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纵览神霄六百载,怕是也无人可出其右!
雾河之上。之前一心修行的沉云溪,脸上本来的高冷面容,随着季秋引发出的动静,几乎只过了一息时间,便瞬间卸了下去。她自雾河之上站起身来,迈起修长的玉腿,红白相间的衣摆晃动,片刻时间,就挪到了季秋身畔。沉云溪的目光掠过了一侧年轻的紫衣道人,只是盯着眼前道碑之上,所铭刻的澹澹字迹,不敢置信,莹白的瓜子脸上双眸瞪大。真传弟子,只能悟一种雷法,这并不是宗门因为顾虑,所以不愿传门下弟子五雷之道。作为列为真传已有一年有余时间的沉云溪,她尚且算是晓得这个道理。炼气境,对于修行与术法的领悟与见解,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初入门槛罢了。仙路漫长,神霄五雷作为神霄门的顶级道术,可是由金丹真人所亲自开辟的传承!哪怕只是其中一道雷法变化,就足以使普通的炼气与道基之辈,穷究半生也难大成,更何况是足足五门?过早的去接触,学的驳杂不精,对于炼气修士而言,说不得还是害了他们。就像是沉云溪。为了领悟神霄五雷之一的癸水阴雷,她足足在这里闭了两个多月的关。就是为了借助此地洞天灵气,以及感悟那道碑之上残留的道韵之力,想要借以入门。眼下辛苦修行之后,终是初窥门径,算是浅浅入门,还来不及欣喜时,却叫她见到了季秋。红衣女子眸中复杂至极。七日入门,若是只入门一道雷法,她或许还能勉强接受。但这道碑之上所铭刻的澹金色字迹,分明就是表明了眼前这年轻的紫衣道人,已是五雷之道,尽皆入门!“你是怎么做得到的?”“此道碑道韵虽记载神霄五雷法,但你获得的传承,应该只有庚金劫雷才对...”“难不成,你是根据这道碑所弥漫的术法道韵,举一反三,继而领悟出的其他雷法?”“可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比自己还要年轻!沉云溪胸脯颤动,喘着气问个不停,眸中疑惑不解。而面对她的疑问,季秋从那道碑上的动静回神之后,只得苦笑一声。他还能怎么说?只能认下了呗。反正追本朔源之法,是万万不能道出去的,不过好在他的天资不凡,再加上七窍玲珑心悟性超群,过目不忘,又对于道韵有着天然感知。所以,将只修行了庚金劫雷,却将神霄五雷全数修行入门的解释,推诿在这天赋之上,是定然不会出错的。毕竟普天之下,季秋不敢说身怀此天赋者只有自己一人,但想来就算有其他人,也只在寥寥之数。且在这北沧州神霄门记载里,怕是除自己外,也没他人了。眼下,只要他认下这个道理,那就算是掌教李秋白在此,他也不会对此过多追问。因为无论如何,自己都是神霄门的真传,这点母庸置疑。于是乎,季秋咳了一声,便从容道:“在下得掌教真传令牌,本意是前来悟出庚金劫雷,于是盘膝坐于道碑之前,参悟良久。”“在修行之时,因天赋之故,我常常于此道碑之上看到些不一样的痕迹,那些痕迹中所残留的道韵,随着我深入参悟,才晓得原是庚金劫雷的其他变化。”“经过一周的时间,在下将那些变化暂记于心,能够运用而出,终有所获时,却没想到会引起此等变数,关于那澹金色的字迹,我事前并不晓得。”“我也是眼下才知,那或许就是神霄五雷法的其他传承。”说到这里,季秋面上正色,一脸认真。至于他心中究竟如何作想,想来也只有他一人可知了。反正,他面前的沉云溪,肯定是猜不出来的。这本来一心悟道的姑娘,听到眼前若无其事般的回应,半晌没说话,显然是被此打击的不轻。能名列神霄门不过十人的真传之一,谁在外面还不被称上一声天骄,称上一声惊才绝艳?但直到今日听见季秋的一席话,又看了看那旁边道碑渐渐隐匿下去的澹金色字迹,沉云溪心中这才明白。原来天才,也是有着差距的。有人悟法入门,是因为她只能领悟到这里,但有的人却可以举一反三,推陈出新。显然,后者的造诣要比之前者,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就在沉云溪有些失神,二人相顾无言时。那雾河后方荡漾出涟漪,随后一道空间通道凭空浮现,便有一儒雅道人直接迈入了进来。崔清河一脚迈出,步履匆匆,踏在雾河之上,就瞅见了那道碑上还未彻底隐匿下去的字迹。悟性,上上乘!这是个什么神仙概念啊!道人目光震撼,几乎是怀疑道碑出了差错。要知道,六百余年来,哪怕是一百余年前,那位成就了玉液还丹之境的真人,修成神霄五雷,也不过只评了个中上罢了!方才季秋与沉云溪的对话,崔清河听了个大概。于是,他并没有重复一遍话语,只是眼神莫名的打量着季秋,好一会儿才道:“季师侄...”“你,随我去再见一次掌教吧。”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苦笑,似乎也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但,有关于传法殿的动静,却还是需要知会掌教一声才是。尤其是...这弟子的天资与悟性,竟都能恐怖至此。他日,岂能不成大器也?哪怕崔清河乃是道基后期假丹大修,此时的目光也不由得有些慎重。好好培养,这,就是门派的未来啊!而那神霄后山。正于神霄灵脉核心处,调养抑制自身伤势,算是终于控制了住,不叫情况继续恶化的张守一张真人,此时睁开了眼睛。“传法殿,曾经本座好不容易寻觅到的传法道碑...生有异象?”他的眉头轻皱,口中自语一声,随即灰袍拂袖,于昏暗的洞窟中一甩。下一刻,便有一道虚幻的留影,于他面前浮现。当张守一静静的看着,直到看到季秋领悟神霄五雷,且在传法道碑之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后,他的表情,不禁微微凝固了一瞬:“上...上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