弟子也无法学全。 如同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般，一般的华山派弟子和长老也只学两三门剑法，但即便是这样，众多门人弟子在入派之初也会面临着一个问题，是先修炼剑法基础还是修炼内功心法？ 一天的时间总是有限的，有的人认为华山派剑法冠绝江湖，在修炼的时候应该将大部分时间用在修炼剑法之上，这样才能加深对剑法的理解，不断地传承门派内精妙绝伦的剑法，甚至于可以推陈出现，将华山派的剑法发扬光大。 但也有人认为一味地勤练剑法而忽略了内功是入了歧途，须知天下上乘武功，无不以内功为基础，倘若内功练不到家，剑法再精，也无法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刚开始的时候，持这两种观点的只是极少数弟子，但随着时间的发展，越来越多的门人弟子加入进来，甚至于一些长老公然站队，为下面的门人弟子撑腰。 渐渐地，华山派竟然衍变出剑宗和气宗，尤其是最近几年，为了争夺入门弟子，一些剑宗长老在公开场合贬低气宗的剑法水平，而一些气宗长老也时常阴阳怪气剑宗的内功修为。 从刚开始的口舌之争，再到争夺入门弟子的演武争斗，甚至于前些日子华山派剑气两宗的两个长老为了一时意气大打出手，双双重伤。 在外人看来华山派如日中天，一流高手层出不穷，在江湖上的地位至少可以延续几十年，但封玄城却看到华山派的剑气两宗之争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若是不加以阻止，几十年甚至十几年之后很有整个华山派都可能分裂。 啪！ “没什么好说的，日月神教的那群魔崽子敢杀我们华山派的长老，咱们就杀上黑木崖！灭了日月神教！”一个相貌粗犷，身材高大的华山长老拍桌而起说道。 “啧啧……木玄明，你以为日月神教是江湖上的小鱼小虾？可以任由咱们华山派拿捏？” 对面一个面色枯黄的老者不屑地道：“真要我说啊，他赵清正也是一个糊涂蛋，整日里琢磨剑法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日月神教一个刚出道六年，才二十一岁的小魔头给宰了？” 啪！ 身旁的桌子被一掌拍碎，木玄明怒视着对面之人：“刘玄风你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剑宗的剑法？” “哼！” “我说的就是事实！” 刘玄风丝毫不让：“本长老说的就是事实！一个五十多岁的华山长老，竟然还打不过一个二十一岁的小魔崽子！” “传出去都让别的江湖同道笑话咱们华山派！” “我们气宗可丢不起这个人！” 此言一出，对面的剑宗名宿立时如同炸了锅一般。 “气宗真是好大的口气！” “气宗的人若是不服气，咱们可以去玉女峰演武场比试一番，莫要在这里如同娘们一样叽叽喳喳！” …… 嘭！ 坐在上首的封玄城猛地一拍桌子，雄浑的真气喷薄而出，如同狂风乍起，在房间内卷起一阵劲气。 “好了！” 看到剑宗、气宗众人停止争吵后，封玄城冰冷的眼神扫视一圈：“剑宗刘清风、气宗路清宫两人还在床榻上躺着呢，你们也要步他们的后尘吗？” “无论是剑宗还是气宗，都属于华山派，都要以华山派的利益为重，如果你们再这样无休无止地争斗下去，我看都不用日月神教的人出手，咱们华山派在内部就先分裂了！”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封玄城知道仅仅是今天这几句话，根本就无法改变目前派内剑气二宗的争斗之势，便也转移话题道：“今日咱们在这里是商量赵长老身后之事！” 说着，封玄城目光转向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成长老，你怎么看？” 成玄岳捋了一把颌下银须，目光中杀机森然：“没什么说的！清正是我们剑宗的人，既然是魔教陆玖杀的人，哪怕是追杀到天涯海角，剑宗都要杀了陆玖那个魔崽子给清正还有死在陆玖手中的五岳剑派之人报仇！” “至于气宗嘛，就不劳烦你们大驾了！” 闻言，剑宗的人一片附和之声。 封玄城脸色rou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另一旁的气宗大佬蔡玄通闻言‘呵呵’一笑，丝毫不加想让地讽刺道：“既如此也好，只是本长老想要提醒一下剑宗的诸位，陆玖那魔崽子虽然年轻，但一身修为却是实打实的一流境界，而且即便是在一流境界之中也算得上顶尖好手。” “各位还是多多修炼一下内功，那陆玖的真气至阴至寒，如果内功修为不够的话，即便是剑法再精妙，恐怕在其寒冰绵掌之下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哈哈……是极是极！” “忠言逆耳啊！各位剑宗同门，蔡长老之言虽然不中听，但却十分中用啊！” “哈哈哈……” 铮！ 剑宗长老木玄明长剑铮然而出，斜指着哈哈大笑的刘玄风，脸色通红地道：“刘玄风，休要在这里说大话，敢不敢同本长老比试一番？” 刘玄风目光一眯，浑身真气涌动：“比就比，怕你不成？” 封玄城面色发冷，夹杂着真气的话语在众人耳边响起：“好啊！” “真好啊！” “竟然敢在剑气冲霄堂拔剑了！” “看来你们是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了，这样也好！剑气二宗不妨火拼一场，哪宗胜出，这掌门之位就交给哪宗的人。 败的那一宗随本掌门自尽，好下去向各位先辈祖师赔罪，就说咱们华山派别的没有学会，就学会了祸起萧墙！学会了内部火拼！也让祖师们看一看现在的华山派弟子是个什么样！” 此言一出，众人襟然，掌门封玄城平日里虽然是个老好人，但当了三十多年的掌门，但无论是在剑宗还是气宗之中都有着很高的威望，此刻见这位平时和蔼的掌门罕见地发怒了，众人立时不敢再言语。 眼看众人再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封玄城索性也不再询问众人的意见，直接道：“现在清扬正在思过崖闭关修炼剑法，谁也不得打扰！ 但咱们华山派是五岳盟主！如果被魔教的人杀了一个长老还不出手，只会让江湖同道笑话。” “陆玖要杀！日月神教的人也不能放过。” “恰好本掌门前段时间得到消息，日月神教在洛阳城郊设了洛阳分舵，并且派遣魔教后起之秀童百熊担任舵主，为清正报仇就先从洛阳分舵开始！” 说着，冷峻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徘徊了一下：“这件事就交给剑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