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许杀人！
格温用蛛丝荡去豪宅里的时候后悔极了，如果不是自己接了电话分了神，怎么也不会到火箭弹打到面前了才知道危险。 也许带着花接机在雷蒙德的社交圈里很正常，但少女这两天的心思还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一束花给搅乱了。她不禁开始回想起那个晚上，想到自己昏沉中那个专注而认真的雷蒙德，想到他的柔声细语——当时这一切让少女觉得安心而舒服。 可现在她只觉得尴尬与……更加尴尬！ 这就难免地让自己分了神，而分了神的蜘蛛侠，蜘蛛感应相应的也不会那么灵敏。如果贝蒂·布兰特在电话里多扯几个话题多说几句话，格温自己说不定要等到豪宅被炸塌了一半才反应过来。 于是，格温·斯黛西小姐再次下了一遍决心，就像她曾经下过的一样——下次执行任务再也不分神了。 就在格温·斯黛西暗下决心的几乎同时，一辆拖着集装箱的货车七拐八扭地驶了过来，大约到了可以目视直视的距离上，货车集装箱侧面骤然打开一扇门，一挺带着防盾的重型机关枪树立在此。如果雷蒙德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喊出M2HB这个名字。 没有任何迟疑，12.7毫米子弹疾风骤雨般打在斯塔克家的外墙上，一个個全身穿着黑衣、戴着墨镜和面罩的武装人员从各式各样的车辆上鱼贯而下，正据枪交替向豪宅跃进。 刚刚赶到豪宅外，遮住脸孔穿着显眼的黑白粉三色紧身衣的格温·斯黛西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那机枪调转火力直直地向她打来，子弹在建筑物的水泥外墙上凿出深坑，飞溅的石粒打在格温身上，直让少女浑身生疼。 但她丝毫马虎不得，少女双手支撑身体在弹雨间翻转、跳跃、穿梭，子弹以零点零一毫米的误差在她扬起的纤细手臂间穿过，她几乎能透过薄薄的紧身衣感受到弹痕滑过空气带来的热浪。 “Shoot！”少女在弹雨中惊叫，紧接着一串5.56毫米子弹又追上了她的这段话，子弹一直追着她荡蛛丝的身影一直到格温略微错过一个角度。 那些武装人员接近到蛛丝的射程里后，格温双腿落地后膝盖向下略给了一个缓冲，然后立刻跳起——蜷缩着双膝的少女扬起腕子、交叉双手，将冲得最近的四个带着枪的武装人员拉倒在地上。 然后少女一瞬间超越了他们，猛地飞跃而出，用没断的蛛丝将四人捆在一起。 一发40毫米榴弹在近处爆炸。格温显然对榴弹可能的爆炸范围从没有过直观的认知，她的落点选得近了些，一块飞舞的弹片便轻易地擦破了少女的战衣，在她身上留下又一道血痕。 “哒哒哒——”在格温的侧面，反击的弹雨终于开始出现。教授端着枪，以不符合他科研人员气质的速度，游走于建筑物破碎的玻璃幕墙和家具之间，用一支UMP45冲锋枪向对方还击。 不得不说，在教授眼中，斯塔克那家伙虽然确实枪够多，但对枪械的收藏品味实在是差的惊人，他竟然更爱好两次世界大战的老枪！ 教授情急之下只能抓了一支冲锋枪就出来应战。 “注意对方11点钟方向重机枪，1点钟方向的火箭筒和2点钟方向的狙击手。”不同于对枪械知识近乎于白痴的格温，教授几乎是刚刚现身就判明了对方的火力部署方案。 “想办法把对方放进了打，放进房子里打！托尼有地下室！” 自己手里只有一支使用点45ACP弹药的冲锋枪，而格温更是只有蛛丝，就算算上斯塔克，现在的掌心炮也仅仅在原型机状态，什么钢铁战甲都还完全没有影。他们手上都是近战武器，必须把敌人放近解决。 “明白了！”格温在耳麦中回复。少女朝屋内射出蛛丝的同时，又用蛛丝斜捆住了教授的腰和肩膀。然后猛地一扯，将自己和雷蒙德都带进了屋内。 雷蒙德单手搂着格温的腰。少女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教授的脸，一刹那间感到有些许难堪。不过生死之际也来不及向更多的事情，格温把丢在远处的冲锋枪用蛛丝抓了回来重新塞回教授手上，然后又冲了出去。 还不忘说了句：“打腿，别死人！” 对格温在这种时候还抱着“不杀原则”，雷蒙德也没时间表示无奈——战斗中情况多复杂，打到腿和打到胸口哪能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事情，更何况也有那种打了腿死了、打了胸反倒没死的情况。但好在格温也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仿佛她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般。 雷蒙德没时间细想下去，他半蹲在地上、单手换掉冲锋枪的弹匣，又以马盖普握法握上护木，脸颊微微斜侧，用眼睛瞧上准星和目标的三点一线。 “哒哒哒——哒哒哒——” 教授在低姿跑动间以有序的三发点射掩护着飞出去打算近战的格温，将少女来不及顾忌的远方目标一个个打倒。 