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那米亚当
书迷正在阅读:洪荒:从愚公移山开始、卡卡罗特,史上最强火影!、精灵开局一只独角虫、哥斯拉2122、渊下、我在印度当警察、斗罗三界融合之吸天大法、从未消失在世界的你、少爷是修罗、瞎编功法,徒儿你真练成了?
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过来了,越来越觉得那是我真实年龄的生物钟在作祟。大概六点还没到,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看着还是接近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再用一点点有那么一点点不太舒服的仰角望著有一点点荧光的小闹钟,无法再入睡。拉开窗帘,天边还是浓重的夜色,没有一丝泛白的意思。把厚厚的窗打开一条缝隙,清晨还带着苦寒的凉气蜂拥而入,还没穿上什么衣服,打了个寒颤,宿舍门口柔黄的街灯下,几十辆自行车有些凌乱地站着岗。那个拿着花的家伙还没有出现。一辆中型货车有点儿疲惫地从远方驶来,车灯一闪而过。我突然觉得特别想听一下木匠合唱团的“Topoftheworld”。 我打着个老大的哈欠,决定在世界之巅之前,还是先到地底下喝个咖啡。 走廊里还是静悄悄的,玛里奥大哥也不知道钻到哪条下水道里追龟了。妳,妳那个房间,我暂时不想考虑。径直走到地下的厨房,冲了杯记忆中最浓的碳烧极黑,抿了一小嘴,Shxt,除了香浓的糊味之外,又酸又苦,如果是那些有着太多痛苦回忆的人喝了的话,可能就会在这一刻泪崩。我抺了一下有一点点湿的眼角,把糖罐拿过来拧开,加了三块方糖,努力搅均之后,才找回了人生的喜悦真谛。甜食,才是一个美好的还没太睡醒的早上的王道。 没开电视,长年的初老年人生活,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戒清了看电视的瘾头。小的时候,每次吃饭看电视,就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咬着,或者把筷子杵在饭碗里,聚精会神地陷进电视里。然后,老妈就会在旁边不痛不痒地说上句:“快点吃饭。”或者“饭都凉了。”不过,没有任何效果。后来,在外面读书住宿的年月里,因为房间里没有电视,弄个电视也非常麻烦(那时候的电视还是大肚子的,连LCD都还没有),而且外国的电视节目,除了收费台之外,质素也不会比我脑子里的幻想和逐渐泛滥的网络信息垃圾高到哪里去。所以,就渐渐地没怎么特别想看电视了。我曾经想过告诫一下年轻后辈别太沉迷电视,不过后来发现根本不用告诫,因为,年轻的一代已经不怎么看电视了。电视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被手机、电脑和游戏机取代了。要问哪个更好一点儿?嗯,呃,这是个复杂到可以养活一两代学者的问题。 妳也是个电视迷,不过是限于很无聊的时候,这种时候很少。但只要有这种时候,只要电视一开,除了新闻,无论是什么节目,妳就会盯着不动了,就好像电视被妳附了体似的。不过,一有什么稍微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时候,又可以马上跳起来冲出去,完全没有犹豫。所以,也很难说妳算不算是沉迷的那种。当妳附进电视的时候,我经常是在欣赏着妳专注的神情,所以,电视瘾也没再复发过。但妳不能接受把筷子插在饭里,因为那是“拜拜”(不是再见的意思的那个意思)的意思。所以,在妳非一般严厉的几次讉责之下,我很快就戒掉了这个毛病。 好吧,一边想着不会看的电视和妳,一边下意识地呆望著有点开始发白的天边,又甜又涩的极黑已经在变凉前被喝完。人和肚子都慢慢醒了过来,有开始弄个早餐的动力了。走进厨房,把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清洗一下锅碗瓢盆,便准备开始煎鸡蛋和香肠。 “呲啦……”刚把一小块牛油放进似乎还有点儿湿的半热平底锅里,便发出让人心动的声音和油烟。用木铲子扒拉两下牛油,看着它融化之后,放两条鸡rou香肠到锅边罚站,再从旁边拿了个鸡蛋,单手用适当的力量敲在锅边掰开,把蛋青和蛋黄打到锅里,然后,再打一个。两个太阳蛋慢慢成型,再放了两条烟rou进去,更多香喷喷的油湮飘起。 在香肠和荷包蛋的悦耳叫声中,几乎没听到楼梯里的脚步声。一回过神来的时候,金黄卷毛儿白得像纸一样戴着厚厚眼镜的亚当斯(以后简称“亚当”),揽着他娇小的黑人女朋友娜欧米,出现在厨房门口。 亚当是纯种米国华府人士,祖上是哪儿的忘记了,好像也英吉利那边的,反正之后不晓得什么时候又会再谈起。亚当是身受岛国御宅文化荼毒的亿万大好青年中的千百富二代的其中一个。打机、漫画、Cosplay没有一样不沾染的。是大学二年级特意停学一年过来岛国的,因为跟他初中开始青梅竹马的娜欧米考上了东京帝大的东方文化研究本科,详情我忘了,但娜欧米就是日文很厉害的那种。亚当比娜欧米大两届,读的是政治学,但日文止于打机漫画,没考上帝大的语言班,就算考上了,也不太可能转过来岛国读。所以,死马当活马,走一步算一步地先过来读一年日文,算是陪读吧。童话故事的结局并不怎么浪漫,当我几年后再联络亚当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华府,取了个岛国太太。 “嗨,早安!”我向亚当和娜欧米挥了挥木铲子说。 “嗨,早安!安!”亚当和娜欧米的声音有点重叠地说,分别挥了挥各自空着的手。 