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是猪爸爸

    “嘟爸爸，带嘟嘟去公园，恼不恼？”一进门，还没站稳，小猪猪就对我说。

    这个咿呀学语的小东西，能将猪猪说成“嘟嘟”，将好不好说成“恼不恼”，让人十足地抓狂了。我握着他馒头似的小胖手，喜爱地对他说：“嘟爸爸很忙，不能带嘟嘟去公园，等嘟爸爸有时间了，再带嘟嘟去公园恼吗。”

    “不恼，不恼，嘟嘟要哭啦。”小东西说完，张开大嘴就哇哇开哭，眼泪竟然像下冰雹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的演技绝佳，比最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入戏都快。

    杨思雨有时让我和她带猪猪去公园去儿童乐园。我总是以学校公司两头跑太忙了，加以拒绝。

    “人家都是爸爸mama带孩子去玩，咱家就我自己带孩子。他那个名副其实的老爸就顾他那个破公司，根本不管我们娘俩。”

    我说：“男人吗，得以事业为重。”

    杨思雨不满我的说法，“男人以事业为重就和事业过，娶老婆生孩子干啥。”

    我笑了，打趣地说：“男婚女嫁，人类社会的规律吗，谁也违背不了。你看那些小狗小猫，到时候都知道找对象，何况人了。”

    许燕在旁边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你陪思雨去吧，她一个人整个孩子，还带那么多东西，你帮帮她。你也借此良机休息休息脑子，散散心，小丫走后你总是愁眉不展的。”

    “还是许燕姐通情达理。”杨思雨对许燕笑笑，“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昨天我俩洗澡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呢，你俩去吧，让猪猪开心玩玩。你俩和王总打个招呼，这也是朱晨对公司的贡献吗。”

    “好，我这就和王总说。”杨思雨马上给王总打电话。

    我想了想，说：“咱们去滑冰。”

    “滑冰？”杨思雨看着我：“大热的夏天，哪来的冰？”

    我笑了，故意逗杨思雨：“江南是水乡，无论冬夏到处都是水。北国是冰雪的世界，大热的夏天也有冰。”

    “大热的夏天也有冰？”杨思雨仍然不相信，问许燕：“朱晨说的是真的？”

    许燕说：“是真的，室内滑冰场。”

    “啊，还有室内滑冰场？”杨思雨笑了，“我没见过，也没听过。”

    我说：“现在科技高速发展，社会迅猛向前，没见过的事没听过的事多了。”

    杨思雨瞥了我一眼：“你说的真对，没听说过meimei要嫁给哥哥的。”

    “喂，你咋扯我这了。”我不满地看着她。

    许燕笑了，“猪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我对许燕说：“你说你滑冰滑得好，你也一起去吧，让我见识见识。”

    许燕说：“这次我不去了，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识。”

    这是室内滑冰场，椭圆形的围栏里面是巨大的冰面，像一面巨型镜子。场内冷气森森，围栏附近也是凉飕飕的。遮挡太阳的一朵云彩飘走了，阳光立刻透过巨大的拱形玻璃窗落在冰面上，场内飘荡着白色的气体，宛如仙境。场内绝大多数是青年男女和孩子，人们大多穿着短裤短衣，有的女孩穿着裙子。孩童带着头盔护膝护肘，仿佛超人在冰面上飞奔。

    “太好了。”杨思雨贴在我的耳边低声说，“我真的第一次看到夏天的冰面，还这么大。”

    我说：“现代科技发达，冰场实际就是一个大冰箱，只是铺设在地面上了。”

    我给杨思雨和小猪猪买了全套的保护用具，给她娘俩戴上，穿上滑冰鞋。还真像那么回事，我给她娘俩照了几张相。我一手领着小猪猪，一手领着杨思雨，来到冰面上，俩人全都不会走了。我只好领着她娘俩走到冰场边，让杨思雨握住围栏扶手。

    “你看看握住扶手慢慢走的那些人，都是不会滑冰的。你也握住扶手，慢慢往前走，适应适应就好了。”

    我领着小猪猪走进冰场，拉着他慢慢向前走。杨思雨两手紧紧握住扶手，像旧时代的小脚老太太，两只脚扎巴扎巴地，老半天也挪不了三寸远，还离了歪斜地，差点摔倒。

    “你别动了，站那休息，我带小猪猪玩一会儿。”

    我站在小猪猪身后，弯下腰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向前滑去。杨思雨靠着围栏，拿着手机给我俩录像。我渐渐增加速度，小猪猪伸开两只胳膊，开心地笑着。“飞呀，飞呀——”

    我带着小猪猪滑了一圈又一圈，杨思雨急得直叫唤，“该我的啦，该我的啦。”

    我和小猪猪飞快地滑向她，在离她只有三步的距离一个急停，吓得她要躲开，“妈呀”一声，坐在了冰面上。

    我连忙拉住她，“你怕啥呀。”

    “我怕你撞着我吗。”

    “我能去撞你吗，撞坏你了咋办。”

    我用力拉她起来，她晃晃悠悠地，两只脚站不稳，捣蒜似的。她就势搂住我的肩头，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是舍不得撞我呀，还是怕撞坏我了？”

    “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她甜甜地笑了，“你真的心疼我呀。”

    我瞪着她，小声地说：“你啥都说，小心小猪猪回家对她爸爸学舌。”

