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指桑骂槐

    老夫人是见惯了风风雨雨的，这大府里头，什么鬼怪没见过，在她年轻的时候，像连婳这样出身低贱却妄想攀高枝的侍女不在少数，结果呢，一个个都死无非命，所以说呀，这人是不能妄想不该自己的东西的。

    老夫人瞅着人都到齐了，就笑呵呵地起了个话头：“雅鱼，你跟我说说，那不敬尊卑上下的蹄子如今怎么样了，廷尉大人是怎么判的？”

    老夫人虽然说得笑眯眯，语气也没有透露出一丝不悦，却还是让四位长妾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曾几何时，她们可都巴结过连婳的啊。

    虽然没有像连婳那样没脑子，但，自从出了连婳的事之后，她们在这府里就有些战战兢兢的，如今听老夫人用这么自然的语气提起连婳，一个个的，脑袋便不由得低了一些，眼珠子乱转，脑子里在想着一会儿该应对的话。

    “听夫君说，被廷尉大人判了枭首，今日午时过后便要行刑了。”雅鱼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只简单地说了一下，却还是让早有心理准备的四位长妾的小心肝乱抖了一把。

    老夫人拨着佛珠微微笑了一下，看都没有看那四位妾室一眼，自从出了连婳的事，老夫人就怎么都看这四位怎么不顺眼，虽然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是这股气没有发泄完，就是不舒服，怎么样都不爽快。

    所以，可怜的四位长妾，不仅没有了以前的自由，还得时不时就得接受一下老夫人的指桑骂愧，好不无辜，偏偏她们又不能也不敢反驳，也只能生生地受着，像现在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午时过后，在端履街的菜市口围了一堆堆的布衣百姓，将行刑台堵了个人满为患，自从江国成为各国的霸主之后，过了几年太平日子的他们已经很少看到砍头了，特别还是砍一个女人的头。

    这个女人的身份，当然不会让这些平头小老百姓知道去，宋瑞恒为了防止连婳在行刑台上乱说话，在前一天的夜里，等着雅鱼走了，才把连婳的舌头连根切断了。

    把连婳押上去的时候，几乎是被狱卒架着胳膊拖着扔到行刑台上面的。

    连婳痛苦地扭动着身子，被一名狱卒狠狠地抓起脖子，重重地搁到了木桩子上，连婳一张口，满口的黑血就哗地溢了满桩子，再加上连婳现在跟个鬼一样，连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狱卒都觉得有点恶心。

    给连婳摆好了砍头的姿势，狱卒就退到行刑台下去了，宋瑞恒抬头看了看日头，午时过半，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行刑！”

    举着鬼头刀的行刑人员手起刀落，连婳那一直在疯笑的头，就骨碌碌地滚到了黄泥地上，嘴角还上扬着，怎么看怎么诡异。

    杀一个小妾，在寻常人家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小妾本来就是没有人权的存在，要杀要送，都由男人们决定了，在他们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杀个小妾嘛，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