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千年修来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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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肥肥的,左眼碧绿,右眼冰蓝的灰绒绒的波斯猫。它睡在一个小斜坡下面,一座典型和式民宅的后院里,一棵茂盛的江户彼岸樱的树荫下的一张有点残旧但看上去依然很舒适的沙发上,让经过的人们产生一种由衷的妒感,更让如我和妳一般的游客产生一种“这是要修炼多少辈子,积多少福?才能投胎到这只肥猫身上”的想法。 三月份的哲学之道,樱花开始盛开。我记得那是我们第二次去京都,这次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天有点阴,刚好不晒又不会下雨的那种舒适的天气。妳轻轻地握着我牵着妳的手,一时看看头顶的樱花,一时看看周围的行人,一时又望望附近的民居和景物。那个时候,虽然手机的照样功能还远远没到可以美图打卡的地步,但普通的拍照功能当然还是有的。我那个时候是有一部看似挺专业,又很大部的尼康相机,但就是因为太大部了,所以也经常忘记带在身边。所幸我跟妳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所以有没有相机也没什么所谓。于是,排除了找背景、摆姿势和调相机再点评效果的时间,我们似乎又多了很多时间去欣赏沿途的风景,品评风土人情,还有享受各自手中和眼中的彼此。 我一边走着,一边指向远方,告诉妳前边有座山叫比叡山,比叡山有座寺叫延历寺,寺里的和尚就好像少林寺的和尚似的,也有很多武僧,而且还能号令其他寺庙,是可以称霸一方,在打仗的时候可以派出好几千僧兵的那种。也因为势力实在太大,与崇尚新文化的那个叫织田信长的大哥为敌,最后被消灭了,史称灭佛。不过,历史上跟宗教势力作对的大哥就没几个好下场的。后来,那个信长大哥在十年后,就在我们后面不远处的一个叫本能寺的地方,被人包围自尽身亡了。妳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回了句:“哦。” 果然,在哲学之道上谈论这种枯燥乏味的历史问题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在这条沿白川疏水通的哲学之道上,有太多其它吸引人的地方吧。例如作为疏通鸭川的一条不那么寛广却水质还算不差的弯弯曲曲的水沟,水沟两旁都是看上去好像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长满青苔的石墙,当然也有几段是翻新过的。还有那些在只能容得下两三个人并排而过的小路两旁盛开的粉红色樱花,很多都有枝丫一直生长垂挂在路中央,甚至长到了水道上面,形成了天然的天幕,虽然有些稀疏,但刚好不会遮掩附近隐隐约约的名胜古迹,又形成了美妙的构图,拍照的时候都不用特意把枝丫扯来扯去的,只要找到合适的“镜框”,堆上笑脸站进去就行。 在哲学之道上依偎着走了一会儿之后,妳突然望见远处小山坡下那只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千年才能投胎到这附近养尊处优的波斯猫。然后松开我的手,兴高采烈地朝不远处通往山坡下的小径轻快地走去,而我则在后面慢慢吞吞地跟着,欣赏着妳的兴高采烈。突然,妳的脚步渐渐加快,人也好像就快消失在那个小山坡下面似的。但当我想加快脚步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大一点的步子。妳在前面其实也没走得多快,但小径却好像在慢慢地变长。随着妳渐行渐远,我却渐行渐慢。道路还在慢慢加长,我们之间的距离则越来越远,直至妳消失在樱花与阳光之间…… …… …… 我从来都没有养过猫,狗也没养过。龙虾、乌龟、蜗牛什么奇怪的东西却养过一大堆,但也都没能养活,白白造了一堆不知道怎么还的罪孽。 