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冤家路窄

    宗明与马明扬在路上相遇了。

    明扬阴阳怪气地说：“有法庭的同志给你们撑腰，你们神气了吧？告诉你，谁来也白搭！我们马家豁得出去的，反正已经让你们糟蹋成这个样子了，我们什么都不怕了！你们和我们翻脸，我们让你们好好喝一壶！让你们不认这壶酒钱！害我们这样了，还和我们吱吱摆！还打打杀杀的，要杀了我们！我看看你们还出什么新花样儿！让你们胡乱和我们闹腾！”

    “你们豁得出去，我就豁不出去了吗？我现在和家破人亡有什么两样？老婆离婚了，孩子孩子不在身边，钱，欠一周边，我还有什么活头！我比你更想死！我到时杀了你们，让你们都闭了嘴，不喘气，看你们还闹腾！到时，你们就不冤枉了，就不觉得亏本了，就不争了，你们消停了，我也消停了，心里就清爽了！剁瓜切菜一样，照你们脑袋上开了瓢，让你们死无全尸，看你们还闹腾不？闹腾得过瘾不？你们抓紧快闹腾，你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快蹦跶蹦跶，省得到以后没有机会蹦了！”宗明满脸凶狠，目露凶光。

    “谁也不是就这么吓大的，你就好好牛吧！谁受你吓唬！你吓唬得了谁！我们不找你们清算就不错了，你们还猪八戒倒打一耙，找我们的晦气来了！噢，按照你们的想法，你弄瞎了我们的眼，我们就在那里闷声不响，什么也不表示，你们就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们，你们指着我们说：‘看看这些瞎眼虻，也不知道闹事，找上门来，哑巴一样不出声，真傻！我们一下拍死他们，他们就死了，更简单，更过瘾，真好玩！’你们这样就满意了？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挨了你们一顿，吃了你们的大亏，还由着你们摆布的吗？不闹腾，让你们省心省事，你们还不更得瑟，把我们像踩蚂蚁一样踩死了，像捏个小虫子一样捏死了！我们马家好歹也是大活人啊，不是你们随便捏吧的小物件！随便由着你们捏成方的、圆的、扁的！让你们舒心，遂了你们心意！你们惹祸，害我们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们还在人前人五人六的，像个人似的乱晃悠！我们什么也不反抗，由着你们，这样，你们才满意！才开心！才高兴！可惜，我们不满意！我们做不到！换换位置，让我把你的眼弄瞎，看你们能不闹？你还有孩子了，比我还强一万倍，你愿意吗？你们能不闹腾吗？我们全家都让你搅腾得活不下去了，你们还站着说话不腰疼，恣得唱黄莺！”

    “我们全家还没有让你们折腾死！我们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不是没看见，真还不如让你们一刀剁了！我们有过好受吗？我们过一天受一天！谁愿意去害瞎你的眼！我们吃饱了撑的，是我们愿意的吗？我们不想过消停的日子吗？要去捅你们家这马蜂窝！我们这些日子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我们东挪西凑给你们赔了那么多钱，是你们命不好，娶一个个下三滥，一个人娶两房媳妇都不成功，你们算是创纪录了，全村都从来没有过！怎么全部倒霉事都碰到你们身上了，害我们也跟着你们沾光，跟着晦气！你们没受什么损失，我们钱可投出去了！”

    “你们投到黑影里去了！我们可没见到你们的钱，我们是自己花钱自己娶媳妇，你们倒什么霉！都是我们人财两空！什么也没得着！”明扬话中有话，软中带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