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最后一面

    任谁都没有想到，方阳只是为自己的道场种植地脉，却在天地间引发了那么大的风波。

    在之后的几千年，洪荒中出现了归还天地灵脉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

    有一些大能，为了表达对天道的尊敬，还专门举办还脉大典，又是广邀道友，又是焚香祭天，在许多人的见证下，完成归还仪式。

    一部分没有先天灵脉的，充当起了还脉积极分子，满洪荒的寻找散落在外的先天灵脉。

    龙族、凤凰族等没落的太古遗族就遭了殃，隔三差五被大能光顾。

    然而，他们的做法，只是在做无用功。

    因为没有人敢心存侥幸，陆压和昴日星官这对父子的凄惨下场就是天道给所有人的警告。

    天道没收了二人的大罗道果，把二人的道果拉入了命运长河之中。

    陆压父子虽然还是大罗金仙，但他们再也动不了半点法力，他们变成了两个凡人。

    看到这个惩罚，连毗蓝婆都被吓得躲进了极乐大世界，不敢再出来。

    不过，因为陆压和昴日星官遭到天道惩罚，让他们的身世再次成了一个迷。

    如果说他们不是帝俊的后代，天道为何要惩戒他们呢？

    可羲和被浑沌离火鸦抓走，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陆压出世后和早产儿一样，也是颠扑不破的事实。

    事情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个时候，鲲鹏老祖、白泽、望舒都在闭关消化妖族宝库中得到的宝物，他们也没有时间纠结这种事。

    倒是方阳，因为第一个归还天地灵脉，并得到了九亿亩功德，成为了一些大能嫉恨的对象。

    他们觉得，要不是方阳主动归还天地灵脉，他们根本不用交出自己隐藏的灵脉。

    他们手中的灵脉数远不如方阳，获得的功德亦是远远不及，所以，当他们得到功德数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值，他们就嫉恨起了方阳。

    巧的很，这一批大能在恨上方阳前，曾经埋伏过杨蛟，好不容易才逃跑。

    他们记恨方阳，方阳并不冤枉。

    光阴流转，岁月匆匆。很快，就到了计都老祖离开洪荒之时。

    这一日，一道传音符飞到了衡山洞天的入口，被山门禁制捕捉。

    感应到传音符上那熟悉的气息，方阳一下子站起，一个闪现，出现在山门。

    “本座在齐云山，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可敢来见本座最后一面？”

    传音符是计都老祖的，声音自然也是计都老祖的声音。

    计都老祖的话让方阳想到了过去。

    计都老祖确实算计过他，不过，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被算计的。

    一只普普通通的梅狸猫，没有靠山，没有血脉传承，没有功法，除了赌一把，连修炼成精的机会都不会有。

    方阳从来没有恨过计都老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脱离魔教，也并非因为痛恨魔道的算计，而是因为他不愿意做罗睺的魔子魔孙。

    能够自己当魔祖，为何要帮别人摇旗呐喊？

    想到计都老祖对自己的教导，庇护，方阳挥手打开禁制，朝齐云山的方向而去。

    时隔多年，齐云山一如往昔，洞天中一派祥和，充满仙家气象。

    一个魔祖的道场却比仙家福地更像仙家福地，也算是一桩奇闻了。

    然而，方阳不是来故地重游的，而是来见故人最后一面的。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依旧是在莲池，依旧是三个人。

    计都老祖、方阳、紧那罗。

    方阳到时，紧那罗已经来了很久了。

    紧那罗顶着一颗铮亮的光头，和计都老祖坐在莲池边的凉亭里，诉说着什么。

    物是人非，紧那罗已经不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金仙道士，而是成了悲天悯人的紧那罗菩萨。

    紧那罗找到燃灯佛祖后，重回他的门下，成了燃灯佛祖手下的大将。

    “你来了！坐！”

    计都老祖没有抬头，直接招呼方阳坐下。

    紧那罗见到方阳到来，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永远记得和方阳的第一次见面，当时方阳只是一个玄仙境界的小散修，浑身连一件像样的宝物都没有，真是要什么就没什么。

    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方阳说自己是无生教弟子。

    他以为方阳在骗自己，其实没有。方阳不但是无生教弟子，还是无生教教主。

    “两位，好久不见。”

    方阳拱了拱手，在空位上落座。

    计都老祖淡淡的道：“今日我们只谈旧情，不谈其他。你不是无生教教主，本座也不是第二魔祖。”

    方阳闻言，沉默了片刻，方才点头。

    “好！”

    计都老祖这才露出了笑容，他提起酒壶，给方阳、紧那罗依次斟了一杯酒水。

    “我三人见过这一面，就要在混沌再会。所以，洪荒世界的一切都和本座无关。这一杯酒，我敬两位道友！”

    此时此刻，计都把自己降为方阳二人的同辈。

    不过，若三人真的离开了洪荒，辈分不重要，规矩不重要，一切都要推翻重来。

    方阳端起酒杯，也不检查，直接一饮而尽。

    他来的不是真身，根本不怕暗算。

    紧那罗则是出于对计都老祖的信任，同方阳一起，饮下了计都老祖倒的酒。

    “方阳道友，能否告诉贫道，你前世所在的小世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计都老祖好奇的问。

    不只是他，洪荒中许多大能都对方阳的前世感到好奇。

    一个小世界出来的人，居然能证道大罗，还修成大神通者，想不让人好奇都难。

    方阳听了，摇了摇头：“洪荒世界是怎样的，我所在的世界就是怎样的。事实上，诸天万界都一样，没有区别。”

    不管在哪个世界，人心都是一样的。只要人心一样，那就无所谓世界，无所谓种族，无所谓仙凡。

    “那道友前世是怎么死的？”

    紧那罗突然问。

    方阳道：“死亡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这一世，也死过一次，还是死在一个童子手里。”

    紧那罗听了，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堂堂无生教主，大神通者，居然被童子杀死过！？

    计都老祖点了点头，赞同道。

    “有道理。与其回忆过去，不如放眼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