但是我真的很想养猫,狗是从来没想过的。小时候想养的时候,mama不喜欢,说她对猫敏感,但后来我越来越相信其实是她没精力在养我之余,再养其他的动物,呃……我是不介意这么说自己的。也可能其它往生的宠物们,也是这么往生的吧。 后来到我自立了,应该有能力养个猫猫狗狗的时候,却没有时间了。住的地方经常三五七天的没有人,不是我出差,就是妳不在。就算平时上班的时间,也很难放心把宠物独自留在家中一整天。不是怕牠饿着了,就是怕牠把地方弄脏,把东西弄坏,再不然牠不知道在哪里便便了一下,只闻其味又不见其物的滋味也是很不好受的。最夸张的,就是牠不知道钻到哪里闭关圆寂了之后,就好像我养过的那只变成干尸之后不知道多久才在某个角落里被发现的乌龟似的,真是在无形之中在梦里缠绕了我很久很久。 于是,我很难想像在将来的某日,回到家的时候,走近沙发上团着的那只半米长的黑灰色毛团儿,充满爱心地轻轻抚摸着牠,但其实是扰了人家的清梦。然后,“嘶……”只见在我手里的那只肥肥的波斯猫把埋在身子里的小头抬了起来,张开小嘴,呲着几颗小獠牙吓唬我。哼,我是那么好吓唬的吗!尤其是在自家短命的宠物面前。 “吼……”正当我心里想着脸上也露出鄙视的表情的时候,小肥猫还在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吼声,竟然萌凶萌凶地凶我。 于是,我也狠狠地瞪了牠一眼,双手拖着牠的前肢把牠架在我面前刚好牠挠不到我的距离,准备训戒一番。 这成了精的小肥猫一见形势不利又反抗不能,便马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哗……哗……”地叫了起来。 呃……这,我愣了一下,这是猫的叫声吗?虽然我确实是没有什么对猫科动物的深入了解和研究,但常识之下,猫也没有这么叫的吧?我在脑袋里努力翻找着与猫相关的常识,也只是小时候追赶野猫的一些片段,或者是电视里大众化被广泛认知的东西。并没有这种奇怪的猫语。 “哗……哗……”小肥猫又叫了两声,我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我瞪着眼皱着眉紧盯着眼前这只摆着不能再假一些的可怜巴巴的神情,左眼碧绿、右眼冰蓝的灰绒绒还有几缕黑毛的波斯猫。 然后,这只肥猫慢慢翘起了右边的嘴角,把两只前掌向天抬了起来,摆出一副耸着肩“嘿,你这个笨蛋到底要举我到什么时候”的神情,突然又发出了:“咻……咻……”的声音!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开始有点儿起鸡皮疙瘩了…… …… …… “那只该死的猫!”我一边骂着,一边双手在面前胡乱挥着,好像要赶走什么似的,然后“嘭”的一声,右手硬生生地敲到了旁边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也随着响声、痛感和惊吓从真实得不得了的怪梦中炸醒。 一边揉着手,一边还躺在床上,睁开被糊得挺密实的眼皮。房间已经被薄薄的窗帘所根本挡不住的冬日阳光照得一片明亮。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只觉得刚想扭头去拿放在床头后面桌子上的表或閙钟的时候,脑袋好像被人猛地撞了一下似地,某个部份重重地痛了一下,然后这种痛震波又蔓延到整个头部和半个身子。宿醉确认! “该死!”心里想着真是不应该醉成这个样子,因为真的很不舒服,年纪大了,哦不,就算是年纪还不大,也不应该白白的虚耗精力和浪费时间。我年长的自己对年轻的自己教训道:“下次一定要记得节制!自己不喝是没有人能逼你喝醉的!唉……好吧,好在今天是星期六,几点了呢?” 静等了一会儿,等震波稍微平伏一些之后,把身体撑了起来,终于在书桌上扫视到閙钟,嗯,好像才九点一刻的样子。果然,经验告诉我,不知为什么,有时候喝得越醉,返而睡得越不好,起得越早。 好吧,虽然睡得不知道好不好,但既然醒了,还是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抓紧时间在去名古屋之前温习一下吧。 稍微更衣梳洗了一下,把已经休克的电话插上电,就慢悠悠迷迷糊糊地把自己挪到厨房想做早餐。 