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权力之椅
“徐，你的演讲不错，情报总监办公室看好你。”格温听到听筒里微弱的声音，也不知道徐知不知道自己的感官要比一般人敏锐得多，但总之他当着自己的面接电话也算是一种信任了。 “哦？”格温看到雷蒙德伪装出惊讶，“那你的上级还怎么说？” “斯塔克工业的动荡需要画上一个句号了。”电话那头，内森尽量用隐晦的语言，避免在言辞间产生出联邦行政部门干涉私营企业人事变动的把柄—— 但雷蒙德很清楚，格温也很清楚，既然现在的ACEO（代理CEO）的治下斯塔克工业仍在动荡，那么有资格画上句号的自然就不会是他！ 虽然解读出这层意思对格温来说轻而易举，但她还是有些惊讶——政府居然也在干涉斯塔克工业内部吗？但少女转念一想，想到了斯塔克工业和美军的紧密关系，霎时间又不觉得奇怪了。 “更详细的情况无可奉告。”内森提前堵住了徐进一步追问的空间，将泄密，或者说非正式简报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一切措施正被采取，相关程序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中，预计目前动荡的气候将被改善，有利于斯塔克工业平稳发展的环境正在塑造中。” 雷蒙德倒是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位老友一般是个一百分的话只说五十分的性子，能让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很难想象政府里到底有多少人、动用了多少资源，在做这件事。 “但你自己也应该清楚，说了那样的话，就要照管好自己的安全，虽然有许多强大的朋友都在看着你，但是意外……”内森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词：“暗箭难防。” 雷蒙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格温，而格温也皱起眉来，颇为纠结地看着自己的教授——他是想让自己保护他的安全吗？自己该不该…… Shoot！格温，保护普通人本来就是你的职责！——少女最后如此训斥自己道，然后轻而易举地结束了这场小小的纠结。 “我明白了，但看在室友的份上，告诉我，上面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正当这沉默让雷蒙德和格温一起感到尴尬的时候，电话对面的内森终于决定多透露一个消息： “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灵通人士非正式地告知，斯塔克工业董事局秘书与某位住在白宫西翼里的，有强大影响力的人士，就选举你担任CEO一事交换了意见，无论托尼·斯塔克本人是否还活着。 “嘿。”格温看着雷蒙德放下电话，向右歪头，作出标准的笑容——但任谁都能看到那笑容里的应付与假情假意，“恭喜你啊，要上任首席执行官了。” 她用的是CEO这個简写的全拼单词。 “格温。”雷蒙德转过身来，格温看着教授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的纠结，他尝试向自己解释说：“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和你说清楚，只能先这样安排……” 说着教授向办公室里的茶水台走去，然后不回头地问站在门边的格温道：“茶还是咖啡？” 格温知道雷蒙德喜欢喝茶，她往日里也会在这种问题上更入乡随俗一些，但今天她只是面色平静如水地回应，礼貌而周全，和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咖啡，谢谢。” 雷蒙德倒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然后就势坐下，邀请格温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面对自己的学生，此时的雷蒙德竟然有些尴尬，他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挲着。而格温就在另一张沙发上，优雅地品尝着教授办公室的高档咖啡，面色丝毫不变，仿佛两人的师生关系颠倒了一般。 他完全能预想到，以格温的聪明结合自己的隐瞒，少女能把这件事想到多坏的程度上去——以格温对犯罪的敏感，她绝对会怀疑自己要利用蜘蛛侠做些什么的，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将自己最大的担心补在里面：“很抱歉，把你牵扯进如此复杂又如此危险的事情里面。” 格温看着有些紧张的教授，内心也不禁得有些动摇，她当然可以看出，对方正是因为在意自己的感受，因为在意自己，才如此紧张——其实她今天来要的本就不是什么解释，要的只是他这样的态度。 但格温认为自己还需要进一步去证实这些。 “我是……”“你为……”沉默了半晌，两人同时开口，雷蒙德的紧张和尴尬自不必多说，但佯作镇定的格温将话说出口时那一瞬间的慌张也出卖了她的情绪底色。