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斩
尘世战场-百兵 作为理论上战况应该最为激烈的地方，百兵尘世和星海尘世反而并没有进行任何直接的交锋——至少比起其他尘世战场上的激烈，这里安静地如同一汪死水。 “现在，将杀了。” 在两人的面前， 一道光幕正播放着现世之中双方的一举一动——无论是钟元初带队偷家埋坑，还是星海分魂启用了安插在远征军中的内应……除却长生、精魄、古银、生死二神和旧金等已然回到，或是从未离开现世的尘世强者身周之外，现世中的所有事物对于二者来说犹如掌中观纹，一切都是纤毫毕现。 “……你究竟想要如何？” 语气依旧是那么冷冽，但百兵已经能够听出星海目前也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而且连虚张声势都不得要领。 “嘛，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年磨一剑」的故事呢？” 身旁漂浮的光团之中，无数种被称之为‘武器’的事物于其中一闪而过。种类下至原始刀枪，上至歼星重炮……甚至星空之上各类奇异种族的特有兵装都囊括于其中。 但在最后，它定格成了一柄金灿灿的青铜长剑。 柳叶状的剑身上铭刻着细密而又精致的图案。以星海尘世级数的目力，自然能够看清上面是什么——那是日月星辰，山河草木。 “不得不说，男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的简单和复古……不是吗？” 看上去极为简陋的宝剑所散发着的，却是能够威胁到尘世的气息——星海可以确定，哪怕是以他尘世级别的护体灵力，都无法阻挡哪怕是最基础的砍刺。 而在他的面前，百兵伸手握住了青铜剑的那个同样刻满了天文古字的剑柄。 “你就不担心我拉着你一起吗？” 一杆大戟被握在了手里，星海同样开始了和百兵进行气势的对拼……不过后者所做的一切，对于百兵来说都不过是黔驴技穷而已。 “我并不担心这一点，毕竟我说过——某虽不才，但仍愿自称‘同阶无敌’……更何况，晋升尘世之后，我还没有亲手斩杀过一个同级别的对手呢。”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以本宇宙的时间观念来看，百兵是在半个世纪前踏入了尘世等阶。但对于尘世本身来说，时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他们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做到人们口中的“把一份时间掰成两半来用”——虽说只能将这份能力作用于自身……但这份控制自身的相对时间流逝的能力，除了“化须臾为永恒”这种最为极端的变化之外，什么都能做到。 尘世之下没有人清楚，一个哪怕是刚刚踏入尘世阶层的存在，在他突破的那一瞬间究竟修行了多久。 但对于星海面前磨刀霍霍，不知道叠了多少年的大招的百兵来说，兵器出鞘的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剑花秋莲光出匣，虏箭如沙射金甲。” 如同煌煌大日一般散发出炽烈的光辉，即便是尘世的眼睛都几乎要被灼伤。百兵在踏入超凡道路时最初握住的武器，如今再一次陪伴他面对他无尽时光以来的最强大的敌手。 虽然严格来说当时的那柄剑如今已经他被赠予了自己的子嗣。但对于百兵来说，手持武器的人才是最关键的——哪怕是传说中的弑神剑，也需要握在弑神者的手中才能展露弑杀神灵的能力。 “此剑，当斩，诸神谢罪！” “星海无疆，巨浪不竭！” 轩辕剑和星海戟互相碰撞，本就更靠近世界边界的两人将战场的空间击碎，直接掉落到了量子的海洋之中。 一如当年还未踏入超凡的百兵与降下了化身的星海在千乘的汪洋之中的鏖战，本应波涛起伏的「海洋」被双方的伟力扫平了一切波澜。战斗的余波一时间甚至让量子海潮于两人为核心点四处退去，露出了隐藏在「海底」的，还未曾被溶解的无数破败世界……以及作为世界核心的，如同巨树根茎的事物。 一剑削掉了长戟的头部，拨开了星海暗中取出的另一柄尘世级长剑，百兵的攻击愈发凌厉。与之相对的，本身就被打击了心态的星海更是被迫只能步步后退，掌握的主动权也越发稀少。 而且不同于精魄那种下风，百兵在最开始就展开了他的后手——那是数百柄不同风格的武器，皆是百兵这半个世纪以来于星海各处搜集以及铸造出来的尘世兵器，每一件武器都散发着不亚于恒星级的威慑力。 为了这些武器，百兵跑过各大星际文明的黑市，钻过宇宙各处的绝地……甚至还蒙着脸打劫过星神派系的辎重队，和不同星神的令使以及野生的尘世交过手——当然，百兵成功地锤翻了后者，并从他们的身上拿到了战利品。 「百兵」的称号，自然就是在他面对一次由令使带头，纠集了多位尘世组织起的围剿时，利用这些打造出来的家伙事儿将对面摁在了地上大力摩擦之后得到的威名。 …… 数百件尘世武器之间的气机进行了勾连， 以一件最为关键的「阵图」为核心，将整片战场进行了镇压——须臾变为悠久，方寸化作无疆。如同坚固的牢笼将两人锁死在了这方领域之中……即便是握有钥匙的百兵，想要离开此地也是极为艰难。 “你确定要继续纠缠下去吗？神王不死不灭，哪怕是时间都无法将我等消磨。哪怕你在此地将我击杀，我依旧能够在外界复苏——哪怕为了你的亲友子嗣，你也应该想想是否应该和一个无敌神王交恶！” 星海强行爆发自身的力量，甚至为此炸掉了手中的星海长戟。只余下手中握着的散发着无穷无尽煞气的漆黑长剑——这柄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要高过星海戟一筹。 “哈，神王？不死不灭？无敌？……就你？” 仿佛听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笑话，百兵甚至因此而放弃继续攻击下去——转而是双手捂着肚子弯下腰，做出了差点要笑得背过气儿的姿态。 “「开拓」的阿基维利只余下心脏跳动，「纯美」的伊德莉拉遗物遍及宇宙。「繁育」的伊兹塔罗伊斯遭受了命运的阻遏而陨落，「不朽」的龙更是只留存下万千龙裔……” 重新握住了手中的青铜长剑，百兵冷冽的话语不断刺激着星海的理智。 “不过一群被放在了培养箱中的豚鼠，居然还想要以你们的那些浅薄的目光去体认万物？万年来的作威作福，已然封闭了你本就不算开明的心胸和眼界了吧……罢了罢了。” 之前的百兵看似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星海可以肯定这是他放出来的诱饵……但哪怕不中这一招，百兵不断升腾的气势也说明了这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之策。 “和你说这么多又如何？不过是对牛弹琴而已。” 鲜明的血色纹路之间遮盖了轩辕剑上的星辰草木的图案，但其中散发出的煞气却远不似于星海的万劫剑那般混乱——没有后者那般带着如同理智冲击的恶意，这是天地的杀机，凝聚了万灵的铁血意志。 “此剑，当斩，群魔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