厨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细微的灰尘在窗外射进来的光束和不知道从哪条缝儿里吹出来的微风里打着转儿。 可能是周末晚的狂热后遗症吧,也经常是这样的,早起的一早就出去了,晚起的没个十一二点的也不会出现。我心里耸了耸肩,九点多这个尴尬的时间,还是预留给我这种还有穿越时差又不太想说话的人吧。 好像在慢动作里似地,我把做最不健康早餐的流程机动化地重覆了一次,产品质量在不健康的层次里还算合格。 把咖啡和食物端到近沙发的长桌旁,经过窗边的时候看了一眼空空旷旷的停车场,除了两辆在边角的尘埃里守候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主人的已经看不太出是什么型号的破车之外,竟然全部出动,看来是一个天朗气清得不得不出去走走的忙碌周末。
坐下喝了一口咖啡,静静地望向空无一物深灰色的停车场,觉得整个公共空间有点静得发毛,连一点楼上的脚步声和物品碰撞的杂声也没有。很快,连耳鸣也隐约地清晰了起来。于是,我走到沙发后面,在某个缝隙里揪出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再坐回桌旁继续吃早餐。 某个七号的频道正在播放有关健康的清谈节目,没兴趣。在遥控器上找到向上的换频键之后,便一下下地按了下去。广告、棒球赛、大和剧、动画片、广告、广告、煮食……千篇一律地不合口味。 新闻,好吧,终于找到某个地方电视的新闻台,播的是什么某某公路通车的新闻。然后是……哎……?!我忽然留意到电视屏幕右上的日期和时间,日期是“金曜日”,时间是“下午三时四十二分”。 哎!哎哎哎……!我攥着电视遥控器,走到电视机前,用手擦了擦荧光屏的右上。没错啊,是“金曜日”和“下午三时四十三分”。 好吧,先不管时间,我心里默默地数着“日、月、火、水、木、金、土”,也就是星期“日、一、二……”,然后又再数了一遍“日、月、火、水、木、金……”,那“金曜日”就是星期五,“月、火、水、木、金”,嗯,肯定是星期五!怎么会?难道又穿了?穿了一天?还是往回穿的?不会吧?我又马上对了对电视里的日期,真的,真是只穿了一天?穿一天干什么?往回穿又干什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还是我昨天干了些什么? 啊,不对哦!星期五是应该真的是星期五的!是我自己先入为主地习惯性以为喝酒狂欢一定是在周末,我想起来了!我们就是星期四去的“”,因为最恐怖的星期三之后又发生了可怕的星期四!所以,金曜日应该是没错的了! 但时间呢?下午三点三刻?不是早上九点多……啊!想到这里,再笨再宿醉也真相了。 怎么办?我应该干什么?翘了一天的课……我突然间有点混乱,突然觉得好像做得很错似的,好像很不应该似的。这好像是我,或很多人宿醉之后都会产生的感觉。 “冷静冷静!”我跟自己说,坐回桌旁,喝了一大口咖啡,吃了一整条烟rou、香肠,把嘴塞得满满的之后,一边狠狠地嚼着一边在脑子里整理着。 首先,宿醉是肯定的了,应该就是从Solus回来之后。先不管是如何回来的,刚才起来的时候记错了日子,嗯,我们星期四去的Solus,那现在就应该是星期五,新闻确认。时间也确认,是睡到了下午三点多,也就是旷了一天的课。旷课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呃想必狄波拉他们总有人是没喝太醉可以去上课的,也应该会替没能上课的人请了假。那然后呢?好像还缺了什么似的…… 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吃了一整条烟rou、一大口吐司。想来想去,那只小灰猫还突然“咻……咻……”地跳出来过几次,我在脑海中把牠一挥而散。 终于,不知道算不算是想到了,但我还是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早餐用咖啡冲进了喉咙,然后把杯碟放进流理台里,就飞奔上楼。写了张“等我的炸鸡”的纸条,塞在妳的房间门缝里,便飞快地骑车奔向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