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多出来的徒弟
朱瞻基的拜师仪式比花时的更为简洁,花时的母亲云娘好歹还陪着花时走完了拜师礼的整个流程。 而朱高炽却是在朱瞻基奉完拜师茶后便匆匆离去。 只留下陈堪和朱瞻基在侯府礼堂大眼瞪着眼。 目送朱高炽胖胖的背影远去,陈堪和朱瞻基同时瘫软下来。 像是被抽去脊椎骨一样,软绵绵地靠在凳子上,坐姿和表情都如出一辙。 陈堪咂摸了一下嘴巴,喃喃道:“有点热。” 朱瞻基点头表示同意:“确实有点热,要不然去城外玩水吧。” 陈堪摇摇头:“我和花时可以去,你去不了。” 花时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老师,你叫我?” 陈堪朝他招了招手:“花时,你过来。” “噌噌噌。” 花时跑到陈堪身边,一张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陈堪病恹恹的道:“时,这几你负责将拼音和阿拉伯数字教会你大师兄,待你们二饶课业进度差不多时,为师再教你们新的学问。” 听见不是要带自己去游水,花时的眼中的期待之色rou眼可见的暗淡下来。 不过一听是要他教朱瞻基学拼音和数字,大眼睛瞬间又亮起来。 陈堪刚要将两人打发走,云程便急匆匆的进门。 “发生什么事了?” 陈堪有气无力的看着急吼吼的云程。 “侯......侯爷...” “叫魂啊。” 陈堪懒洋洋的坐起身子。 云程跑到陈堪面前,喘着粗气道:“侯爷,不好了,汉王殿下来了,就在门外。” “汉王?” 陈堪斜了云程一眼:“汉王来了就来了呗,汉王又不吃人。” 云程顺了口气,急忙解释道:“不是啊侯爷,汉王还带了一个男孩,要送过来拜恁为师。” 陈堪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汉王带来一个男孩要拜我为师?” 云程点点头,刚想要些什么,便看见礼堂外朱高煦全副武装的朝着几人走来,手中还拎着一个瘦弱的男孩。 朱高煦要进侯府,侯府的门房自然是拦不住的。 但穿着一身铠甲来,这也太嚣张了。 大步走进礼堂,朱高煦一把将男孩丢到陈堪脚下,淡淡的道:“陈堪,你不是爱收徒吗,我儿子,五岁,聪慧伶俐,也拿给你教了。” 这架势,活像扔一条猫狗。 陈堪皱眉看着朱高煦,花时和朱瞻基赶忙将瘦弱的男孩扶起来。 男孩明显是刚刚哭过,眼角还挂着泪痕。 没被朱高煦摔哭,被花时和朱瞻基扶起来之后反倒有些委屈起来。 但被朱高煦一瞪,又瞬间隐去脸上的委屈之色。 “壑弟。” 朱瞻基看清男孩的面容,忍不住惊呼出声。 随后不满的瞪着朱高煦:“二叔,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壑弟。” 男孩正是朱高煦的嫡长子朱瞻壑,年纪比花时还一岁,今年只有四岁。 朱高煦没有理会朱瞻基的责问,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皱眉的陈堪,问道:“你收,还是不收?” 此话一出,朱瞻壑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陈堪,。 随后抹去眼角的泪滴,挣脱花时和朱瞻基的手,来到陈堪面前跪下,磕头道:“还请老师收下弟子。”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朱瞻壑,陈堪忍不住责备的看了朱高煦一眼。 他看得很清楚,朱瞻壑给自己跪下的时候,手臂上有淤青,身材也要比寻常四岁的孩子瘦得多。 显然,朱高煦对这个嫡长子并不上心。 而他身上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朱高煦的杰作,其他人还没那个胆子敢虐待堂堂皇孙。 陈堪没有开口,朱瞻壑就这么跪在陈堪面前行五体投地大礼。 朱高煦也不催促,只是看着陈堪,眼神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沉默片刻,陈堪转头看向朱瞻基:“为你师弟准备拜师茶。” 朱瞻基和花时对视一眼,转身就朝厨房跑去。 没一会儿,便手托着一个茶盏飞奔到陈堪前面。 花时扶起朱瞻壑,陈堪能够明显的发觉,朱瞻壑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眼神之中还带着后怕。 陈堪没有多,示意朱瞻基将茶递给朱瞻壑。 朱瞻壑接过茶盏,哪怕一双白嫩的手被热量惊饶茶盏烫得手心通红,也不肯放下。 直到茶盏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朱瞻壑才恭恭敬敬的将茶盏递给陈堪,颤声道:“老师,请喝茶。” 陈堪接过茶盏,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水,随后看向朱高煦:“汉王殿下,朱瞻壑本侯收下了。” “好!” 朱高煦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出礼堂扬长而去,再没有回头看朱瞻壑一眼。 朱瞻基和花时将朱瞻壑扶了起来,陈堪蹙眉道:“家伙,你刚才在害怕什么?” 朱瞻壑抬起头,倔强道:“回老师的话,弟子没有害怕。” 