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女儿控诉
吃过晚饭，顾楠回房间的时候，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那间没有亮灯的房间，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打开房门，开了灯，里面还是当初模样，每天都有人进来打扫，竟一点也没有改变。 只是，那张公主床上，再也没有了那个会逗他开心的小公主。 拿起桌上的相框，轻轻的抚摸着里面笑得灿烂如花的小女孩，忍不住眼泪迷了双眼。 “小语，对不起！” 顾楠将相框放在怀里，朦胧的眼睛里好似看到了那个总是会飞奔进自己怀里的可爱女儿。 “十三年了，爹地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因此，忽略了对小婉的关心。也许你阿姨说得对，我也该放下了。小语，你会不会怪爹地？” 房间里，响起一个父亲令人心碎的声音，眼泪，不知不觉间滑了下来。 “老公……” 林芝言来到房间，见他这么难过，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小语那么懂事，若是知道你为了她这么难过，心里也一定会很难过的。老公，你要振作起来。虽然小语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还有小婉跟小曲，我们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老婆，你说的对，这些年我光顾着找小语，忽略了对孩子们的关心。现在小婉这么叛逆，都是我没有关心她的缘故。” 林芝言摸了摸顾楠的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转瞬即逝。 “你知道就好，忽略了我没关系，可是这对孩子们来说太残忍了。我真的希望你能多关心一下他们，而不是一心只想着小语。她那么乖巧懂事，也一定希望我们能够合家团圆，开开心心的。” 林芝言对着门口的顾婉使眼色，示意她进来。只是，顾婉却一脸厌恶的不想要走进这个房间半步。无奈，拧不过自己的母亲，终究还是走了进来。 顾楠抬头，看着已经二十二岁的顾婉，心里忽然涌现出无限的自责。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小婉！”顾楠伸手去拉女儿的手，眼里满是歉意。 而顾婉则是有些不大适应，不过，却还是任他拉着。 “以前都是爸爸不好，小时候没有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们，把你跟哥哥都交给mama一个人照顾。好不容易把你们接回家了，又因为meimei突然出事，而忽略了你们。小婉，原谅爸爸好不好。以后爸爸一定会好好的关心你，爱护你。” 面对顾楠的真情流露，说是没有触动是假的。只是……顾婉忽然抽回手。 语声冷漠的说：“从小我就没有爸爸，生病了永远只有mama照顾。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了，以为终于可以得到渴望已久的父爱了。可是，你却是顾着顾语的情绪，从来没有想过我跟哥哥。” “小婉……”林芝言见女儿这么激动，出声想要阻止她。 “不，让她说，我听着。” “你把顾语出事都推到我的身上，对我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总是拿我跟她比，说我什么都不如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从小就有爸爸陪在身边。可我呢？想要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好不容易回来了，只要家里一个电话，你就不顾一切的走了，留下我们三个人有多惨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顾婉的情绪已然失控，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是，我知道，都是我不对……” “你不知道我们面对了多少的异样眼光，你不知道我在学校得了奖牌有多希望你能去看看。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样子的爸爸，还不如死了，至少能够让我好受一些……” “小婉，你在胡说什么！”林芝言见女儿越说越激动，真害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小言，你不要怪小婉，她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此刻的顾楠也有些震惊，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给女儿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小婉，再给爸爸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们。好不好？” “机会？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习惯了。我不再需要，也没有小时候那么渴望父爱了。反正，你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顾婉的情绪好像已经平复，深吸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看着这间跟十三年前一模一样的房间，她忍不住牵起一抹嘲笑。 “小婉，你爸都知道错了，也答应会好好的关心你，你怎么……”难得顾楠这么敞开心扉，怎么女儿还这么不开窍。 “妈，看见这间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心里只有顾语，根本就容不下我跟哥哥。或许，他是爱你的，却不一定爱我们。同样都是他的骨rou，却遭遇这么大的区别待遇。顾语已经不在了，就算是没有找到尸体，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想要补偿小时候对我们的亏欠，你就不该再保存这间房原来的的样子。” “这……”虽说他已经决定要放弃找寻了，可是真要让他将房间改变…… “小婉，你不要为难你爸。小语是你的meimei，给她留一间房怎么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林芝言终于忍无可忍，这明明是父女俩修好的机会，怎么她就不明白呢！ “妈，我要的不是这间房，而是他心里的位置。如果他心里只有一个女儿，那就不要跟我说什么补偿，说什么关心。我已经习惯了，我不想在我敞开心扉后，又遭遇小时候的痛。顾语已经死了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在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芝言明显感觉到顾楠的脸色变了。于是，毫不犹豫的扬起手狠狠地打了顾婉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顾婉捂着脸，瞪着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跑出了房间。 “小婉……”林芝言捂着嘴，有些不敢想象的看着自己的手。 顾楠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拍了拍林芝言的肩膀，安慰的说：“没事，我现在就去追她，你不要太担心。” 看着顾楠惊慌的跑出房间，林芝言擦了擦眼中的泪花，拿起他刚刚放下的相框。 “叶欣你看，你们母女俩都注定了要输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