    杨思雨满不在乎，看看小猪猪，又对我说：“学呗，他爸爸休了我更好，我就可以肆无忌惮了。省得我现在蹑手蹑脚的，还得偷偷摸摸的，想爱又不敢大胆地爱，不爱心里又堵得慌。”

    “行了，你赶紧把嘴闭上吧。”我瞪了她一眼，转身对小猪猪说：“你在那站着别动，我带mama滑一会儿。”

    我转到杨思雨对面，拉着她的两手，慢慢向后滑动。她跟着我慢慢向前滑动。她仍然像小脚老太太，不敢动脚。

    “你像走路一样，抬脚走。”

    “不行不行，滑都不敢滑呢，还抬脚呢。”

    我握紧她的手，“没事，你试试。”

    她慢慢抬起一只脚，慢慢向前迈步，还没等脚落下，身子一滑，向后仰去。我连忙用力拽住她，向怀里拉。她猛地扑向我。我脚下一滑，倒下去。她扑在我身上。眼睛对着我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我。突然，她紧紧搂住我，吻住我的嘴唇。

    我用力歪过头，“你干嘛，小猪猪看着呢，还有那么多人都看着咱俩呐。”

    “你怕啥。”杨思雨小心翼翼地坐在冰上，让我站起来。

    我拽她起来，“出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一手拉着杨思雨，一手拉着小猪猪，挪出冰场。

    坐在木凳上休息时，小猪猪和旁边的一男一女两个小朋友玩上了。我发现这两个五岁左右小孩子的无名指上戴着戒子，而且是一模一样的。我友好地看看他俩的家长，对小男孩说：“小朋友，你的无名指上咋戴着戒子呀。”

    小男孩平淡地说：“我结婚了。”

    啊——我和杨思雨惊呆了，愣怔地看着小男孩子，“请问你，和谁结婚的？”

    小男孩指着小女孩，“和她。”

    “是你俩结婚啦？”杨思雨笑着：“怪不得她的无名指上也戴着和你一样的戒子。”

    孩子的两位母亲对我们笑着。一位母亲说：“我们俩闹着玩的，我们俩一个单位的，两个孩子又在一个幼儿园，我们俩就轧（读音：gā）亲家了。”

    我喜爱地摸着小男孩的胖手，“这戒子真好看。”

    小男孩母亲说：“假的。”

    小女孩母亲不满地说：“真抠，我女儿给你儿子当媳妇，你就整个破戒子唬弄咱们。没有这样的老婆婆，你家要是缺钱也行。”

    我和杨思雨都笑了，两位母亲也笑了。

    小男孩的母亲对小女孩的母亲说：“他俩不是小吗，带真的戒子丢了呢。等你女儿十八岁了，我给她买个核桃大的钻戒行了吧。”

    “说准了，到时候你要是不给买，看我不把你嘴撕开。”

    “你这么说，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谁敢要你这么厉害的老丈母娘。”

    “我不嫌你这老婆婆厉害，就不错啦。”

    两位年轻的母亲哈哈地笑起来，我和杨思雨也笑了。

    小男孩看看我的手，看看我和杨思雨，说：“叔叔，你结婚了，咋不戴戒子，咋不给阿姨买戒子戴呀？”

    这时我才发现杨思雨原本戴戒指的手光秃秃的。

    我笑了，“叔叔没有钱，还赶不上你mama呢，你mama好歹还能给你媳妇买个假的，叔叔连假的都买不起。”

    杨思雨借机向我发难：“你不是买不起，是你心眼不正。”

    “老婆，我回来了。”当我傍晚回到家，进到厅里就躺在红木沙发上了，“累死我了，不但身体累，心也累。”

    “这话是真的，劳心费神的。”

    “可不是，我得防着杨思雨，还得防着你。”

    “真难为我老公了。”许燕似同情又似不满地看着我，慢悠悠地说：“我倒要看看杨思雨还能耍出什鬼花样，使出啥鬼手段。”

    “你咋这么说，不是你让我去的吗，你要是不愿意，我压根就不去了。”

    “哼，用小猪猪做幌子，来勾搭你。”

    “说的啥话呀，别把不懂事的孩子拉进来。”我看着她：“你知道她的用意你还让我陪她去，你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也不能不去呀。”

    “咋的，怕了？”许燕坦然地看着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啦？怕把持不住啦？”

    “谁怕了。”我不满地看着她：“我是怕你不高兴，再说了，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王总的事呀。”

    “既然是这样，咋还让她签订协议呀？”

    我愣了，瞪着她：“是你愿意和杨思雨竞争的，小丫提出签个协议，你和杨思雨都同意了。又不是我提议的，你咋还埋怨我了呢？”

    “我不同意也不好使，你不同意可好使，你咋不拒绝她呢？”

    “你也看到那天她啥样，不带她一个，她能善罢甘休吗。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是权宜之计。”我看着许燕：“你怕了？”

    许燕看着我，笑眯眯地：“我才不怕呢，你就是陪她睡觉，我都不会怕的。”

    “哎，老婆，有你这么爱老公的吗？”我扶住她的肩头，盯住她的大眼睛：“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睡觉，你都不怕，你有病呀！”

    许燕嘿嘿地笑了，“我相信我老公的定力，和自己老婆睡觉都无动于衷，和她杨思雨睡觉就能翻天覆地了？”

    我故意气她：“那可没准。”

    “是吗。”许燕不但没生气，还笑着说：“哪天她再来，我躲出去，给你俩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