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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幸运与不幸的变故 许多年后,江城都记得今天的餐会。那时的他回想起今天,看见了稚嫩的自己,不甚圆熟,懵懵懂懂的自己;看见了陈宪书,还很青涩地喊着“贼将休走”的陈宪书。 傅申一直是个平和的人,即便有高兴的时候,也很少兴奋。江城一贯以为是喜欢阿祺的缘故,过了许久才明白,傅申的兴奋源于他的梦想,他想做一名像他大哥一样的英雄。 现在的傅申,离英雄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他畏惧死亡,又渴望壮烈牺牲;他希望变得强大,却也害怕忘却初心。直到现在,傅申还对“英雄”这个词没有明确的定义,他只是对大家说: “我们要把保静城拿下来!” 众人还在用餐,傅申、陈宪书与江城找了另一种木桌,三人坐在桌旁,用语言和目光交流。 陈宪书温沉清晰地问道: “怎么拿?” 傅申缓缓转过头,江城发问: “为什么拿?” 后一个问题明显比前一个问题好回答。为什么拿?保静城外的惨象,还不能回答它吗——为了不再让百姓流离失所,为了不再让村庄空无一人! 江城读懂了傅申的目光,他回以一笑,笑得欣然。 陈宪书却远没有那么理想化,他不像江城那样关注动机,他只在乎如何完成,如何做到,如何实实切切地胜利。他问:“老张那边,可以了?” “老张现在在杨挥云府上,他派毛四跟我说,他们谈得算是妥了。”傅申沉静地说,“我们这第一步,算是迈出来了。” 江城听到两人压低了声音,自己也不免低声问道:“那我们是里应外合,还是……” “保静城里面有三股兵马。”傅申摸索着身子,发现地图不在,炭笔也不在兜里,忍着寻找的欲望深呼吸一口气,用手在桌上虚画出三条线,说道: “这三股兵马,一股是褚校尉、杨挥云的常备兵,用于城防守备;一股是刘言大都督的嫡系部队,由他的堂侄刘携管制;一股是牂牁人的兵队。” “牂牁?”陈宪书问。 “听人说,牂牁诸部与刘大都督的关系最近十分密切,许多牂牁人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各条街道、各家酒楼,说自己是‘大都督的亲密盟友’。”傅申顿了顿,才道:“很多人打着这名头,出入酒楼概不付账,结果愈演愈烈,‘亲密盟友’不知何时变成了‘亲友’,弄得大街小巷怨声载道,直到五六日前牂牁军队的首领出手整治,情况才好转起来。” 江城笑了笑,微叹一声:“城内也不好过啊……” 他听见后院外面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声浪,偏过头看向声音的源头,阿冲走了进来,朝他靠近,说:“他们很高兴。” “高兴……”江城点了点头,略有机械地道:“高兴就好。” 阿冲看到江城不太自然的神情,心里有些纳闷,他放低了声音,重复道:“他们是真的高兴……白面馒头,鲜鱼汤,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江城沉默了一会,拍拍他的肩膀,很标准地笑道:“希望我们将来能吃到更好的。” “嗯!”阿冲认真地点点头。 “那我们,是要与杨挥云合兵一处?”陈宪书问傅申。 傅申说:“没错。” 江城倾听着两人的交流,阿冲适时地离远了。江城对他们的计划知道个大概,具体细节还不甚了解,说道:“那我们这些人都摇身一变,变成守城军了?” 傅申颔首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 “摇身一变,这个词用得好。”陈宪书双臂屈起,微微张开说道:“可想要变完这一变,还得过上一关……保静城的褚校尉,应该就是我们这一关要解决的人吧?” “没错。” “怎么解决?”陈宪书问,“斩首,还是火并?” “目前来看,他们想要斩首,只解决褚校尉一人,暂时不打算火并。” “斩首,火并。”江城咀嚼着这两个名词,“两种方式孰优孰劣?” 傅申伸出食指,缓缓摩挲桌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保静城的守备兵一共是800人左右,杨挥云能策动的有350余人。刘携一方大概是1200人,都着铁甲,是当前最精锐的部队。” 陈宪书没有言语,神情不见波澜。江城道:“看来不能火并,是因为这个刘携了。” 傅申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不一定,牂牁人闹事了多日,还出动了兵马,也没见刘携发兵镇压……城里也有几个横行霸道的帮派,他们肆意妄为,然而没有任何人管束。” “牂牁四部的实力,不下于此时的刘大都督,刘携不敢翻脸。”陈宪书说,“至于那些帮派,没有刘携的默许,我想他们也不敢这么跋扈!” 