陈堪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别害怕,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他们是你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告诉老师,你刚才在害怕什么?” 或许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温和的对待,也是有一次有人对他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朱瞻壑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但还是一脸倔强道:“老师,弟子真的没有害怕。” 陈堪点点头:“好,老师相信你。” 完,陈堪便要伸手去拉朱瞻壑的手。 但朱瞻壑突然像是受惊的鹿一般,迅速往后退出几步。 可惜不管他怎么退,始终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吗,怎么可能逃得脱陈堪的魔爪。 只是一眨眼,陈堪便抓住了他。 “老师......” 不等他开口,陈堪已经掀开了他的袖子,一片又一片的淤青,其中还夹杂着即将冒血的鞭痕。 朱瞻基惊呼道:“壑弟,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怎么弄的?” 花时漂亮的脸也是瞬间拧巴起来,他伸出手指戳了戳朱瞻壑大臂上的鞭痕,一脸难过的问道:“师弟,很疼吧?” 朱瞻壑眼眶通红,但仍是嘴硬道:“不痛,是我自己摔的。” 陈堪一只手钳住朱瞻壑,一只手迅速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果然,的身体上满是伤痕。
陈堪抿着嘴,淡淡地吩咐道:“云程,取药来。” “是。” 云程看着朱瞻壑身上的伤势,满脸不忍之色。 这么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衣衫被扒光,朱瞻壑的脸上有些害羞,但他的身体被陈堪钳住,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更不要挣扎了。 朱瞻基和花时眼中已经泛起泪花。 “壑弟,是不是二叔打你,我去告诉皇爷爷,让他给你出气。” 看着朱瞻壑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和淤青,朱瞻基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现在在他的心里,那位二叔已经和禽兽画上寥号。 他的亲儿子,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待云程取回药膏,陈堪将朱瞻壑抱回了房间。 朱瞻壑躺在床上,总觉得这个样子有些不妥。 尤其是三双眼睛盯着赤身裸体的他,更是让他羞愧得想要逃离。 两个家伙似乎看出来他的窘迫,一人牵着他一只手。 花时满脸认真的安慰道:“师弟,你不要害羞,老师在给你上药,咱们是孩子,看一看没关系的。” 只是花时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他预想中的效果,朱瞻壑一头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陈堪将药膏涂抹在手心,一点一点的敷在朱瞻壑的伤口上。 一些鞭痕带出的血痕没有破皮,但瘀血已经堆积在伤痕处。 朱高煦下手之重,让陈堪都忍不住有些心颤。 涂抹完药膏,陈堪淡淡的道:“为师现在用针挑破伤痕放出里面的瘀血,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朱瞻壑点点头,将脸埋在被子里,任由陈堪施为。 陈堪刚刚下针,朱瞻壑便忍不住身子一抖,额头上瞬间被疼得冒出冷汗。 但始终一声不吭。 朱瞻基和花时满脸担忧,尽可能的找着话题分散朱瞻壑的注意力。 用了一炷香时间,陈堪才放干了朱瞻壑身上的瘀血,足足有大半碗。 将瘀血递给守候在一边的云程,陈堪将朱瞻壑的脸掰过来面对着自己。 随后看着朱瞻壑因为疼痛而胀红的脸,认真的道:“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为师,你师娘,大师兄;二师兄就是你的家人,咱家很自由,没有人会打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你以后不用活得那么心翼翼的,知道了吗” 陈堪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的年纪虽然没有朱瞻基和花时大,但戒心却很重,心思也有些早熟。 所以他只能尽量的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和他沟通。 朱瞻壑熟练的套好衣衫,从床上爬起来,有些犹豫的点点头:“知道了,老师。” 随后又心翼翼的朝着朱瞻基和花时行礼:“见过大...大师兄,二师兄。” 一句大师兄和二师兄,顿时让两个屁孩乐得满脸笑容。 朱瞻基很有男子气概的将手臂揽在他的肩膀上:“师弟放心,以后二叔再敢打你,我就去告诉皇爷爷,让皇爷爷狠狠的教训他。” 花时凑到他身旁,满脸认真的道:“师弟,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