托尼·斯塔克此时扬着掌心炮也冲了出来，虽然掌心炮的射程不长，但斯塔克自可以借助其冲力进行短距离跳跃。然后雷蒙德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只带着掌心炮、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托尼·斯塔克直挺挺地冲了出去。 亿万富翁用一只手控制自己短距离飞行跳跃的方向，用另一只手一个个击倒射程内的武装人员，他的掌心炮开的都是最大功率，因此不但让掌心炮的射程很远，托尼自己也杀得不亦乐乎——钢铁侠可没有蜘蛛侠那样的“不杀原则”，更别说这群对要自己命的人的“不杀原则”。 “波兹女士呢？”雷蒙德隔空问话。 “地下室，她很安全！”斯塔克隔空回答，甚至没有转头。 格温皱起眉来，她实在不习惯造成如此大规模的伤亡。但此时也无暇顾忌太多，她射出蛛丝，将斯塔克面前一个刚刚被他掌心炮瞄准的黑衣雇佣兵甩到了墙上去，顺带留了他一条小命——这就正好绝了斯塔克杀他的念头。 “嘿！”斯塔克闪身躲在一堵已经被重机枪打塌一半的矮墙后面，颇有些不满地冲格温吼道：“你是纽约那个蜘蛛女，我听说过你！” 格温几不可见地“嗯哼”了一句，左手扶上天花板，借着垂直墙壁暂时换了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托尼·斯塔克伸出手去乱射了几发掌心炮，也没看打没打到人，只是继续朝隐藏在面罩下的格温·斯黛西喊道。 “我来救你小命！”格温瓮声瓮气地回答道，就好像漫画中故意压低自己声音的蝙蝠侠一般。 此时徐教授也赶了上来，他已经打掉了3个弹匣，手上只剩下最后25发子弹。 看着在弹雨中翻转跳跃如同正在进行一场芭蕾的格温·斯黛西，托尼·斯塔克难得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他扭头问旁边的雷蒙德道：“这位小姐真火辣，你认识她吗？” 往日里总用政治面孔面对斯塔克的雷蒙德，此时难得用带着嫌弃的尖锐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你永远死性不改！” “嘿！”斯塔克探出头去，羡慕地看着不惧弹雨的格温，“我就是说她很棒嘛！” 斯塔克这么一夸格温，反倒让集中精力判断着对方火力点调整方案的雷蒙德分了心，他不禁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格温，轻轻在耳麦里说：“小心。” “你在和谁说话？”斯塔克站起身来，又打了几发掌心炮出去。 看到雷蒙德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斯塔克正要再问一遍时，却用余光瞥见一个拖着火箭尾焰的家伙正在向自己两人藏身的这堵矮墙飞来。 于是话到嘴边改成了：“跑！” 说罢斯塔克就用脚底的等离子光束脉冲发射器飞了出去——当然，如果不是掌心炮提供的反推力，他差点把自己的脸撞在壁炉上。 眼看着火箭弹就要撞到掩体，眼看着雷蒙德就要被那火箭弹炸飞出去。托尼·斯塔克咬了咬牙正打算跳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正在闪转腾挪间用长腿勾住一个雇佣兵的脖子将他摔在地上的格温回过头来，冲雷蒙德射出一道蛛丝，将教授拖出了掩体—— 就在雷蒙德刚刚被拖出掩体的一刹那，火箭弹撞上了那堵矮墙： “轰——！” 斯塔克豪宅的二楼楼板塌下来一半。雷蒙德有些惊魂未定，但他受过的IPSC训练作为本能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教授就手抬枪，将格温身后两个正瞄准她的枪手重新压回了掩体里。 托尼·斯塔克看到这一幕才松了口气，他冲了出去——然后被一具尸体绊倒在地上。 帅不过三秒的斯塔克愤恨地从瓦砾堆中站了起来，却意外发现那枪手的面罩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开了，而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是斯塔克工业的人！是他自己的人！ 也是奥巴代亚的人！ 自己的财产、自己雇佣的保安，居然掉过头来进攻自己！ 愤怒的斯塔克猛地冲了出去——他甚至一路冲到了格温前面，把正忙着捆扎3个枪手的格温都吓了一跳。然后蜘蛛小姐眼看着这位亿万富翁抬起掌心炮，将不远处几个跪姿射击的枪手一个个打翻之后，又垂下手对准脚下那个刚刚被格温捆好的枪手： “去死吧，混——” 还没说完话的斯塔克感觉自己猛地失去重心，骤然被拖倒在地上。格温一边牵着捆住托尼·斯塔克的蛛丝将他吊上天花板和裸露出来的钢筋之间，一边凌厉地下着命令： “不许杀人！尤其是不许杀失去反抗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