我不太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在这么一个早上发生的,甚至是不是早上我也不太记得了。不过,反正是发生了,又再一次发生了。 “好香啊。”亚当笑着向我走过来说,娜欧米走到另一边的格子柜,从一个格子里把马克杯和咖啡什么的掏出来:“你好,我是亚当斯,那个是我女朋友娜欧米。” “哦,好啊,我是HK,”我拨了一下油烟跟亚当换了个手说,他比我稍高一点儿:“你们是刚来的吗?我也才来了一个学期,住210。” “哦,对,也算是吧,我住204。”亚当说:“我陪娜欧米在东京玩了两个星期,她是读帝大的。” “噢?”我故作惊地望了望亚当说:“要不要我再煎两个蛋和培根?反正顺手。” “噢,谢谢不用了。”亚当咧嘴笑道:“你那个早餐很不健康哦!我们弄三文治。” “哈,好吃啊。”我笑道。 “等会儿再谈。”亚当笑着绕到娜欧米那边跟她一起甜蜜地弄起三文治。呃…… 不一会儿,我们各自端着各自的早餐,坐到一张长桌的一头。有人下来打开了电视,正在播朝日新闻。我们一边吃着一边开始久违了的闲聊。 我们又各自介绍了一番,亚当因为迟了一点来,所以会再等三个星期,在下学期开学时才入班,以他日文的牢固宅基,如无意外的话,我们是可以同班的。我也跟他说我打算跳班,不过,以现在的进度和情况来说,可能机会不是太大。 “哎,”亚当“咔吧”一声咬了一口夹了一大片青脆的生菜的三文治,嚼着问:“啊唔,那个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什么?”我皱着眉问。 “哦,哎,叽哩咕噜,楼下,门口那个拿着花的人是什么人?”亚当好不容易把一大口东西吞下之后说。 “哦,那个,”我喝了口咖啡,挠了挠后脑勺说:“呃,是个挺长的故事。不过不用担心,也不用理那个人。” “哦,那……”亚当看了看表,觉得好像还有一些时间,但欲言又止。 “哎,我们下个周末去名古屋,一起吗?”我趁这个空当岔开话题道。 “下个周末吗?就快圣诞了呢。”亚当不自觉地眼珠向上地想了一下,又看了看娜欧米,娜欧米抿着嘴点了点头一副“可以啊”的表情,然后说:“好啊。你说的『我们』是谁们?” “噢,我和另外两个航港人,214的KW桑和地下门口的那个大胖子德力,还有两个宝岛女生陈桑和赵桑,呃,”我也想了一下说:“应该还有一个米国人叫佐治,一个西班牙女生叫狄波拉,意大利的塞巴。可能还会有别人,反正谁想一起去都可以。”
“喔,『我们』好像有很多人。”亚当笑道。 “嗯,其实一开始就是我跟KW桑去那里有点私事要处理,”我觉得还是先跟亚当说明情况的好,这个旅程也是在记忆的迷雾之中:“后来就跟了一大班人了,好像集体买新干线有折。到了之后可以自由行动,也可以一起逛。” “好啊,反正我们还没去过名古屋那边,也想去。”亚当说,娜欧米点头。 “好,就这么定了。买了票告诉你。”我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房间准备一下了。” “哦,好。”亚当说:“娜欧米也差不多要回学校了,我先送她到车站去。” 我们收拾好餐具,各自回房。 九点多一点儿的时候,我在走廊跟妳会合,只妳一个人。 “阿静走了。”妳平淡地说。 “哦。”我平淡地答,心里希望他“走”得彻底点儿,然后合十。虽然实际上,阿静总是来去匆匆地,好像很忙,好像很果断。不过,不经常有存在感是他的一个优点。 在晨光之中,我们经过拿花人的雕像,慢悠悠地沿公路边上骑着车。 如果我们骑自行车的技术再好些的话,那可能在上学或下学的路上,就可以并着排手拖手了。但我也很乐意守护在妳背后或身旁,陪着妳一路同行就已经足够。 差不多九点十五分才来到学校,把车停在停车场,四野无人,我送妳到葵的楼梯口,依依不舍地拥抱了一会儿,才跟妳吻别。看着妳走进楼梯门,我再收拾心情走向主楼的教室。 走进教室,大家对于经常迟到的我已经习以为常。 今天的课还有点儿意思,主题是料理。 “精进料理。”渡边小姐刚一问大家喜欢的料理是什么,骨瘦如柴的汤马士大声回答道,像个小学生。当时,大家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渡边小姐也惊讶得重覆了一次,并以疑问的语气向汤马士确认了一下,答案是肯定的。于是,渡边小姐笑着把这个名词的汉字和甲名写在白板上。哈,就算是看得明白汉字的华人学生,看着这几个字也摸不着头脑。心中暗忖,难道是什么强身灵药?渡边小姐见大家一脸茫然,便用简单的日文解释道:“野菜科理,坊主?光头?”又在白板上写下蔬菜的英文,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精进料理”就是“素食”。 小息的时候,我们没去猫头鹰,而是去了咖啡贩售机的礼堂。礼堂里没什么熟人,我们轻轻地亲了一个,静静地挨着坐在桌边,除了偶尔说一两句学校的日常之外,只是享受宁静的二人时光。我轻轻握着妳的手,似乎能传递一些久别重逢的信息。我们之间好像有千言万语,但也可以不用语言和声音交流。妳好像迷迷糊糊的,嗯,我觉得,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妳起得太早了。 “我知道。”妳突然但轻轻地说,还带点儿笑意。 “我知道妳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说的是实话,哈哈,这是我们经常玩的一个游戏。 “不准欺负我。”妳轻轻掐了我一下。 “哎呀。”我在妳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作为补偿。妳晃了晃头,好像想甩掉什么印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