两人尴尬地对视，最终还是金发少女平静地挑明了事情的关键，打破了所有的尴尬和沉默： “雷蒙德，伱又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瞒着我，这不是什么错，如果这是个误会，我们只需要把话说清楚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二十四岁的教授看着面前二十岁的少女，只觉得自己两世为人的一大把岁数都活到了狗身上去——格温·斯黛西的通透和大方正是她的魅力所在，能成为她的朋友是一件幸运之至的事情。 雷蒙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靠上沙发后背，然后抿了一口咖啡：“很抱歉，格温，这确实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我仍然很对不起你，把你扯进来的时候，我是多多少少有点私心的。” 格温·斯黛西闻言并不恼怒，少女的目光平静如水，甚至带着些鼓励——格温明白，每个人之间都会有交流的误差、都会有信息的遗漏、也都会有情绪的隐瞒，这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相反，她甚至很期待对方能坦诚和真实。 而面前的雷蒙德正也是因为知道，坐在他面前聆听这一切的是格温·斯黛西，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因此才更有交流的欲望和坦诚的勇气。 “我知道你是幽灵蜘蛛侠，而我个人又有着……”教授选择着最诚实和中立的词汇，“这么说吧，‘政治野心’，我难免会想到使你成为我的学生、乃至建立友谊，会使我获益匪浅，所以不如说，对你的帮助本就带着政治投机的成分。” “你也不用这么说，雷蒙德……”虽然对方把这件事说得很恶劣，但格温冷如冰湖的心里反倒暖和了起来——对方能这么说，反倒帮格温确认了自己在他心里有足够分量的地位，雷蒙德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可不是对谁都会敞开心扉的。 心里有些触动的少女接过话茬：“奥巴代亚正在接触金并，这说明他也不干净，而你在这个时候去做这件事，尽管手段或许不光明正大，但却是最应当做的——你没做错，即使从蜘蛛侠的角度来看也是这样。” 雷蒙德正想说话时，格温坐直身体，燕眉舒展、面带微笑：“即使你要进行这场政治投机，如果你确实是为了不让奥巴代亚这样的人掌握大局，那么蜘蛛女也是会保护你的。” ……一阵沉默…… “格温……”雷蒙德听完面前金发女孩儿的发言，先是沉默，然后觉得是一阵惊喜的窒息。 哪怕是作为穿越者，即使坐到了这些漫画电影中的超级英雄面前，他也从没想到过格温·斯黛西是……他难以形容，从格温的身上，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美国式超级英雄的个人英雄主义，更感到了她身上的那股他理想当中的侠义之气。有一个瞬间，雷蒙德居然真的被面前温柔地笑着的金发女孩儿所深深地吸引住了。 良久，他才说出下一句话：“谢谢你，格温，坦白来说，你让我更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了……虽然现在就担任斯塔克工业的CEO并非我的本意，但身为普通人，要完成一些事情，我就必需要一把椅子，一把至少比尼克·弗瑞地位更高的椅子。” “等等……”格温及时叫停了教授的坦白，“尼克·弗瑞是谁？” “呃……”雷蒙德捂住了额头，他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又给说过头了——但现在自己和格温已经坦诚相见。他简单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一个秘密特工部门的现任负责人，他主管超级英雄、超级反派和外星人的事情。” “那让我来理一下……”格温伸出一根手指，似乎这能帮自己理清思绪：“你需要借助斯塔克工业为跳板，取得更大的权力，以帮你‘完成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金发少女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什么事情？” “为了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雷蒙德简短地回答，“为了让手握着权力和财富的人能承担责任，而不是把责任压在你这样的女孩子身上；为了避免和消除一些遗憾，为了不让我这样的人吃着别人的人血馒头、以零责任阶级的态度继续醉生梦死，也为了从另一个层面上，保护你所坚持的正义。” “听起来有些大男子主义。”格温轻笑道，“雷蒙德，看来你确实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不过说得听起来很不错，是值得努力的目标。” “所以——”格温·斯黛西站起身来，向雷蒙德·徐伸出了手：“我做好我的，你做好你的，我等着你实现你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