傅申沉默数息,“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刘大都督纵容的?” 江城听到了他细微的咬牙声。 傅申双拳微握,摇摇头说:“刘大都督不可能这么坏,他毕竟是南楚国的柱石,是大功之臣,德高望重。” “这一路上的景象,你也看到了,惨啊。”江城沉声说道,“我不能说这是刘大都督故意的、纵容的,但这肯定是他的失职,没错吧?” 傅申如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般,即便目睹苦难,也还是对统治者抱有一丝幻想。 陈宪书看着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他开口道: “刘大都督的事,是以后的事,是有那个能力才管得了的事!”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留意四周的环境,多看多想,少节外生枝,这是其一。” “其二,大都督刘言离我们很远,但是那个刘携,我们一定要小心这个人,要注意提防。” “其三,保静城外一片荒凉,这很不正常;流民被成为矿工,说明我们的地下,非常危险。” “其四,当下的目标就是解决褚校尉,而解决褚校尉的方式就是斩首,斩首该怎么斩,傅申,你说说张贵成的计划。” 傅申说:“张贵成说,杨挥云的看法很简单,这座城不缺一个褚校尉,但是,不能因为褚校尉,导致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江城的嗓音略微低沉:“看来,杨挥云有了替代褚校尉的信心……只要他能杀了褚,再平息事态,上面的人就不会对他怎么样,是吗?” “没错。” “杨挥云负责斩首,我们负责善后,替他平息褚校尉的四百余名部下。”江城概括道,“我们得出多少人?”
“五百。”傅申说,“我们出五百,加上杨挥云的三百,足够了。” 陈宪书不置可否地搓了搓手,说道:“五百人啊……先不说这五百人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进城,我想问一句:八百人,就一定能平定四百人吗?” “不一定,”傅申说,“但我们可以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八百人浩浩荡荡,怎么出其不意?我们的战场是在城里,不是在野外,不是一望无际的大漠!” 傅申一时语塞。 陈宪书说:“我们的想法一开始是正确的,在森林大营里,我们都认为:‘咱们有一千多人,夺取一个小县城还不容易?’” “当然容易,现在的保静城也不过八百余兵。”陈宪书平静地说道,“然而,我们自出森林到现在,经历了太多超出想法、超出计划的事。” 江城深吸一口气,长长说道:“和尚,公主,百夫长,矿洞,流民,刽子手,矿工,荒村,废弃院落,刘携,牂牁,盛大法会……这一切都围绕着‘保静城’。谋而后动,我们的谋已经不适用了。” “那我们怎么办?”傅申一时气短,“莫非要打退堂鼓不成?”他呼出三口气,闭上眼睛数息让精神平静下来。毕竟是历经了生死血火的人,傅申心头的‘害怕’与‘想要放弃’被他强行遏住了。 遏制负面情绪是很累的,傅申低下头,他望着遥远的保静城,一时间感觉到无比的疲倦。恍惚中,他看见了大哥的面庞。 如果大哥在,他希望我退缩吗? 傅申说:“我们换一座城池夺取,如何?” “夺城难,守城也难。”陈宪书说,“而且没有内应,没有缓和与回旋的余地。” “那如果我们加入到大都督麾下呢?” “我们这些人……他们会要吗?” “不会……”傅申摇了摇头。冯兴这一支军队就是一千多张嘴巴,费钱费粮,也没有打硬仗的水平,连最弱的南平国都能撵着他们走——当然现在,生死间走了一遭后,整体素质强了不少,若再加上领先于时代的练兵方式,训练出一支相对能打的兵,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训练,是需要时间的,而现在的冯兴根本没有这个时间。相比于收编,将冯兴押解到南平国对刘言更有好处,同样能获得一笔财物,还能维护与南平王室的友谊。 “我倒是想了个法子。”江城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法子?”傅申立即问道。 “咱们全都匿名加入刘大都督麾下,岂不美哉?” “匿名?咱们?”傅申有些不解,“多少人?” “还匿名呢……”陈宪书插口道,“历史上有五百人一同匿名的吗?” 傅申道:“他说的不一定是五百人……” “那多少人?咱们现在这二十多人一同匿名参军? 二十多人混入保静城,还需要 吗?再说就算参军, 二十多人的‘部队’,有人要吗?” 陈宪书莞尔,江城轻快一笑,傅申一愣,才知江城为调侃之语。他又想笑又不想笑,但不论想不想笑……